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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枝看到他这样,忍不住露出笑容:“电力公司的人怎么让你拉啊?不犯法吧?”

    谢阎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不犯法,也不花钱,就必须每个月都得去他们那边工作几天。”

    “因为现在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我之前学过。”

    桃枝无法想象「学过」二字说的这么容易,但是真实的许多付出多少。

    那毕竟是电啊,在70年,能用上电的农村人家少之又少。

    跟奢侈品似的,村里人说的都是,谢阎偷电,还有人去举报,但是不了了之了。

    “这样啊。”桃枝跟他在月光下走着,竹林的这条道美丽而又幽静,就是太短了。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城里。”谢阎记得,夏桃枝没去过城里。

    因为罗翠莲不让她离开村子。

    她第一次去城里,肯定什么都不熟悉,她找什么农业局的朋友啊。

    “不用。”桃枝停下脚步:“谢阎,相信我,我可以解决的。”

    谢阎盯着她的脸,喉头微动,却也只发出一声叹息。

    片刻才道:“好。”

    “夏桃枝。”他又恢复一脸痞气,俊脸看向天空:“其实,你想离开夏家的话,不如嫁给我。”

    “嫁给你干嘛?”桃枝也一脸痞气,冷哼了一声:“哼,我可要找一个喜欢我的人,你谢阎又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啊。”

    谢阎有些急了,他赶紧看向她:“夏、夏桃枝……”

    “干嘛?”

    “我……”

    桃枝知道他还是说不出来,她轻哼了一声走了。

    刚走没几步,只听后面谢阎叫住她:“夏桃枝!谢阎喜欢你!听到没有!爷喜欢你夏桃枝!”

    桃枝背对着他停住了脚步,脸上都是得逞的笑容,她转身去,正打算说什么呢,那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是的,那个家伙表白完以后跑了!!

    “谢阎——”桃枝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胆小。

    不过,她明白他的胆怯。

    因为缺爱的人,没有安全感,很害怕被拒绝,所以从来不敢说爱。

    她曾经也是这样……

    她看着别的女孩子像骄傲的孔雀,像那象牙塔里的公主。

    而她什么也不是,没有父母,甚至死了都不会有人记得。

    谢阎是否也曾这样,

    夏桃枝心里有了决定,她会好好的活着,跟谢阎一起去看看那美好的时代。

    桃枝也没有去追谢阎,谢阎现在还是个清纯小伙子,跟女孩子表白还会脸红呢。

    桃枝心情很愉快的回了家,她没经过堂屋,那边的一家人总会让她失去好心情。

    她就等着明天了,到时候去了城里,她自然有办法去认识农业局的人。

    她一个重生回来的人,相当于开挂了,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那就好好的利用一下。

    当然,中奖什么的就算了。

    桃枝走进屋里,把插销扣上以后,又用一个抵门的棍子把门给抵住。

    果然,刚做完这些就有人敲门了。

    门口传来罗翠莲冷漠的声音:“夏桃枝,你出来,妈有事跟你说。”

    “罗翠莲,你有什么事?”桃枝没叫妈的,这不是她妈。

    她打开窗户,窗户可以探出头去,如果情况紧急她就从这里跑。

    当然,她也要避免罗翠莲从窗户找她。

    罗翠莲继续道:“你开门,我跟你好好谈谈。”

    桃枝坐在床上:“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自然不会告诉罗翠莲自己要脱离夏家,主要担心她捣乱,等跟村支书谈好条件了,现在这个年代,不需要罗翠莲同意,她也可以迁户口。

    没有后来那么严格,只要村里肯帮忙就行。

    罗翠莲一脚踢在门上:“夏桃枝!你给我滚出来!听见没有,别等老娘发火,一会把你烧死!”

    桃枝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踢门,这突然而来的巨响她心里也有了准备。

    “你烧死我吧。”桃枝冷笑。

    罗翠莲狠狠的踢了门,这门却也坚固,半天没动静,她担心吵醒了孙子们,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桃枝装作听不见,但是心里知道,这夏家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就算村里给她地方建房子,她也没有办法在短短几星期建出房子啊。

    她躺在床上,把窗户插销插上,但是没有锁死,从外面打不开,从里面打开也方便。

    她确实得去认识一个农业局的人,免得到时候村里的人去打听,她的粮种平白无故出现,那问题就严重了,她的空间不能告诉任何人。

    而农业局的……她就知道有一个。

    次日……

    桃枝天蒙蒙亮就出门了,等罗翠莲起床的话,她哪儿也别想去。

    因为有支书的条子,在村口就能坐路过的拖拉机进城。

    一大早的拖拉机也有,起早贪黑工作的人不少。

    坐在拖拉机上的除了她,还有几个大叔和大婶,他们都低着头闭着眼睛睡觉。

    现在进城的路并不是平坦的水泥路,坑坑洼洼的,跟搓衣板似的,天空中的月亮已经褪去了明亮,变得像一幅画似的挂在空中。

    一路上的青蛙蝉鸣,道路两旁的大山种着树,此刻散发清新的空气,露水打湿了道路两旁的小草,拖拉机驶过时溅出的泥浆再次覆盖住小草,万籁俱寂,却又万物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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