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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望宁的心蠢蠢欲动。 她也想把满溢出来的爱意宣之于口,她张了张嘴,或许有一个瞬间是勇敢过的。 不必考虑明天,不必考虑后果。 也摆脱掉那层道德枷锁,什么闻宜不闻宜的,至少沈如鹤从未亲口承认过不是吗?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说辞。 电影在这时候结束了。 这是沈如鹤和她最喜欢的电影。 灯被前排同学打开了。 黑暗之于她,就像溺水的人,渴望抱紧一块浮木。她抱着浮木幻想,犹如堕进了魔鬼的圈套,然而褪去黑暗,又回归到了现实。 宋望宁怅然地叹了口气,刚才怎么了?她怎么会有勇气告白呢。 宋望宁回到家,家里没开灯,黑沉沉一片,静默又沉寂。 她往里走,才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宋国军身形其实比较高大,但在黑夜的掩蔽下,也只是模糊的一片,他点了支烟。 “宁宁,你真的那么恨爸爸吗?” 嗓音沉哑,带点儿鼻音。 宋望宁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回了房间。 * 晚自习结束,妖风仍旧刮着,不过玛雅人的预言时间已经过去了,再谈论起世界末日,只剩笑料。 季洲放学的时候独自出来,刚推着车出门,就看到一抹吊儿郎当的身影。 纵使这人已经非常努力往好学生的方向打扮,可是气质这东西,藏在骨子里,抹也抹不掉。 “你病好了,就这么瞎晃悠。” 季洲皱起漂亮的眉毛。 前些天陈止又生病了,季帆非得让她去看他,怎么着,她还成他家保姆了? 少年勾了勾唇:“那我想再病一次。” “你就是病一百次我都不去看你。” “我们洲洲有那么狠心么?”他全身都穿着黑,与这黑暗融为一体,懒洋洋地笑,含着少年人的恣意慵懒,“今天是世界末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这个梗都过时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张柔软的唇堵上了。 有些人看起来又冷又硬,然而唇却是柔软的。 他们接吻有过两三次了,还没哪次像这次温柔,额头低下来,抵着她的,因为身高差距,他微微弯腰。 少年的唇齿干净清冽,没有酒气,亦没有烟气——这人啊真是奇怪,嘴上凶巴巴的,却暗自将她的话记在心里。 “我想亲你。” 少年低声笑,慢条斯理的,又充满磁性,弄得人心尖痒痒的。 “谢谢洲洲,让我如愿以偿。”这次他明明没有箍住她,可她却没推开。 “有你这样的吗?上来就强吻。”季洲默默翻白眼。 陈止不在意地笑笑,喉咙里荡着散漫的笑意。 “怎么办啊,我第一次喜欢别人,要不然季老师教教我?” 第三十三章 她无怨无悔 “季洲,”陈止忽然叫她的大名,黑沉沉的眸子看向她,“你喜欢我,对不对?” 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陈止最近越发大胆了,前些日子去她楼下等他,又在奶奶面前摇晃,还装出一副长辈喜欢的模样,奶奶和她在家也无聊,恰好婶婶给了几只大闸蟹,奶奶便邀请他上来吃。 陈止没碰螃蟹,倒是吃旁边的几道小菜吃得开心。 季洲剥了只螃蟹给他。 陈止笑吟吟的:“我吃。” 若不是季帆后来告知,她都不会知道,陈止对螃蟹过敏,浑身起了红斑,头晕呕吐,好几天才好起来。 她嘲笑他丑死了。 “是挺丑啊,”他照镜子,冷不丁来一句,“娶不上媳妇你负责吗?” 季洲毫不客气地噎回去:“不应该怪你活该么。” 这人挑了挑眉,死皮赖脸也不嫌丢人:“季洲啊。” 他转脸向她,视线仿佛带了某种温度,扫过她的脸庞,莫名很痒。 “只要你肯低头看我,我连命也可以不要。” 晚风清凉。 陈止的目光诚挚得不像话。 如果她肯爱他,便值得他以身献祭,赴死一万次。 想到这里,季洲心尖猛然间抽痛,将视线移向别处,落荒而逃。 * 也是在一个寻常的晨读,大家精神头都不好,昏昏欲睡,英语老师的语调平缓无波澜:“大点声,别一个个没吃饱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后门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穿这件普通的羽绒服,脖子上系着围巾,踉跄着推开了门:“宁宁在不?” 那一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砸上心头。 是隔壁王婶。 王婶也不顾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直接进班拉宋望宁的手,也不顾上课的秩序:“走,宁宁,你爸他出事了!” 宋望宁脚下一软,轰然就要倒下。 好多同学都担心地看向她,困得快要倒下的同学也醒来了。 沈如鹤也看向她。 宋国军不是好人,至今欠着一屁股债,没做过一件好事,身为丈夫和父亲都不合格,每天糊糊涂涂,游手好闲,借酒消愁。 因为一万块钱,宋望宁跟他冷战至今,也是她过得最平静的几个月。 原本宋望宁以为,宋国军会使用一点强权逼迫她低头,可是这次没有,宋国军似乎也累极了,她能看懂宋国军的欲言又止,他其实盼着她主动和她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