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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侧头看一眼,把窗户按下。 一个人身穿黑色正装保镖模样的男人弯腰冲他笑着:“你好,刚才鹤先生交代要带你们去后厅暂时休息,请问是现在过去吗?” 小陈愣愣,立刻明白过来,心想老板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的小妻子一直这么寂寞的等着,便回头看向叶雪理:“叶少爷,咱们现在下去吗?” 叶雪理本来还无精打采的坐在后面,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戒备的看着窗外的人:“他们是谁啊。” 想到这少爷平时鲜少出门,估计还是怕生,便耐心解释道:“都是谢家的人,既然老板跟他们交代过了,他们肯定不会怠慢的。” 听到是鹤爵安排的人,叶雪理心里便没刚才那么戒备了,想了想才轻轻点头:“我要去,我想离老公近一些。” 小陈便笑了笑,冲外面的人点头示意。 “那就麻烦你们了。” 迎着鹤爵的人很快便带他去了前面的宴会厅,他来得不算早,甚至有些姗姗来迟,前厅里已经有许多出席宴会的富商政客,举杯推盏,言笑宴宴间藏着许多心照不宣。 鹤爵的出现毫不例外打破了本来一派和谐的华丽晚宴,且不说他鹤家私生子过于敏感的身份,就是鹤爵这个名字,这个人而言就已经足够惹眼。 一米九的卓越身高让他足以睥睨眼前的一切,但再优越的外表也不过锦上添花,在场的所有人更关注的还是他代表的资本,这个男人年纪轻轻就可以不依靠鹤家的力量在黑吃黑的残酷商战里杀出一条血路,年轻时的鹤老爷子已经是难得的狠角色,他的这个小儿子更是不遑多让,都说虎父无犬子,眼光毒辣,铁血手腕,鹤爵是在鹤老爷子身上学了个十成十。 也难怪外界一直说,鹤爵虽是私生子,但却是鹤老爷子几个儿子中最像他的一个,不过这老爷子却是个老古董,极看中出身,并不是很喜欢鹤爵这个私生子,这么多年来,父子俩也多是互相利用,谈不上有几分亲情眷顾。 鹤爵只身出现,自然而然成了宴会的焦点,他却混不在意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闲庭信步,目光懒散,随意优雅的就像是在逛自家宅子的花园。 “这不是小爵贤侄吗,你今天可来迟了啊,让叔父久等啊。” 洪钟一样沉厚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鹤爵抬眼,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端着酒杯向这边走过来,他似乎已经喝了不少,挺着个肚子,面带红光,所到之处周围的人便自发让出一条通道出来。 鹤爵随手从旁拿过一杯酒,待那人走到身边,便轻轻举杯:“谢伯父,许久未见,您看起来状态依然矍铄。” 谢峰爽朗大笑,举杯跟他轻碰:“老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年轻,个个宏图大志的,对了,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令尊呢,机会难得,怎么不来热闹热闹。” 鹤爵轻笑:“家父身有微恙,最近在休养生息,已经许久没有出门走动了。” “哎呀,这年纪大了,还是得注意身体。”谢峰摇头感叹一番:“让他好好养身体,改天我再亲自去看望他。” “谢伯父有心了。” 谢峰又跟他寒暄客套几句,突然抬头看向不远处,举杯笑道:“老叶,快过来,都是一家人,站那么远干什么。” 鹤爵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被他叫“老叶”的中年男人,跟谢峰差不多的年纪,戴着眼镜,穿着比较老派的中式西装,身材精瘦,拄着一根玉柄的手杖,走过来时步履略有蹒跚,似乎身体并不怎么好。 他也看到了鹤爵,老态初显的面容上略有尴尬,到二人身边时只是微点了下头。 谢峰拍拍他的肩膀:“说来这还是你们两家联姻后我第一次同时见到你们吧,这姻亲之缘也是奇妙,谁能想到你们叶家跟鹤家会成为亲家呢。” 鹤爵听了他的话,又看一眼对面的男人,眼神冷了几分:“你是叶明城?” 话音落下,谢峰和叶明城同时抬头看过来,谢峰似乎很是惊讶:“怎么?贤侄第一次见老叶?我记着你们这联姻可有段日子了吧。” 鹤爵没接话,反倒是一直不曾言语的叶明城忙干笑着给自己找台阶:“这,鹤少平时工作忙,来不及见面也是寻常,今天这不就借着谢小少爷的喜气见了吗。” 说罢还抬眼看一眼鹤爵,却被他眼睛里的寒气惊得心神一晃,一大把年纪,竟然被一个小辈生生压了几头的气势。 谢峰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心里也觉得有趣,到底是名义上的姻亲,结果小辈直呼对方大名,长辈反而还要恭敬的叫一声“鹤少”。 虽说以鹤爵现在的身份地位,瞧不上叶家也是情理之中,但再怎么样看在鹤老爷子的面子也该给对方留几分颜面,可看鹤爵这意思,对叶明城的厌恶分明是不加掩饰的摆在了明面上,难不成这叶家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谢峰刚想打个圆场,一旁的叶明城倒是先开了口:“鹤少今日怎么一人前来,不见小雪那孩子,那孩子还小,不懂事,平日要是做了孩子气的事,还请鹤少看在我跟令尊多年交情的面子上,能多担待一些。” 鹤爵饮了口酒,听到他的话反而淡淡笑道:“叶雪理很好,看得出这十几年来,你们叶家是有在细心呵护教育他的。” 这看似简单客套的一句话,可被鹤爵这样谈笑间说出来,反倒让人有些不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