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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他医术高明, 前来求医问药的人不断, 每天医馆面前都排着长队, 所以柳大夫从来不会向权势低头,谁插队也不行。和静县之前县丞大人当政时, 他儿媳妇怀孕, 县衙的衙役把刀架到柳大夫脖子上他也不给县丞大人的媳妇插队。并且还道出县丞儿媳妇胎位不正, 如果不及时矫正, 以后生产时恐难产, 母子不保。 当时县丞勃然大怒, 自是不肯相信,认为柳大夫是在诅咒他, 让衙役把他抓进大牢。 三个月之后, 县丞儿媳生产,果然难产。县城所有的好大夫都被请到县丞府上,但是个个束手无策, 都说只能二保一,且得早下决断,晚了怕是大人小孩都不保。县丞大人的儿子急得团团转,声泪俱下地求自己老爹救救自己老婆孩子。县丞大人经人提醒,这才想起被自己关进大牢的柳大夫,赶忙着人把人请了出来。 柳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在全城大夫都认为只能二保一的情况下,硬是将大小两条人命都保住了。县丞儿媳孙子平安之后,县丞就放了柳大夫回家,并且认可了柳大夫的规矩,柳大夫就在和静县住了下来。 因着他救了县丞儿媳妇母子一事,他的名声在附近州县也传开了,附近州县的达官贵人经常在家眷怀孕之后,带着孕妇、孕夫搬到和静县居住,就为了能看上柳大夫的诊。 楚霄云听到这里,一骨碌坐直了身体,他好奇地问:“这柳大夫不是本地人啊?” 旁边聊得起劲的人们被他忽然打断具是一愣,随后见自己的唠嗑有人感兴趣,便高兴地道出自己所知:“不是,他就是四年前吧,游医到咱们和静县的。听他药童说,以前柳大夫都是到处游医,每个地方长则住上一两年,短则三五个月,然后又换一个地方。不过自从他救了我们县丞儿媳母子,县丞恳请他留下,还资助他建了医馆,柳大夫还真就在咱们和静县停了下来。一晃四年都过去了。这应该是他待得最久的地方了。”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啊。”楚霄云若有所思。 “可不是嘛,除了柳氏医馆,你上别的医馆去瞧生产的大夫,准不用排这么长的队。”旁边一个大娘殷勤地道。 楚霄云笑了笑:“谢谢啊。” 随即又把苏文的手巾盖在脸上,开始闭目养神。不过这次他虽然闭着眼睛,没能真养神。县丞一派在他眼中就是贪赃枉法的代名词,没想到却也留下了一个人才。 虽然这其中有些私心。 当然,楚霄云由此也更能感受到医疗倾斜的问题在古代也已经很突出了。好的医馆病患扎堆,缺少名气的医馆也是门可罗雀的。 听得这番闲聊,过去了不少时间。之前叫女儿帮那双儿帮忙排队的大婶过来叫那双儿,说是自家媳妇已经进去医馆,马上就轮到他了,让他到里面去等;又过了不知多久,楚霄云终于听到了车夫的喊声。 终于轮到自家了,楚霄云赶忙扶着苏文下车。 药童领着他们往医馆里面走,苏文走在前面进了房间,楚霄云跟着准备进去,被药童拦下。 楚霄云望着里面道:“前面那个是我夫郎。他进去了,我来陪他的。” 那药童道:“他先进去洗个手。你且等等,里面还有位娘子没出来呢。” 看到楚霄云一脸疑惑的样子,那药童知道自己每天重复若干遍的说辞又得说上一遍:“我们家大夫爱干净,给孕妇、双儿把脉前,都要看诊的人先洗手。” 好吧,古代那些小说里,有点本事的人都有些怪癖,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楚霄云连声应好,退到门外等候。 他在门外站了不久,就瞧见此前那个坐在八抬大轿上的孕妇,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外面候着的小厮见状,立马涌了上来,一大群人拥着个人走了出去。所到之处,都是小厮们的嚷嚷声:“让让,让让,让让啊。别挡了我们家二夫人的路!” 楚霄云瞧着对方那阵仗,不知情的话还以为是哪个知府、按察使出巡。那孕妇的老公不过是县衙门房的头儿,跟自己这个捕房的捕头平级,连个官都不是,只不过县衙的一个皂隶罢了,连小妾都这般威风。再想想苏文,这差别,简直是天上人间。 这么一比,自己好像真的有点亏欠媳妇哎。不过此时他更好奇对方哪来的钱财如此张扬。 作为同僚,对方年俸几何,楚霄云自然是清楚的。以自己为例,虽然不愁吃穿,手边也比较宽裕,若是咬咬牙,请个把小厮、丫鬟还是勉强可行,但绝对请不起这么大的仆从阵仗。就算对方入职年限比较长,有些家底积累,放到十年后捕头职位的自己,也不可能凭俸禄能有如此消费。 不过转眼想起自己前任杨捕头是怎么进去的,心下又了然。看来大人说现在和静县最紧要的问题除了县衙内部之事,还能有什么,此言的确不虚。和静县衙贪腐之风盛行是有根源的,并非朝夕可决。 门房头的小妾走远了,那药童走过来说:“你夫郎在里面,你可以进去了。” “哦,好的。”楚霄云收回自己的视线,往柳大夫坐诊的屋子走去。 柳大夫经过把脉,道苏文营养欠缺,身体曾受寒伤及肺腑,要多加调理,否则身体怕是吃不消,孕期也会比较辛苦;但又道苏身体底子薄,不宜大补,只能温和进补,耗时会比较长,但不会伤身,还能强健体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