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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晚晴点头。 盛嘉奕蹙眉:“你一个女孩子,留下来太危险了。”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紫桃和安哥儿。” 安哥儿是曾经是小太子,盛晚晴如今给他取名盛安,希望他这一生平平安安。 盛泰不同意:“那也不行,他们两个能做什么?爹给你另外安排好身份了,咱们一起回京。” 盛晚晴摇头:“爹,就别多事了。京中太多的人见过我了,我回去势必引起纷争。而且,我也不想见到那些人。” 盛泰叹息:“可你留在这里,爹实在是不放心。” “爹,我想过了,留在扬州我想做点小生意,就做制香。”盛晚晴说。 她出嫁前,盛家的产业都是盛晚晴在打理,收益一直都很不错。她在这方面的确有天赋,而且自己也挺喜欢。 只是入宫之后,这一切就都成了奢望。 父子两人也没能说服盛晚晴,最后只能让步。 盛泰感叹道:“那爹到时候给你留一批人,你们母子的安全也有保障。爹回去再当个几年官,等你哥哥在朝中站稳脚跟,阿初的事也了了,就辞官过来陪你们。” 盛晚晴:“您不必这样,我一个人能处理好。” 盛嘉奕也道:“我自己也站稳脚跟,您不用为我烦心。” 盛泰摆摆手:“你们也别劝我了,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我知道奕儿能力足,但京城那些老狐狸我比你更熟悉,我去一趟你能快些立足。不然我在扬州也不安心。至于阿初,我觉得她还小,还想再留她两年。” 最后一句话盛嘉奕表示赞同。 一家人商量下来,盛泰便将盛家在扬州的大部分势力都留给了盛晚晴,并要求每个月都有家书往来。 除此以外,盛泰还给盛晚晴另外安排了个身份,方便她隐居。 时间一天天流逝,扬州的事情逐步处理完毕,霍景煊也打算启程回京。 这一天,盛家迎来了一位客人。 “蔚蓝,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盛泰意外。 裴蔚蓝与盛泰见礼,盛泰示意他坐下,他却没动,而是仍旧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学生有事相求。” 霍景煊接纳投降的南齐官员后,大多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官阶,平级调用。 裴蔚蓝作为刑部侍郎,因为先前从不参与政务,霍景煊对他印象不错,允许他仍以刑部侍郎的身份去京城刑部任职。 盛泰不明白他有何所求:“什么事?” “学生想留在扬州。”裴蔚蓝说。 盛泰不解:“为何?我记得你是北方人,留在扬州岂不是离家乡更远了?” “学生双亲早亡,家中已无亲人,离家乡是远是近都一样。” “那为何要留在扬州?扬州知府等职位,陛下都已经换上他自己的心腹,不会留给南齐旧臣。你若要留下,恐怕只能降级成六七品的小官。”盛泰爱才,不忍学生被埋没。 “只要能留在扬州,哪怕是九品小吏,学生也甘之如饴。” 盛泰更加不明白:“你到底为何要留下?” 裴蔚蓝沉默片刻,低声道:“大小姐是想留在扬州了吧?” 盛泰一惊:“晚晴她已经……” 裴蔚蓝拱手:“大公子最近在扬州城中秘密寻找宅院,老师还去安排了个全新的身份,这一切都是给大小姐准备的,学生知道。学生……”他深吸一口气,腰弯得更低,“想留下来照看大小姐。” 他第一次在相府门口见到盛晚晴便沦陷了,但盛晚晴是相府千金,他虽考中了状元,但没有职位,仍旧穷酸得很。 他怕照顾不了盛晚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盛晚晴被霍长风追求,最后指婚给皇子,他就知道自己再没了机会。 谁知兜兜转转这么久,最后竟会是这样。 直到这时,盛泰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都没授意,裴蔚蓝几次验尸都能得出有利于盛晚晴的结论。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份师生之情,而是还有一份爱慕隐藏其中。 裴蔚蓝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既然已经查到这些,再瞒下去也没用。 盛泰久久地望着他,哑声问:“这些年你一直不娶,也是因为这?” 裴蔚蓝轻轻应了一声。 他虽为人古板了些,但品德端正,是个君子。 盛泰长叹一口气,忍不住想如果当年他将晚晴许给裴蔚蓝,是不是这些年也能让女儿开心些? “我想想吧。”盛泰打发掉裴蔚蓝,将这事与盛晚晴说了。 盛晚晴意外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让他去京城吧,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不喜欢他。爹,往后我也不会再嫁人了,就一人立个女户。” 扬州的风气本就比北方开放些,有不少女人出来做生意。霍景煊登基后,也鼓励妇女出来学习或干活,做一些收益更高的活计,而不是单纯的在家中为人洗洗衣服补贴些家用。 盛晚晴对自己的未来还算乐观:“扬州富庶,以霍景煊的性格绝对只会安插心腹。他的心腹不至于将扬州搞得一团糟,我在扬州没事的。就算真有困难,一封信写回京城,爹爹和大哥难道还会不管我吗?所以我不用人照顾,也别耽误裴大人的前途了。” 见女儿没这意思,盛泰也没勉强。对他来说,如今只要盛晚晴母子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