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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尧的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如鹰般的眼神从他脸上划过,落到眉眼之处,又有片刻的失神。

    他很快收回情绪,对着堂内的众人做了个揖:“江某见过各位。”

    原本在镇守死地的人突然就回来了,江岳脸上一黑,却只能低头请安。

    剩余的人也都赶紧回了一揖:“琼华宴一别,都有好些年没见过江宗主了。”

    江尧笑了一下:“到了接岗的日子了,现在死地由孤鸿暂守。”

    众人立刻明了。

    镇守死地责任重大,每过三年便换人轮岗,这些年一直都是仙门三大家:柳家、江家、顾家轮流值位。

    现在轮到了柳孤鸿。

    江岳道:“兄长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在谈论小雪的事,她这些日子可长进不少。”

    江尧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回雁归山几位长老身上又柔和不少:“感谢各位对小女的教导。只是,快到这孩子娘亲的忌日了,江某有事要叮嘱她,各位接着聊,江某先失礼了。”

    “哪里的话,江宗主请——”

    江尧很快收回眼神,拍了拍慕朝的肩:“随我来。”

    说罢,也没等他回答,便率先出了门。

    慕朝紧随其后。

    大堂一时安静无比,众人又随意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代宗……江二爷,我等先告辞了。”

    待人去茶凉,江岳才收回了笑容,铁青着脸将茶杯拂碎在地。

    这群狗东西,表面仙风道骨,实则都看人下碟。

    方才还喊他宗主,江尧那个废物回来以后,一个个都变了脸。

    江二爷?

    哼。

    他冷冷地转着玉扳指:他能娶到邓蔼晴,便能成为江家说一不二的,真家主。

    .

    慕朝一路跟着江尧穿过三座拱桥,越过花园,终于来到了宗堂。

    “跪下。”

    刚进屋便听江尧冷冷地吩咐道。

    慕朝瞥了他一眼,便未动作。

    下一秒,双膝一痛,竟是被强大的威压逼着下了跪。

    这具身体,到底还是太废了。

    江尧走过一排灵位,来到最后一处“无名氏”,顿了顿,又很快从下方的抽屉处抽出一副藤鞭。

    “知道错哪了吗?”

    慕朝抬眸,撞上他阴沉的神色:“不知。”

    “不知?”江尧怒极反笑,狠狠将鞭子抽下。

    肩膀顿时痛得伏低了去,慕朝太阳xue一跳,这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藤鞭,居然被浸泡过泄灵水。

    他正想着,背上又被狠狠抽下一鞭。

    慕朝攥紧袖口,感受到体内的灵力正在四处逃窜。

    怪不得。怪不得这丫头的灵力如此匮乏。

    怪不得这具身体不管怎么调息怎么吃药,都没有用,就这泄灵鞭的抽法,有多少灵力都不够散啊。

    耳边风声又起,又是一鞭狠狠落下。

    慕朝目光一凌,忍住威压,硬是抬手攥住了藤边,语气说不出的冰冷:“你是想死?”

    江尧一愣,很快又抽回绳,狠狠地甩了下来。

    这一下,慕朝没有接到。

    藤鞭打在身上的瞬间,身体里的困意终于坚持不住,席卷而来。

    接下来眼前一黑,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第27章 换回来啦

    江雪深刚睁开眼, 背上猛得一痛,火辣辣的痛觉从背部瞬间席卷全身,痛得她眼前一黑。

    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赤海和一群弟子围炉吃火锅吗?

    现在这是……

    她痛得浑身痉挛, 攥着衣袂, 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

    屋内有种明堂堂的昏暗感,窗缝透入的光将尘土照得分明,却驱不了从脚踝往上攀爬的阴冷。

    窗棂半开半阖, 被风撞得“吱呀”作响。

    屋外的爬山虎从缝隙钻入窗台,绞在终年不灭的油灯上。

    灯火颤颤巍巍, 荧光落在高台之上。

    几步远的高台上整齐地摆放着黑底白字的灵位,一阶一阶,由低至高,皆是宗门过世的先辈们。

    一眼略过,最右处的“无名氏”木牌便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这是母亲的灵位。

    江雪深心中一愣,江家祠堂?

    心念刚转, 背上又剧烈一痛。这一下重得几乎快震碎了她体内的灵力。

    蓦地咳出一口血, 她半伏在地上, 颤抖着抬起头, 看到了鸦青色的衣袂,目光顿了顿, 视线缓缓向上, 便望入一双冰冷又慈悲的眼睛。

    明明很冰冷, 却又似乎冒着怒火。

    明明很慈悲, 却冻得她浑身发冷。

    父亲。

    江雪深张了张嘴,肩头蓦然一痛。

    江尧的手微微颤抖着,抽鞭子的力道却丝毫不减,他压着声音沉痛道:“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跟你说过什么……”

    鞭子落在脊背上, 每一下都像要将她的魂魄打散。

    江雪深闷哼着撑着跪了起来,忍痛喊道:“父亲。”

    她回来了,变回来了。

    应该是很开心的……

    “我是不是同你讲过!切勿在人前出风头!你将我的话放在哪里?我是不是同你讲过不许服用那些增加灵力的药博激进?你怎么如此不争气!”

    江尧的声音愈发凄厉,没有方才在人前彬彬有礼的模样,疯狂地挥着藤鞭,一下比一下打得用力,不知是在愤怒,还是在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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