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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一下子陷入相对的漆黑里,两人面目模糊,只有烛焰在蜡烛上摇曳,映出一球萤萤光亮。 “来,许愿吧。”谈韵之说。 电视上演的许愿都要握拳闭眼,徐方亭逢年过节连拜祭老祖宗也敷衍了事,此刻依然仪式潦草,双手扶着膝盖,盯着蜡烛想了一下愿望,然后说—— “好了,是不是可以吹蜡烛啦?” “嗯。” 徐方亭便呼的一下吹灭蜡烛,被剥夺的黑暗回归原位。耳旁响起熟悉的拖鞋声,没一瞬,餐厅恢复光明。 徐方亭问:“开吃啦?” 谈韵之说:“动手吧。” “这个能吃的吗?” 她便拔出那一副绒羽做成的翅膀,送到嘴边舔了一口。 谈韵之从闷笑到哈哈大笑,撕开刀叉包装的手跟着颤抖。 “……好像就是普通的羽毛,”徐方亭捏在手中转了转,讪讪道,“我还以为插在蛋糕上面的都可以吃。” “装饰羽毛,”谈韵之说,“消毒过的。” 徐方亭把它搁到刀叉的包装袋上,眼前递来切蛋糕的刀。她习惯照料谈家人的生活,没多想便接过,只听谈韵之来了一句:“寿星公要切蛋糕。” 她轻轻呀一声接过,以为仅是他懒得动手。 “要不要留点给谈嘉秧明天当早餐?” 谈韵之坐在她身旁,两肘搭在桌椅,双手垂在胸前,说:“有好吃的你第一个竟然想到谈嘉秧。” “对啊,”徐方亭说,“习惯了,要是我不主动留,你知道他个性,一般不会自己问。” 蛋糕刀眼看碰到蛋糕,徐方亭忽地缩回手:“等下,我可以拍个照吗?” “那是你的蛋糕。”谈韵之闲闲地说。 徐方亭从餐桌旁边拿过手机,不需要费力构图,蛋糕本身足以呈现不凡的美感。 “不拍你自己吗?”谈韵之冷不丁道。 徐方亭平常抓拍常常因为谈嘉秧,哪有空管自己,后知后觉道:“对哦,小东家的蛋糕,一定要合影一张。你帮我吧。” 她将手机递给他,谈韵之却没有接,掏出自己的说:“用我的,最新版像素更高。” “好吧。”徐方亭没多想,电子产品似乎是谈韵之唯一嗜好,他的iPhone的确是去年9月新款,不像她的工作机已上市两年。 说到手机,辞工时应该要还回给他,她是时候该买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了。 “看镜头。”谈韵之提醒道,稍稍后仰,让镜头囊括她和蛋糕。 他点了一张,效果应该不赖。 这时,徐方亭比出剪刀手,镜头突然间多出一分认真的开心。 他禁不住笑出一个气音。 徐方亭疑惑道:“怎么啦?” “没事,拍得挺好。” 她说:“我看看。” 他便将屏幕调转给她。 徐方亭直接凑上前瞧,也不说接过去。 谈韵之说:“一会我发给你。” 她终于重新捡起蛋糕刀开始分割,说:“我还是留一块给谈嘉秧做早餐吧。” 他应了声:“剩下的吃不完就不吃了。” 徐方亭给他分了四分之一块,自己也一样,剩下的一半刚好给明天她和谈嘉秧做早餐。 她用叉子挑起蛋糕表层的金属色珠子,这很像小时候芭比娃娃项链的塑料珠子。 “这个、可以吃吗?” “你试试。”谈韵之随口道。 有了羽毛的前车之鉴,徐方亭犹豫道:“真的假的?” “嚼不动就吐出来。” “好吧。” 徐方亭又当一次小白鼠,不过,这一回实验成功,珠子是一种坚硬的糖,另人想起以前吃过的糖丸。 “可以吃呢!”她宣布道,“口感还不错,真神奇,我从没见过这种颜色还能吃的东西。” 谈韵之说:“那就多吃一点。” “嗯。” 徐方亭往纸碟旁边留两颗金属蓝的糖珠,默默拆除蛋糕城堡。 戚风蛋糕层松软可口,奶油冰激凌甜而不腻,徐方亭开始好奇整块蛋糕的价格,说不定明年她也会自己订蛋糕。 “好吃。”她刮干净纸碟上残渍,最后把那两颗糖珠送进嘴里。 然后她扔掉叉碟,起身就跑向洗手间,扶着盥洗台边缘,探身朝镜子伸出舌头—— 谈韵之不知几时追到门边,疑惑看着“两个”她:“你怎么了?” 徐方亭站直笑道:“我还以为可以把舌头染蓝,太可惜了。” 谈韵之扯了扯嘴角,说:“我还以为你要抱着马桶狂吐。” “没有啦,舌头要是变色,就可以装一下鬼什么的。” 她忽然呲牙咧嘴,伸出两爪隔空朝他抓了抓。 谈韵之嘴角近乎抽搐,说:“太傻了,一点也不吓人好吗。” “……” 徐方亭努了努嘴,转身面对镜子,开始给牙刷挤牙膏。 谈韵之转身悄无声息离开,没再说什么。 徐方亭用完牙线,然后开始刷牙洗脸,一会再喝几口水便准备酝酿睡意。 她挂起洗脸毛巾,习惯性往镜子看最后一眼,然后走出洗手间—— “哟——!” 耳旁骤然炸开一道声音,与此同时,一个黑影跳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徐方亭整个人跳起,尖叫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