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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穿成某宗妖女 第54节

    慕星遥猜他不会贸然杀人影响大局。

    所以,慕星遥很淡定,哪怕那名道盟的人已经大半身子进了漩涡,贺兰涯脸色如霜,他未出全力,其余人也不敢阻拦,生怕惹怒了他,这位道盟的人就真死了。

    天机阁主疯狂朝慕星遥使眼色,似乎是想要她帮忙。

    慕星遥很无辜地回望,懒得看他失望的眼神,转头去看风景,早上的云真美啊,真适合吹风看云。

    要是再有一杯茶,配一点葡萄干加甜点就更好了。

    她满眼都写着享受,而且是理直气壮的享受,她昨晚累了一夜,今天享受享受又怎么了?

    天机阁主见唯一能阻止贺兰涯的人不愿意这样做,在心底长叹一声。

    慕星遥琢磨着自己该走了,这些人半天不动,贺兰涯没有台阶下,一会儿指不定怎么作妖。

    她刚朝云下望了一眼,贺兰涯就道:“累了想休息吗?”

    说着,在慕星遥懵逼的眼神中,贺兰涯收回漩涡,他微微弯腰,双目聚彩,疼惜地对慕星遥道:“还有一日才能到目的地,你先回去歇会儿,没那么累。”

    慕星遥一时没反应过来,默默望着突如其来的戏精。

    她道:“你……”

    贺兰涯朝他一笑,宛如春风化雪:“本尊忘了,你不喜欢看见血腥。”

    道盟的修士脚下的漩涡陡然消失,狂风忽没,他用的千斤坠一时难以收势,砰地一声踩坏了自己的飞剑。贺兰涯冷漠地看向他:“带上你捕捉混沌魔族的笼子一起滚。”

    啪嗒一声。

    那名修士被狂风割裂的空间法宝碎裂,无数珍奇法宝落下,在场的人各有身份,没有去抢夺。

    其中,就有一个血红色、缠绕着铁链,一身邪气的笼子。

    这个笼子暴/露出来的刹那,那名修士面色大变,天机阁主等人也皱眉,道盟为何要用这样的笼子去装混沌魔族?

    唯有云佛宗的高僧在震惊复杂之余,多了一抹了然。

    那名修士却顾不上这许多,他手忙脚乱地把笼子收好,连洒落出去的奇珍都没来得及捡回来,乘着飞剑一溜烟离去。独剩几人在原地深思。

    气氛顿时凝滞下来,贺兰涯是不管气氛如何的,毕竟他自己一肚子坏水。

    但是别人受不了,一名五仙门副门主道:“道盟最近收缴的魔族法宝比较多……”他低头,或许自己也骗不了自己,在场修士都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这次太阳灵山之行,看来不是屠魔。

    五仙门副门主道:“不知圣女怎么看太阳灵山?”

    慕星遥心知肚明,合欢宗在整个修真界正邪难明,说正不正,说邪难邪,修真界正道很少和合欢宗一起玩。现在这个人问她,其实不是在意她,只是她和贺兰涯好,他们想探听点贺兰涯的想法。

    慕星遥干脆道:“用眼睛看。”

    五仙门副门主:……

    他有些着急:“我的意思是……”

    慕星遥笑着听他说,暗想他要是再细问,她就说在吃饱饭后用眼睛看。

    慕星遥虽然没有修为和实力,但也看多了花姨她们的处事,对这些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她装傻就好了。

    云佛宗高僧出言道:“圣女是说,我们还未到太阳灵山,一切都还言之尚早,到了现场了解清楚始末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慕星遥道:“正是。”

    贺兰涯一拉她的手,慕星遥手上有铁环,半点都动不了,被贺兰涯牢牢拉在手里,她肩膀痛,被这么一拉为了不让自己被拽得痛,干脆利落地主动朝贺兰涯靠过去,撞在贺兰涯身上。

    慕星遥被撞得鼻子有点痛,贺兰涯没说什么,只道:“本尊有事,先行别过。”

    他并不理会道盟的笼子会给其余人带来怎样的冲击,返回飞舟。

    在璀璨的云河中,慕星遥终于憋不住了,她道:“贺兰涯,你这次到底要做什么?”

    贺兰涯的步子很快,慕星遥全力跟上,他忽然站定:“终于忍不住问本尊了吗?本尊以为,你会永远坚守少说少问少错的原则。”

    贺兰涯忽然站定,让慕星遥柔软的身躯撞到他身上,他顺手一扶,把她扶好,掌心和肩膀相贴,女子身躯柔弱纤细,贺兰涯立即收回手。

    贺兰涯第一次杀太月灵谷所有仙,慕星遥知道,但她一句话都没多问。

    第二次、第三次……她平素活泼,像是一点事都装不住,在某些方面,却完全能控制她自己的好奇心。

    贺兰涯猜,这次如果不是合欢宗的修士也要来,这里风云诡谲,安危难测,慕星遥可能永远不会问出口。

    慕星遥微微脸红,像是被贺兰涯看穿了一切,她道:“原本我以为,你不愿意告诉我。”

    “是吗?撒谎。”贺兰涯直言不讳。

    他早就说过,慕星遥需要了解他,但是她选择了退缩。

    慕星遥轻咬下唇,我见犹怜,贺兰涯现在却无动于衷。他一直以为慕星遥只是擅于控制情绪,才不会问那些秘辛,没想到,一旦合欢宗涉险,她能立即忘记所有坚持。

    不只是擅于控制情绪,更是源于对象不同。

    贺兰涯转身就走,他认为这样的讨论已经毫无异议。

    贺兰涯要走,没走动,慕星遥拉住他的衣角。

    “我不是不想了解你,我有很认真的了解你,只是太阳灵山这件事,涉及范围太大了我不敢问。我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考虑,也有为了你。我修为不高,你说过我们迟早分道扬镳,我也很担心届时我如果被人抓住,我受不住严刑拷打,什么都招了怎么办?”

