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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风并不反驳,像是乖乖聆听教训,又像是根本就没听进去。 一直到说累了,梁江才停下来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现在木已成舟,霍景煊没死就算了。使团会正常进京,这段时间你们都警醒些,别叫人发现。” 众人应声。 梁江的眼神再次落到阿初身上,暗露垂涎:“阿初在你们这儿也不方便,还是跟我走吧。” 阿初一窒。 玄风立刻反对:“不行。” 就梁江那个德行,阿初要是跟他走,天还没黑就得被他糟蹋了。 被属下当众驳回,梁江觉得丢脸,没好气地问:“你还想不想要解药了?” 玄风不急不缓道:“距离噬心蛊发作还有一月,属下可以到时候再想这个问题。但阿初是我带来的,我得护着她。” 梁江恼怒:“我还能害她不成?” 玄风没答是,也没答不是,只是语气坚定道:“反正阿初不能离开我身边。” 吴钩沉声道:“玄风,一个婢子而已,能被公子看中是她的福气。” 阿初心想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她先前还因为玄风骗自己而觉得他坏,现在看来,玄风可能是这屋子里唯一的好人。 梁江贪婪的目光让阿初害怕,下意识揪住了玄风后背的衣服。 轻微的拉扯感传来,玄风心底涌起一股诡异的熟悉,就好像应该有个不到自己腰高的小丫头这样躲在自己身后似的。 他恍惚了一瞬,回头看到阿初胆怯的目光,那股一闪而逝的诡异熟悉感更深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外人并没有注意到。 梁江装模作样道:“我不过是看她可怜才想收留她,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公子品德高尚,属下自然不会想歪。只是阿初愚笨,就不惹公子不痛快了,还是让她呆在这里吧。”玄风口中说着赞美之词,语气也谦卑,可莫名就是让人觉得嘲讽。 这拉仇恨的模样也像极了盛嘉奕。 阿初动摇了一下下,又想起他的名字和胎记,再次失望起来。 有些人天生就与众不同,极具领导力。玄风来这里七年,虽然从未展露过想做首领的野心,但能力出众,已经有不少人被他折服。 有时候玄风说话比身为首领的吴钩都有用,吴钩不想正面跟玄风起冲突,暗暗看向梁江。 梁江是他们少主子,照理来说完全不用给玄风面子。可对上玄风不卑不亢的眼神,梁江却没敢强来,仿佛玄风曾经给他留下过什么心理阴影似的。 “哼,不过是个庸脂俗粉,还真当我看上她了?”他冷哼一声,气冲冲地离开。 吴钩瞪了眼玄风,低声道:“赶紧把这姑娘送走,别再惹麻烦了。” 玄风应声,目送两人消失在小院门口,脸上紧绷地神情才微微放松,扭头问阿初:“你家在哪里?天黑了后我送你过去。” “在京城。”阿初本也有逃跑的打算,她不清楚这帮人的底细,还有个令她不舒服的梁江,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玄风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拧眉道:“不对,你是宫女,不能私自回家。你还有别的地方能去吗?” 阿初脑海中浮现出让玄风送自己去扬州的念头,但还是忍住了。她不清楚些玄风的底细,不能轻易交付。 “有的,你送我到京城就好,我自己认路。”阿初说。 玄风还是不放心,紫菘笑着道:“既然阿初姑娘有地方去,咱们也不用担心了。你这一身的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养好,快去歇息吧。” 毕竟是安置阿初,得尊重她自己的意思。见她也是这么想的,玄风也就没再多问。 他虽没有职位,但在队伍中地位不低。别的暗卫都是五六人合住一个院子,玄风虽也和惊雷合住,但主屋只属于玄风一个人。 他将阿初安置到自己屋中,不好意思道:“地方不够,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这儿。这屋子我还没用过,东西都是新的。” “你不休息吗?”阿初问。 “我得再去规划规划,你歇着吧。”玄风给阿初拿了些吃的,随后走去小院靠西的屋子与同伴商议对策。 这次把霍景煊得罪狠了,还带走了他的人,霍景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得摸清形势早做打算。 一路过来,阿初记住了大概方位,估摸自己骑马的话,应该能回到行宫。 她站在门口,打算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离开。 然而小院外松内紧,时不时有猎户打扮的人结伴经过,看样子是来巡逻。 阿初默默在心里计算这些人的巡逻频率,无意间看到梁江与吴钩从屋外经过。 梁江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几乎能把阿初生吞了。 小姑娘心底发毛,躲进屋内。 梁江迈步想进来,吴钩拦住他小声提醒:“那是玄风的屋子。” 梁江面露不虞:“他人呢?” “公子找我?”玄风噙着笑从屋中走出,好似刚刚完全没与梁江发生过冲突似的。 梁江下意识瞥了眼阿初先前站着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让他心底烦躁,冷着脸说:“现在霍景煊没死,我们还打草惊蛇了,你想出办法了吗?” “公子先前不是说等使团进京,再另行筹谋吗?”玄风问。 梁江资质平庸,也就是命好投胎在梁王妃肚子里,成了梁王嫡子,今日才能这般吆五喝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