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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回把她的手推开,转过身,往屋内去,“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又跟蓝绪拌嘴了。” “还真不是。”何秀秀小跑着闪身到嘉回面前,竖起手指做发誓状,“天地良心,我这次可是为了你好。” 嘉回瞥她一眼,显然不信,“那你说说,如何为我好了。” “当然是……”何秀秀把打听来的消息悄声告诉嘉回,末了还顺带夸大其词一番。 “听说宴郎君跟着其他大人一道去吃酒了,月黑风高夜,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不回来了,我都不放心,你能不着急?” 嘉回点点头,“官场上有应酬也很正常,这个我都明白,不足为奇。”她笑得露出颊边梨涡,毫不在意地绕过何秀秀要回房。 何秀秀赶忙拦住她,凑近她耳边,低语道:“你就不担心,他们是去的是──那种地方。” “就那种地方。”她戳戳嘉回的腰,挤眉弄眼道:“男人嘛,你懂得。” “不、不会吧……”宴绥怎会是那种流连声色之人。 “哎呀,你就是太放心他了,换做我,早过去──”她话还没说完,嘉回一脸了然地看着她。 何秀秀佛过鬓角碎发,干脆直言:“好吧,蓝绪也去了,我觉得不妥,想要亲自去看看,你要不要顺道和我一起,所谓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我还是不去了。”嘉回一口拒绝道。 “那行,我先走了,就是听说——当然只是听说啊,那里的姑娘个个绝色无双,不仅懂得什么诗词歌赋,还能与郎君聊聊人生哲理……温香软玉一旦入了怀,又是一口一口的小酒喂着,哪个男子能受得了这般,那还不得立刻酥了骨头,迷倒在人家的石榴裙下。” 何秀秀扯着个嗓子在后面阴阳怪气道,成功把嘉回拉到了自己阵营。 “位置在哪儿?” ── 按照何秀秀收集上来的情报分析,宴绥和蓝绪等人似乎是去了畅音阁。 畅音阁是何许地方,嘉回不清楚,何秀秀却门儿清。 一般来讲,如果红牌楼是正儿八经做皮|rou生意的地方,那畅音阁就是与之相对的“高雅之地”。 里头的姑娘们个个身怀绝技,无论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是吹拉弹唱,红袖添香,小娘子们都堪称得上才女。 是以江宁城里称得上是颇有头脸的男子,都爱在里头结交点红颜知己,不但能满足自己的乐趣,还不失为是一种风雅。 因为畅音阁标榜着女子皆为卖艺不卖身,大多数男子反而更吃这一套,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往往更能激起男儿的惦记。 又说劝妓子从良难,当卖艺女的恩客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何秀秀带着嘉回匆匆赶到此处,阁楼早已灯火通明。 不似一般青楼,没有袒露胸脯的姑娘在门口揽客,没有醉后上头的男子在这里大耍酒疯,也没有随处可见的调笑宣yin,畅音阁很安静,有的只是隐约流露出的丝竹管弦之声。 嘉回停在门口不敢继续往前,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双眼都不知道该瞟向何处。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即将要进去活捉纨绔夫君的蛮横小娘子,光顾着头脑发热,便把从小谨遵的礼仪忘得一干二净了。 再说宴绥要去哪里,做什么事,跟谁一起,这些都不应该由她说了算,公主即使有无上的权力,却也束缚不了一个人的内心。 嘉回在临门一脚打起了退堂鼓,偏生看见一位打扮艳丽,面带桃花又嘴角含笑的貌美女子走了过来。 第四十一章 那是畅音阁的张娘子,年龄不过三十出头,至今未曾嫁人,偏又梳着妇人发饰,有容貌,有手段,有能力,还调教得了底下的姑娘乖乖跟着她度日。 张娘子对何秀秀并不陌生,毕竟某人的名声在江宁郡那可是响亮得很。 她一甩帕子,媚眼如丝,举手投足间万种风情毕露,“我说秀秀小姐,你要找乐子也应该去后头的小倌儿啊,来我这女人堆里作甚。” 何秀秀反唇相讥:“你还别说,我可就爱看女人,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 她懒洋洋觑她一眼,漫不经心道:“算了,我也不与你多话,今儿我是来找人的,你长话短说,省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找人?看这样子莫不是来吃人的,张娘子脸都黑了,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不知您是何意,我这儿都是些大老爷们,许是没有您要找的人。” “行。”何秀秀一摆手,看似无害实则威胁道:“你看你是自己说比较方便,还是我来动手比较方便。” “楼上……” 张娘子颤巍巍指着一个方向,猛咽一口水说:“上三楼往右走第四间。” “早说不就没这么多废话了。”何秀秀转身拽起嘉回的手,“走,上去看看。” 嘉回一路低着头,跟着何秀秀上楼梯,再拐着找到雅间,停在门口,估算着时机好准备偷摸进去。 三楼雅间布置可不一般,一房两用,有前后门之分,前面拱客人欢聚喝酒畅聊,后面则是姑娘表演的地方,其中隔了一扇大屏风,那叫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 客人在视线盲区欣赏姑娘们的才艺,若是觉得满意,可出声示意姑娘留下,单独为其表演,若是不满意,则放之任之,待一曲作罢,便有另外的人接着补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