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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一幅画卷。 画眉将画卷拿起来,确定没有危险后,将画卷交给宋姮。 宋姮从她手里接过来。 素手将画卷打开。 里面是一幅女子的画像,女子身披斗篷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眉眼含笑,明明是在冰天雪地里,可她那样一笑,似能让人置身温暖的春日。 这是她娘的画像,可这幅画却不是上次那幅,这明显是新画的,落款是:武陵居士。 笔力苍劲,不像是陆听所写。 清晓长歌何处去,武陵溪上看桃花。 儿时,她常常听娘念这两句诗。 原来……原来如此……是他。 她隐隐猜测是谁,情绪急剧的起伏,仿佛抓到手中的不是画,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她赶紧将画丢掉。 等了许久,她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又重新拿起画去找宋星河。 来到玄清阁外头听说宋嘉言也在,宋姮便止住步伐,成亲之前见面不吉利,所以宋姮便没有进去,而是将画卷交给了常敏。 常敏将画卷带进来给宋星河说是四姑娘送来的,让他给宋星河看。 宋星河将画卷打开,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震惊之色,这是茉儿的画像。 眼睛往下暼见上方的落款,宋星河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结。 武陵居士。 他知道是谁。 曾经那人送过茉儿书画,上头的落款便是武陵居士。 而那个人很有可能是西靖皇帝姬宗慎。 往事历历在目,宋星河心潮起伏,他让常敏将画给宋嘉言看。 宋嘉言看过画之后,脸色如常,全然没有像宋星河这般失了冷静。 宋嘉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看来是他老丈人送来的贺礼,既然如此,那他就收下了。 他觉得没什么,该来的挡不住,陆听藏在暗处,如今他要找到此人并非易事,只能将大理寺那几个当成诱饵,诱陆听现身,只要这位西靖国师落到他的手里,便休想活着回西靖。 宋嘉言拿着画起身,他道:“这件事本王来办,你不必插手。” 宋星河这次没有反对。 宋嘉言拿着画卷走了。 宋星河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微微出神。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他喃喃道:“常敏,这么多年,你了解沈昭吗?” 常敏摇摇头道:“属下从未看透大公子,不过有一点属下知道。” “什么?” “大公子应当放下对老爷的仇恨了。” 常敏如是说。 宋星河的嘴脸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放下吗?不是,他不过是为了宋姮做出让步而已。 不过,陆听并没有像宋嘉言想的那样现身,这几日大理寺又暗中加强戒备,可仍然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转眼就到了宋嘉言与宋姮成亲之日。 天还没亮,宋姮就被人从画眉和春莺从被窝里扒出来。 洗漱过后便伺候她梳妆打扮。 宋府专门请了全福人给她开脸,这全福人是温王世子妃,世子妃出生名门,儿女双全,公婆又待她和善,在京城不知多少人羡慕她有福气。 世子妃用线给宋姮绞脸之后,宋姮本就水嫩的脸蛋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嫩光滑,世子妃笑咪咪的道:“县主的肌肤可真好,就算不绞也光滑水嫩。”看着镜中女子娇媚的脸,心里暗叹,生的这般好颜色,怪不得自家小叔子念念不忘,只可惜自家小叔没这个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女子。 脸绞干净之后,画眉和春莺伺候她梳妆。 画眉拿着象牙梳子,将她绸缎般的黑发从头梳到尾,嘴里念着: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此刻外头渐渐天亮了,宋姮的妆也梳的差不多了,画眉给她带上九翟四凤冠,穿上红色大袖衫,系腰封,戴禁步,穿霞帔。 镜中人艳若牡丹,周围的人往铜镜里瞧了几眼,都有点挪不开眼。 这时,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大门口,大门口围拢了一堆人,都在给新郎官道喜。 宋嘉言穿着大红喜服,眉眼间蕴着微微笑意,让那张清冷似仙人一般的脸多了几分温和之色。 宋嘉言朝众人拱手,这时,鸣筝拿出赏钱出来,每人给了一把金豆子。 宋嘉言顺利的进入了后院,来到绛雪院门口,宋姮名义上只有一个兄弟,这个兄弟便是宋嘉云,而宋嘉云根本不在府上,所以拦她的只有许氏和宋婉。 宋婉虽怀孕了,可到现在还未曾显怀,穿着宽松的衣裳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有孕之人。 而且她怀孕之事一直是瞒着蒋家人的,所以宋姮成亲她必须来,否则蒋家人一定会看出什么端倪。 宋婉朝宋嘉言笑了笑,宋嘉言竟然回视一笑,嘴角轻轻牵起,认识宋嘉言这么多年,她这位大哥在他们这些兄弟面前一直都是冷着脸,这还是宋婉第一回 看到他笑。 宋婉心里暗暗惊讶,嘴上道:“听说楚王殿下文采斐然,这催妆诗想必也是信手捏来。” 宋嘉言才思敏捷,当即做了几首催妆诗。 宋婉心服口服,也没有过多为难他,便将他放进去。 这时,宋姮由着全福人搀扶出来,宋嘉言心情激动的走上去,从全福人手中接过她的手。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宋姮的心一阵乱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