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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爵坚毅的下颚线条映入眼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老公这样比平时好像要更紧绷严厉一些,看起来很凶。 但现在的叶雪理完全被与楚敛重逢的喜悦包裹,哪里还管得到鹤爵神情的异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高兴的对他说:“老公,是敛敛,我又见到敛敛了!” 鹤爵没有理会他的亢奋,手臂横在他胸前,不让他再有机会往前窜。 低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低沉的语气里情绪不明:“楚敛?” 短短的几秒,楚敛便已经压下他刚才所有的失控,用惯常的平淡和冷漠掩盖眼底真实的情感,抬头看着比他高出半头的男人。 不卑不亢的回答:“初次见面,鹤先生。” 鹤爵打量着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身材瘦削,气质倒也算是出众,浑身上下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便是那双漆黑的眼。 黑如曜石,平静无澜,与小陈那种冷淡的疏离感不同,这个楚敛更像是一汪死沉的水,清冷木然,好像没有任何事物能在这潭死水里激起半分的涟漪。 可刚才他看着叶雪理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却分明迸发出火焰一样狂热。 鹤爵在心里冷笑,这个楚敛,倒是跟他想象中的形象有些不一样。 “老公。”夹在他们中间的叶雪理感觉不到这两个男人暗暗的较量,只是看他们一直不说话,有些着急的去拉他的衣服:“老公,你们在看什么啊,他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敛敛……” 说完又去看对面的楚敛,有些兴奋的给他介绍:“敛敛,他就是我老公,上次你走得太着急了,都没来得及让老公见一见你。” 对着叶雪理的时候,楚敛即使是面无表情,语气里也仍然裹着不自觉的温柔:“没关系,我只要能见到雪少爷就好了。” 叶雪理许久都没跟他好好说话了,好多事都想跟他说,比如他现在会认很多字了,看了好几部喜欢的电影,还交了几个很有意思的朋友,这些他全都想要分享给楚敛。 可是,现在这样被鹤爵抱着,他连挪动一下都不舒服,根本不方便跟楚敛说话,只好抬头去看鹤爵:“老公,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想跟敛敛说话。” 听到叶雪理这样说,鹤爵还没开口,却分明看见楚敛神情里流露出不甚明显的得意,落在鹤爵眼里就好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你们再亲密又怎么样,叶雪理的心到底还是系在他楚敛身上。 鹤爵眼里的温度便瞬间掉了许多,更紧的收拢手臂,嘴角勾起冷笑:“恐怕你的敛敛现在没有时间听你说话。” 叶雪理“嗯?”一声,紧接着便看到楚敛身后突然多出来的身影。 叶青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拱桥上走了下来,他的脚似乎受伤了,只能一路单脚跳着走,看起来走得艰难,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叶雪理还是有些怕叶青颐的,便不再挣扎,下意识往鹤爵怀里钻了钻。 楚敛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转过身,看到神色狼狈的叶青颐,下意识皱眉:“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让您在上面等着。” “等着看你被人欺负吗。”叶青颐说着,还仰着头看向对面的鹤爵,神情倨傲,丝毫不惧他的气场。 只是他还没神气多大会,受伤的脚就突然抽痛起来,他一个没站稳竟然朝旁边倒了下去。 楚敛想都没想就跨步过去把人接到怀里,叶青颐倒在他胸前,额头出了一层汗,疼得直抽气:“靠,疼死老子了……” 楚敛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颊,叹口气:“少爷,你这又是何必……” 他顿了两秒,才继续说:“没有人欺负我。” 叶青颐才不管他说什么,哼一声,抓住他的衣服慢慢站直身体,仰头看向对面的两人:“叶雪理,你过来。” 叶雪理没想到他会突然叫自己,吓得身体一抖,却还是下意识想要听他的话过去。 鹤爵抱着他不让他动,低头睨着叶青颐:“你就是本来该跟我联姻的叶家少爷吧。” 叶青颐本来心思都在叶雪理身上,没想到鹤爵会突然跟他说话,这才抬眼去看他。 这个男人太高大了,着实气度不凡,说实话,比他想象中的模样要俊朗许多,虽说看着是比他们年纪稍大些,但又有一种独属于成熟男人的韵味,只是可惜,他不好老男人这一口。 听他刚才那样说,叶青颐才想起来还有一开始指婚这茬事,这事说到底是他们叶家理亏在先,便梗着脖子没有回话。 鹤爵看多了这种世家小公子的任性和娇纵,说不上不谙世事,就是典型的缺少毒打。 “听说叶少爷一开始对这门婚事非常不满,所以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委婉拒婚,不知今日一见,想法可有变化。” 鹤爵这个人,好好说话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他彬彬有礼,沉稳儒雅,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饶是叶青颐这样向来得理不饶人的娇纵性格也不好意思不给面子。 他也知道这个男人现如今在炎城的地位,就是叶明城在这都不一定敢在他面前放肆,更别说他们叶家现在已经早不如前,如今更是要依附于鹤家,仰人鼻息。 “鹤先生说笑了,当日的事也实属无奈,并不是我不想……” “叶少爷想不想其实都不那么重要。”鹤爵打断他的话,面上的柔和之色也在这一刻骤然收敛,微眯起的眼睛里有精光闪过,像是一只慵懒朝他走来的雄狮,优雅从容间也可以一击咬穿他的咽喉:“叶少爷其实该感谢你当时的聪明,如果不是选择了偷天换日,现在的叶家人,连同你,或许都只能一起挤在街边的快捷酒店艰难度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