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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楚云宵和王三强一起把剩下的地翻了,撒上种子。楚霄云又跑到河边搬了几个大石头回来放到井口,做了个小小的防护。 苏文则把家里需要清洗的衣服被套,统统清洗了,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偶尔楚霄云抬头看见苏文忙碌的身影和院子里飘飞的衣物,心里隐隐有种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想法,干起活来救更卖力了。他抢在苏文洗完衣服前翻完地,撒下种子,然后把杂物房和柴房收拾了。 凭力气能干的活楚霄云都干完了,剩下的都是要花钱的事,急不来。要生活,要给苏文养身子,要还账,自己一定得努力去挣钱才行。 晚上睡觉前,楚霄云将剩下的铜板拿出来数了数,还剩下十九文。他留下五文,将剩下的十四文递给苏文:“这钱你拿着,有什么需要手头上才方便。” 即使有原主的部分记忆,楚霄云还是不太清楚,作为双儿,会不会像女孩子一样需要有一些属于双儿的私密物品,所以留些钱给苏文是最好的办法。楚霄云已经做好了苏文推却的劝说词,没想到苏文并没有像常理那样发展,说什么“我不要你的钱”之类的话,而是很郑重地看了楚霄云一眼,接过那十几个铜板小心地存放进他的小木箱里。 看到那个小木箱,楚霄云好奇地问:“你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苏文将小木箱盖子掀开给楚霄云看:“是制造胭脂、水粉、香料的工具,我娘留给我的。” 楚霄云伸头过去看了看,是一套很小巧的器皿 ,里面还有几本书。 楚霄云问:“你也会制作胭脂水粉?” 苏文道:“会一些,可惜我九岁时父母就去世了,只学了点皮毛。” 楚霄云才从苏文口中得知,苏文母亲的家族很擅长制作胭脂水粉,他的母亲尤其是个中高手。双亲健在时,他的生活很富足美好。母亲生下他这个双儿后,不能再生育,父亲也没有嫌弃母亲再娶要续个香火什么的,两人十分恩爱。 一次父亲陪同母亲去山里寻找制作香料的新原料,却不料双双坠崖身亡。后来伯父伯母就收养了他,拿走了他父母的所有财产。 原来如此,难怪苏文伯父家的院子看起来那么气派,竖井都建得那么好,原来都是弟弟、弟媳留下的血汗。但是他们接受了苏文父母留下来的财产,却并没有对苏文善良一点,第二年就把苏文卖给了原主做童养婚。真是造孽。 楚霄云看那套工具近期好像有使用过的痕迹,又问:“你喜欢做胭脂水粉吗?” 苏文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哪里还有那个条件。父母去世后,我偷偷做过几次,后来有一次被伯母发现了……” 苏文没有继续讲下去,楚霄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安慰道:“会有这个条件的,等我找到活干,赚到钱,一定支持你继续做你喜欢的事。” 苏文腼腆的笑了。那笑容却是由内而外,发自内心。 楚霄云看了看箱子里那几本书:“我可以看看你的书吗?” 苏文把书拿出来递给楚霄云,楚霄云接过来翻了几下:“这书怎么是手写的?不过字还写得挺好的。” “这基本书都是我娘亲写的,记录她做胭脂水粉香料的方法、过程和不足。”苏文释疑道。 难怪里面写的全是胭脂制作类的感悟。 “你识字吗?”楚霄云问。 “认得几个,但不多。” 看得出来苏文的爹娘很宝贝他,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双亲都是知书达理的人肯定教过他识字,父母去世后这种条件没了,学习的过程自然也终止了。 “你要是想学,以后咱们有机会再学。你一定可以像你娘一样优秀,把胭脂水粉做到最好,也能把自己独特的制作方法写下来。”楚霄云鼓励道。 苏文又腼腆地笑了笑。许久才有些害羞地说:“其实你挺好的,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叫你?” 楚霄云“啊”了一声,知道苏文是在指原主“楚阎王”的诨号,掩饰道:“也许只是你的错觉。” 苏文敛了笑容看着他,表情有些严肃,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劝诫的话。楚霄云不知道是不是把人吓着了,又笑道:“骗你的。以前是我太混账,以后我都像现在这样。” 苏文又温和地笑了。 晚上睡觉还是跟前晚一样,楚霄云躺在柜子上的被窝里对苏文说:“明天我去城里找找活,你就在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前面那个屯子里,走过去第三户人家找王三强。” 王三强的老娘这几天身体不是特别不好,不合适整天在外面跑,所以不能跟着自己去找活干。不过楚霄云觉得这样正好,起码他在家里不时可以过来瞧一眼。 烛灯明灭,辛劳的两人很快都进入了梦乡。夜半时分,一阵急促的捶门声伴着吆喝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两人。两人惊醒过来,看到屋外被火把照得通明。 刑警的直觉让楚霄云大觉不妙,他示意苏文不要出声,抄起墙角的一根扁担,轻手轻脚地靠近门边,谨慎地问:“谁?” 外面的拍门声停了,渐渐安静下来,一个男声高声道:“县衙捕快,开门!” 楚霄云很奇怪,县衙捕快来他这干什么。他从门缝里往外瞅了瞅,的确是身穿制服的捕快。虽然不知道县衙捕快为何来半夜前来敲他的门,既然是政府工作人员,当然要开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