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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安静,电话那端的声音也溢出几分。 陆烟隐约听见“白舒”“手术”几个字。 下意识屏住呼吸听了会儿。 只是,没再听见任何有用的消息。 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邢琛的电话刚好打完。 邢琛提着公文包,抬腿走进电梯。 按完楼层,邢琛同陆烟面对面站着,瞧着陆烟那张谈不上有情绪的脸,邢琛突然开口:“刚刚医院打来电话,白舒已经抢救过来。” 陆烟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夹着指间的烟,不温不凉道:“那……可喜可贺。” 邢琛见状,脸上划过短暂的惊讶,笑着评价:“陆记者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挺厉害。” “您多心了。” 直到电梯门彻底合上、看不见邢琛的身影了,陆烟强撑的表情才松懈下来。 双腿酸软地蹲在地上。 脸上滑过一道庆幸,胸口处的心跳也跟着快了几下。 几分钟后,陆烟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狐狸眼里酝酿着愉悦。 那是发自内心的。 今天好像……是个好日子。 …… 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突然饿了。 陆烟手撑着墙站了起来,转身进屋。 厨房里开水已经在锅里沸腾,陆烟拿着锅铲想要放面条。 只是翻了一圈,都没找到。 冰箱里只剩下两瓶矿泉水,还有一包过期的土豆粉。 陆烟刚沉下去的烦躁,又升了起来。 没有什么比饿了,却找不到吃的难受。 站了不到两分钟,陆烟丢下手上的锅铲、关了火、踩着拖鞋快步走出厨房。 2302门口。 陆烟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敲门,想起下午的事,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窘迫。 只是,不等她尴尬,肚子便咕咕叫起来。 砰砰砰。 陆烟抬手敲了几下门。 没人开。 砰砰砰砰…… 依旧没人开。 十分钟后,陆烟拿着钱包下楼。 晚上小区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路过。 陆烟裹着披肩、穿着拖鞋,不紧不慢地走出小区门口。 看了一圈,陆烟走向不远处的小摊贩。 隔着一条马路,露天支了一个棚,大棚顶上挂着两颗老式灯泡。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穿着白色背心,赤/裸着肩膀,正熟练地掌勺、不停翻滚着锅里的菜。 隔着四五米都能闻到香味。 晚上吃宵夜的人不少,陆烟走近才发现塑料凳上坐满了人。 什么样的都有。 大多四五个人坐一桌,桌上摆着几盘菜、一箱啤酒,边喝酒边聊天。 倒是,满满的烟火气。 陆烟不是第一回 儿见,也不是第一回儿吃。 “姑娘吃点啥?” 见陆烟走近,老板扯着嗓子打招呼。 陆烟站在边上,扫了几眼用纸板贴着的菜单,随便点了一样。 “一份扬州炒饭,打包。” “行。扬州炒饭,打包。” 老板听完,朝边上的女人说了句。 陆烟这才注意到女人。 女人坐在轮椅上,正拿着笔,在白纸上有条不紊地记录着客人的要求。 写完,女人抬头,见陆烟正在看她,女人朝陆烟和善笑了笑。 笑着同陆烟开口:“炒饭十五,打包盒两块块钱,一共十七块。” 陆烟收回视线,从钱包里抽了张五十,隔着一排盘子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钱,翻了翻手上的纸箱子,给陆烟找了零钱。 陆烟接钱时,有意扫了眼女人的腿,嘴上似不经意地问:“腿不舒服?” “怎么不在家休息?” 估摸着很少有人提这事,女人闻言愣了好几秒。 几秒后,女人一脸从容,笑着解释:“这腿前两年摔的,废了。” “去医院花了不少钱,家里积蓄都花光了,这才大晚上出来摆摊。”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我总不能拖累他们。能帮一点是一点……” 正说着,老板突然插了一句:“姑娘你的扬州炒饭好了。” 女人也咽下没说完的话,继续张罗着客人。 陆烟见状,没再继续问。 提着老板递过来的炒饭往回走。 走到马路对面,陆烟停下脚步。 紧跟着蹲在马路边,扯开外卖盒盖、拿起一次性筷子开始吃起来。 刚炒的,有点烫。 还有点咸。 陆烟边往嘴里塞,边望着对面。 不大的棚里,男人依旧忙碌地翻炒,女人也面带笑容地收着账。 看着,是挺温馨。 只是,这生活的艰辛都被藏在了笑容底下。 这俗世,谁又能安然无恙呢。 大多都是苟且偷生,旁人看着光鲜亮丽,底下恐怕早已腐烂不堪了。 吃了一半,陆烟眼前停了一辆黑色保时捷,挡住了她的视线。 陆烟皱了皱眉,正准备说话,就听驾驶座上的男人,不咸不淡问了句:“你就吃这个?” 第13章 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路对面的风景完完全全被挡住,眼前只剩下那通体漆黑的保时捷车身。 陆烟听到熟悉的嗓音,脸上滑过一丝怔愣,下意识抬头对上周驰那张熟悉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