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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吴兴腾想了一下才想明白,他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很是紧张的样子。 看见吓到人家了,许昭昭倒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大晚上的,又只有她一个人在,许昭昭也不能请他进来喝杯茶再走,这点规矩她还是懂的。 “打扰姑娘了,”吴兴腾匆匆看了许昭昭一眼,拿着灯笼就连忙往外面走,“明日一早我就带人过来,人多不方便,姑娘不要出来。” 许昭昭只来得及应了一声,吴兴腾就已经走得没影了,留下大门还大开着。 许昭昭跑过去把门关上,又摇摇头,这个吴兴腾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可能是自己多心了,许昭昭抓了抓脑袋,眼角余光看到方才被吴兴腾理出来放在一边的花。 明明才开到最盛,就怕要凋谢了,许昭昭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她跑回屋里点了支烛台,又提了把小剪子出来,把烛台放在地上照明,自己拿起剪刀“咔咔”几下,花朵就被她剪了下来。 许昭昭满意了,回屋找了只花瓶放上。 ** 段姑姑给了许昭昭十日看花鸟虫鱼,自从霍辞画了鲤鱼和兰花给她之后,她一日大多数时候就躲在房间里画画。 春云不在就拿出霍辞的原稿照着仔细画,春云在了就凭着记忆自己画。 许昭昭用心,没几天就画得有模有样起来。 不过这几日进进出出的人倒是多起来,吴兴腾几乎每日就要来换一回花,有时又要种树,今天挖个坑,明天把树拿来。 连春云都悄悄和许昭昭说:“这也太勤了些,这是打量侯府多少花木都用的起,可劲儿赚钱呢!” 但因吴兴腾是吴mama的侄子,也没人敢当面说什么。 许昭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不舍得那些换下来的花,每次都提前剪下来,有时让人给段姑姑送去一束,有时就溜到隔壁给霍辞。 霍辞看见她抱着花进来,总是会先笑一笑,然后道一声谢。 只是许昭昭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抑或是不在意。 但她还是乐此不疲着,因为除却他这里,她找不出一个能让她随便说说话的地方了。 许昭昭每次把花拿过去,都会说:“阿辞,看看今天的花!” 她也不想听他说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说几句话。 不过很快又到了去段姑姑那里的日子。 一到这个时候,许昭昭就又不寂寞了。 她还是早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这次更加紧张,因为段姑姑足足让她看了十日的花鸟虫鱼。 她还认认真真去和霍辞学画了。 许昭昭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画得最好的鲤鱼和兰花一同带了过去给段姑姑看。 画画和描花大抵是差不多的,她想。 段姑姑把画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看许昭昭,问:“自己画的?” 许昭昭点点头,但又不好说是霍辞教的,只好说:“找了本书照着画。” 段姑姑也没有细究,又看了一会儿,笑道:“你倒有几分天赋,听说连字都不会写,便是人手把手教也不能画成这样。” 许昭昭心“砰砰”多跳两下,段姑姑夸她了,她自然很开心,还有一点,连段姑姑都说她画得好,那阿辞那天夸她,看来也是真心的。 当然,段姑姑夸归夸,对许昭昭的要求还是一样严格。 她顺手就把许昭昭画得那条鲤鱼修了个轮廓出来,拿给许昭昭。 “你这鱼形神都不错,很像一回事,”她说,“回去你先像我一样照着轮廓绣一遍,有不会下针的地方就看我绣的,绣错了也无妨,过几日来我再一针一针拆着给你讲。” 跟着段姑姑这么些日子,许昭昭倒摸透了她教授女红的方法,大都是让她自己先去探索,然后才教,和一般师傅直接一板一眼教很不一样。 这样对于学的人来说是难一些,可却能牢牢记在心里。 许昭昭很愿意难一些。 许昭昭拿着段姑姑新交给她的任务,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院子。 她这会儿一门心思在女红上,刚进了院门,还是春云扯了她袖子一下,朝那边努了努嘴。 许昭昭抬头看过去,原来是吴兴腾又来了。 春云不太能憋得住话,想说什么,又碍于吴mama而不能说,只好和许昭昭只在门边咬耳朵:“怎么又来了?姑娘你也说一说,他这么时常进出算什么?要是正经是在侯府,连丫鬟们都要避开的,他倒好,小姐的院门就这么随便进进出出。” 许昭昭朝春云苦笑了一下,吴mama不来找她麻烦就算谢天谢地了,她怎么还敢去招惹她的侄儿,巴不得赶紧跑了。 吴兴腾今日在种一颗桂花树,昨日一早来挖的树坑,说是到了秋天能闻到桂花香。 挖坑他是亲自上阵,种树也是亲自上阵。 天气有些炎热,特别又是日头底下,吴兴腾薄薄的外衫都被汗湿了。 听到许昭昭她们过来的脚步声,吴兴腾一下子从面朝黄土的状态抬起头,与许昭昭打了个正面,忙不迭冲她笑起来。 露出的白花花的牙齿映着阳光差点晃了许昭昭的眼睛。 许昭昭莫名其妙。 春云:“啧。” 两人进了屋子,春云隔着窗纱留意着外面动静,一直到吴兴腾他们离开了,才去厨房拿饭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