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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百里虽然离开了和静县,但墩子这个案子却成为俞百里此后的心病。他自觉学艺不精,验尸出错,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他愧对枉死的药房掌柜,愧对当时的一干同僚。和静县从此成为他的禁地,此后一直未曾踏入,直到这次楚霄云让俞鹤前往云岭县求助。 第117章 误食案(13) “这就是你逗留和静县的缘由?”韦京翰听了俞百里的供述问道,“你是当年误食案一案的验尸仵作?” “大人明察,小老儿不敢撒谎。”俞百里道, “当日听闻白水村出现一具通体发黑的枯骨,我便联想起十七年前白水村那桩误食案。小儿见我神情恍惚, 知道我是在忧心那件事, 待楚捕头他们走后, 就同我商量,他会跟进案子, 让我先回云岭县。我因想知晓白水村出土的这具枯骨与当年的误食案有无关系,就想留下来看看究竟。小儿也就依了我。” “因此前定好的第二日启程回云岭县,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留下, 为了避人耳目, 我与小儿商量之后,从驿站退了房,搬去同福客栈。” 俞百里这番话让堂上之人无不震惊, 想不到俞百里竟然与白水村的案子有这样的牵扯。 听了俞百里这番话, 最高兴的莫过于百夫长。他征得韦京翰同意之后道:“大人,这案子如今很明了,俞氏父子涉及十七年前白水村一案,当日俞百里验尸出错,按理应当受罚。但他不仅没有受到律法的惩处, 反而换了个地方混得风生水起。他们父子定是怕白水村一案真相大白, 声名尽失,才下手杀了当年的知情人。” 韦京翰问道:“你如何得知钱铸是当年白水村一案知情人?” “唔……”百夫长被问住,喃喃道,“通常案情不都如此吗?” 韦京翰拍了一下惊堂木:“百夫长,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随便说,这有栽赃嫁祸之嫌。若是继续如此,此后查明你所言不属实,可愿但这诬告之罪?” “这……”百夫长被问住,只得拱手道,“卑职失言。” 楚霄云听了俞百里的供述,他有许多的话想问俞鹤和俞百里。但是职责使然,在公堂上,他什么都不能问,只能静静的等待。还好,他想知道的一切,随后韦京翰都帮他问了。 “既然如此,那签押处库房误食案卷宗此前无故失踪,后来找回却莫名失去最后那一页经手此案件的人员画押信息,可与你父子有关?”韦京翰打发了百夫长,拍了下惊堂木,再问俞百里。 “此后之事,也请大人听我细细道来。”俞百里道。 当日县衙捕快前去悦客酒楼通报楚霄云白水村发现枯骨一事,俞家父子心中同时浮起了一直飘在他们心头的那件事。送行宴散了之后,俞鹤送父亲回到驿馆后,见父亲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父亲可是在想白水村的事?” “方才县衙捕快来报,说是白水村后山发现了无名枯骨,通体发黑,这一症状只能说明是中毒啊。”俞百里长叹一声道。 “父亲是想到十七年前的那桩案子?”俞鹤问。 “小小一个村庄,怎么会接连出现类似的事情呢?”俞百里自言自语道,“当年那案子,众人都说我做错了,我开始也认为是我错了,可是后来闲暇之余,回忆起那个案子,回想起当初验尸的情景,我真的不太能接受自己验错了。” “当时所有的迹象分明都指示那个墩子是中毒身亡,在白水村村民报官之日尸身就已经开始有变黑的趋势,为何几日之后却完全推翻了我此前的结论。我当时验尸之时,分明看真切了,那人真的是指甲青黑,七窍流血的……” 这时父亲第一次与他袒露自己的心理历程,以前俞鹤虽也知道此事,但不知道这么详细,更不知道父亲心中真实的想法。俞鹤听了父亲的叙述,想了想再问:“后来县衙当职仵作前去验尸,您不也去了吗。第二次验尸,您看了尸体吗?那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俞百里摇了摇头:“怪就怪在这里。第二次验尸时,我也的确发现他指甲只是灰暗,眼耳没有流血迹象,所以我才认为自己当初验错了……可后来回想起第一次验尸的场景,又觉得自己当初分明没有验错……” “父亲,那您有过怀疑吗?”俞鹤问。 父亲的本领他一直都相信。 俞百里看向儿子的眼睛:“怀疑……可是说不通啊……” 俞鹤握紧父亲的双手:“父亲一生行事光明,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事情毁了父亲的名声。” 俞百里道:“不要干傻事,假如当初真是为父错了,需要接受律令的惩罚,为父已经过了这么些年自由的日子,现在承担,已经是迟来的处置了。” 俞鹤点点头:“我一定会先查出事情真相!” 当夜,俞鹤将俞百里安顿好了之后,返回县衙。借助自己对库房的了解,偷偷潜去库房拿走了误食案的卷宗。随后他赶去白水村,与楚霄云等人会合,一起查案。他为了查证枯骨的死因,在墩子的家中乘众人不备,偷偷取下了枯骨的一小节指骨,带回驿馆交给俞百里查验。 因为俞鹤本身就是捕房的人,所以当日他偷偷取走指骨,并无人发现,这也就是当夜白水村看守的村民说没有发现可疑人等的缘因。因为捕房众人还在之时指骨就已经丢失,并非楚霄云离去后才有人潜入,白水村村民自然是什么也发现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