    慕星遥小心翼翼道:“你可以别生气吗?”

    ……

    贺兰涯记得,现在是慕星遥的休息时间。

    也就是说,她没必要哄自己,昨天她敢直接对自己甩脸色。现在,却又做出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很不舍地拉住他,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听她说完这番话。

    贺兰涯道:“原因。”

    慕星遥疑惑:“什么原因?”

    他道:“你现在的态度的原因。”

    慕星遥不大能跟上他跳跃的思维:“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因为没用,所以很怂,比较擅长率先道歉。

    贺兰涯否认:“不一样。你以前不会如此。”

    具体的差别大概在于慕星遥原本是个心地善良,但其实很冷漠的人。她表面上会笑,实际如果不是真的冷漠,她不会那么快原谅一个能把她推入混沌魔族丛中受难的人。

    现在,她也依旧有着最深处的冷漠,天香蝴蝶骨,挑起别人的邪念,自己也会被情感吞噬,如果不是天翔蝴蝶骨之主内心深处足够冷漠,先死的人会是她。

    但现在,又有点不一样,贺兰涯盯着她。

    慕星遥还是不懂自己哪儿不一样,她说:“明明和之前一样,你怎么比我还关注我自己?”

    不过,慕星遥歪头一笑:“如果真的有哪里不一样的话,就是因为你帮了我许多次,我已经不只把你当雇主,而是当……”贺兰涯目如寒星,等慕星遥说出朋友两个字时,他眼里的光乍然熄灭,却又有着意料之中的坦然。

    贺兰涯道:“本尊对你的帮助,不过举手之劳,你不必把本尊当朋友。”

    慕星遥见他不高兴:“我知道是你的举手之劳,但是对我来说不是。”

    “一点蝇头小利,你就要推心置腹?”贺兰涯言辞尖锐。

    慕星遥不知道他是不是吃炸//药了,她道:“人谁无心?你帮了我,你对我的利用也很坦然,连利用也算成灵石给我了,我难道不该感激你吗?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也可能是利用的一环,但是当下我感受到的只有好,你对我好,我就要对你好,等来日你面目暴/露后,我再生气也来得及。”

    傻的。这种层次的利用,她都能原谅?

    慕星遥也道:“很蠢对吗?”她道,“其实你这样想想,我要什么没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人好和对人坏,只有一颗心。别人处心积虑算计我,最多也就碎我一次心,在时光中总能冲淡。而他付出的,可是这么多算计和手段啊。”

    贺兰涯很不快,他心里那种怒气消散了,却转而化作另一种不快,让他再度抽身离去。

    慕星遥以为他误会了,追上去:“我不是说的你,我现在很感激你!”

    贺兰涯的背影消散在云中,一点痕迹都没了。

    慕星遥惊讶,贺兰涯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毛病可能是好不了了。

    她沉默,第一次,贺兰涯离家出走,太月灵谷遭了殃。第二次,道盟遭了殃。现在是第三次……

    慕星遥忽然产生了一种愧疚,垂头丧气地回飞舟。

    第44章 论美色能有多重要

    今天白天,慕星遥不打算睡了。

    她得调整作息,她如果再白天睡觉,晚上起来修炼,那作息就彻底乱了。

    她原本就菜,修士的身强体壮她没学到半分,要是再因为昼夜颠倒导致身体亚健康,她可以不用觊觎天香蝴蝶骨的人出手,自己就先凉了。

    慕星遥毫无形象地坐在飞舟的甲板上,现在其余人都以为她是迷得贺兰涯神魂颠倒的妖女,思及合欢宗女修喜好惑人的传言,生怕慕星遥迷惑了他们,他们被贺兰涯妒忌狂揍,所以远远见到慕星遥的背影,他们就躲开了。

    慕星遥觉得他们真是担心得太多余。

    一个个长得就像旱地里的萝卜一样,她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那样。

    男人,真是太自信了。

    慕星遥享受着得来的清净,在甲板上支着手眺望远方,她不知道贺兰涯去哪儿作jian犯科了,只期待着他能收敛一点,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

    “圣女。”齐玉书清和的声音自后响起。

    慕星遥回过头,齐玉书果然站在她后边。有了之前那次的接触,齐玉书比较自然而然地走过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圣女一点也不担心吗?”

    他站着,慕星遥坐着,这样显得慕星遥很懒散一样。

    慕星遥决定把勤奋的人也拉下水,她指着旁边的甲板:“坐。”

    齐玉书看了看空荡荡的甲板,犹豫一瞬,齐玉书崇敬的人是贺兰涯,贺兰涯虽然杀伐果断,一身臭毛病,但是从他之前种种行为可以看出,贺兰涯还是挺有举止的一个人。

    慕星遥则误会了,她道:“这里没人坐。”

    齐玉书看得出没人坐,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觉得修真界儿女不拘小节,坦然坐下:“那夜同圣女说完后,玉书茅塞顿开,尊上而后也同我说了许多,我好像清楚了不少,又好似什么也没明白。”

    慕星遥抱着膝盖,贺兰涯又聊什么了?

    她疑惑地看过去,齐玉书淡笑道:“那次之后,我总会想,如果没有善恶,那么我一直以来坚定的东西是什么呢?”

    如果善恶,是符合秩序的、人为的定义,那么他岂不也是在帮多数人打压少数人?

    慕星遥看着齐玉书困惑的俊脸,暗道他就是太善良了,只有善良的人才会总想着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是不是伤害了别人,恶人才会不管不顾。

    所以,一直以来,真正会痛苦的都是有良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