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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怎得弄成这番模样。” 贺瑶清原是止了泪,被人这般一问,那眼泪便又要落下,又不想旁生枝节,只得强忍着,随即吸了鼻子,“无碍。” - 待李云辞穿好衣衫出来时,阿二寻来的大夫已然在候着了,贺瑶清垂眸在一旁瞧着,暗道她果然是多管了闲事,人早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又是宽衣上药,赤身露体,贺瑶清自然也不想瞧,遂替李云辞阖上门便去小厨房瞧先头备下的饭食了,虽说她如今心下不愉,可合该她做得却不能不做。 待一切准备妥当,贺瑶清正吩咐仆妇于房中布膳,那头李云辞已然上好药穿好外衫过来了,随即入内坐在案几旁,一旁的仆妇递上筷子,李云辞便用起了饭食。 贺瑶清立身站在一旁,垂眸不语,其实瞧着甚是乖巧,李云辞却总觉得她神情恹恹。 不过用了三两口,李云辞疑惑开口,“阿二不曾帮你寻做苏菜的厨子么?” 一旁的俞嬷嬷见状,忙浮着笑意卖起好来,“是王妃知今日王爷归,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下的。” 李云辞侧转过头,望着立身在旁的贺瑶清,眼下她已然换了一件烟青色的衣衫,发髻许是不及重梳,只用一根发簪简单绾起,错开眼眸,遂道。 “坐下一道用罢。” 大历朝男尊女卑,原男子与女子不可同桌而食,只眼下贺瑶清倒也不似旁的人一般婉拒再三,不客气得端坐下,一旁的仆妇递了碗筷,便用了起来。 贺瑶清瘦弱,饭量原就小,何况今日的菜原也不是她所喜的,故而不过三两口便放了筷子,随即吩咐备水沐浴。 又朝李云辞毕恭毕敬地见礼告退,才缓缓退下。 李云辞眉头微敛,却也不曾说什么,只颔首应下。 待沐浴毕,外头天已然暗了,李云辞不在房内,想来是在书房,贺瑶清便靠坐在床榻之上打着棋谱,一旁的俞嬷嬷又要出主意,“都说小别胜新婚,怎的眼下王爷都不曾回屋来?” 贺瑶清听得腻烦,正要说话应对,正这时,外头女使报说王爷回了。 俞嬷嬷忙退了下去。 李云辞入屋后便立身站在屋中,朝她望了一眼便不动了,贺瑶清几不可见得撇了唇角,爬下床踏行至他身旁抬手替他宽衣,已然做过几回,故而这回顺畅多了,待宽好衣,李云辞不曾多言,随即转身,却在床榻面前顿了步子,贺瑶清见他望着床榻之上两床被衾,遂开口,“妾至小睡相便不算好,怕冒犯了王爷。” 李云辞倒也不曾作声,掀了一床被衾躺了下去。 贺瑶清只当他是对自己眼下有这番自觉甚是欣慰,待吹熄了烛火,下了帐幔,往床榻内里爬去,这回她谨慎再三,不曾碰到他半点,轻轻抖开被衾钻入,翻身朝着内里,阖眼睡去了。 帐中唿吸声渐平缓,李云辞缓缓睁开眼,侧眼瞧了与他隔着一条被衾的贺瑶清,云枕乌发,正是酣睡好眠。 李云辞唇角微动,忽得阖上眼,兀自压下心头古怪之感,再不理旁的。 - 翌日,俞嬷嬷来敲门叫起,贺瑶清起身时才发现李云辞早已起身,只这回却不曾唤她起身伺候他穿衣。俞嬷嬷替贺瑶清梳妆时,悄么儿于贺瑶清耳边轻声道,“王爷如今正在书房。” 说罢,又催促着贺瑶清去寻李云辞。 贺瑶清想起昨日的事,心下不愉,却仍旧依言端了茶水去了。 至书房门外,瞧着阿二守在门外头,那阿二满脸笑意,“王爷正在内里与人商讨要事,怕是不便。” 正合贺瑶清的意,遂将那茶碗托盘置于阿二手中,面上堆出盈盈笑意来,“如此,我便先回了,有劳你。” 说罢,转身便走了。 阿二推门入内,只道是王妃特意送来的茶水。 书房内正与几人谈论西戎之事态的李云辞下意识从案几间抬首朝外望去,只见得贺瑶清袅袅背影往檐下甬道去了,一时眉间微蹙,侧眸瞧着眼前的阿二,又看了看阿二手中的一壶茶水,“她说别的不曾?” 众人随即停了声音,屋内一阵静默。 阿二垂眸,“倒不曾。” - 往后几日,李云辞都不曾再回屋来睡,与贺瑶清更是见得少之又少,每每去端了点心茶水去书房时,阿二也总在门外,贺瑶清自然不会不识趣,故而都是交给阿二。 俞嬷嬷性急,总是催促。 这日,贺瑶清这头俨然耐心全无,遂拉下脸子,“我如今是无法子了,嬷嬷要成事,不若自己去罢。” 第11章 便是当了皇帝,她亦瞧不…… 这日初一,贺瑶清从秦氏那处请安回来后,才刚入院子,便见有仆妇上前来,只道王爷才刚派了人来传话,说是有处月部使者来访,晚间有宴,邀王妃同往。 闻言,贺瑶清与俞嬷嬷对视了一眼,随即应下。 处月部原是突厥一支部,先头李云辞夜间突来的军情是突厥另一支部乌木斯,突厥多铁勒人,马背之上皆骁勇好战,唯这处月部与突厥旁部不同,他们原为突厥西部游牧于乌孙故地,由月氏人、匈奴人、乌孙人融合在一起的新部落。并不好战,可也因着如此,平日少不得被拿捏,但处月部似乎有自己一套在草原上立足的法子,兵不血刃,便可左右逢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