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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拭去唇边那抹嫣红的血迹,虚弱地半靠在窗棂边。

    不知过了多久,窗台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慕朝偏过头看去。

    十六的月亮比昨夜更加圆满。

    泠泠月色下,一个玄色的身影负光而来,凑近时携来一阵凉风之寒。

    江雪深做贼似的四下张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这才捻手捻脚地伏到窗台,小心打量着慕朝的脸色,压着声音问:“你还好吗?”

    慕朝没什么力气讲话,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体内的灵力还在燃烧。

    他靠着窗棂台,声音说不出的凉薄:“江姑娘,你这是什么体质?”

    慕朝叫过她江雪深,叫过她笨兔子,还是第一次那么礼貌地喊她江姑娘。

    江雪深脸一红,更加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不适合修道吧。”

    说完她又心道:所以我昨天说了的呀,我的身体吸收不了那些药。

    你还哐当哐当全喝了,其实也不能怪她。

    但看着慕朝难得萎靡不振的样子,她实在没好意思落井下石,只调整了角度,支着手,爬上窗台。

    她没敢进屋,就坐在窗台上,将月光挡去三分。

    慕朝看向她的脸。

    负光下,她的眉眼有些暗,显得那双凤眸更加明亮。

    她扶着窗棂,抿了抿唇,轻轻松了口气,笑道:“不过还好,魔尊大人,我就知道我是该来的。”

    第15章 我们可以歃血为盟,结为兄……

    说着,江雪深将包裹轻放在窗台,从里面掏出了一瓶黑乎乎的药汁。

    这是她下午特地熬制的,年纪小的时候,她偷吃了灵药后浑身不适,差点没给烧死过去,是父亲给她熬制了这药。

    江雪深见了几次,便记住了药方。

    不过在赤海翻翻找找都没找到什么适合的瓷罐,只能用绿油油的琉璃瓶装灌药汁。

    黑黝黝的药配上绿油油的瓶,这配色,丑到一言难尽。

    慕朝微微别开眼:“我不会喝的。”

    江雪深已经拔出了瓶塞,刺鼻的苦涩味扑面而来,熏得她眼睛发酸。

    她揉了揉眼,不明道:“我的身体我了解的,不喝得难受好几天呢。”

    慕朝眼神动了动,更加嫌弃了:“你觉得这种东西我会喝吗?”

    这种东西怎么了?

    她还天天替他喝治头疾的药呢,也苦涩难忍呀。

    江雪深有些不明白,过了好半会儿,才有些恍然:“你是不是怕苦呀?”

    慕朝:“……”

    江雪深觉得自己猜中了,一脸“我懂”的表情,拍了拍包裹:“没事的,我准备了松子糖呢。”

    小小的包裹里不知为何能塞下这么些瓶瓶罐罐的,很快江雪深又掏出了一个铁皮盒,盒子里铺了一层薄薄的油纸,许是颠簸久了,松子糖杂七杂八地散成一团。

    松子糖虽然称作糖,但其实更像心点,是由糯米做成面点,切碎了再淋上糖浆,闻起来甜腻腻的,将空气中那股苦味都压制了不少。

    慕朝从论剑台回来后便倒头就睡,一天没进食了,现下闻到香味,胃里便开始闹腾。

    废柴体质。

    他心中暗骂,看了松子糖一眼,还是很有骨气地别开了眼。

    江雪深看到他蜷缩在窗边,原本就小巧的身子快缩成了棉花团,有些散乱的碎发汗津津地贴在额上,从上往下看,显得毛茸茸的,发顶还翘起来了一根小呆毛。

    怎么办……用第二视角看自己。

    好可爱啊!

    江雪深按捺住想去抚平小呆毛的冲动,大义凛然道:“不然我陪你喝吧。”

    “你?”慕朝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你喝它做什么?”

    呆毛因为他的动作在夜风中轻轻晃了晃。

    怎么办,更可爱了!

    江雪深抿了抿嘴:“唔,小时候照顾我的阿婆说了,甜如果一起体会,会更加甜,苦如果一起承担,却不会那么苦了,这叫……”

    她顿了顿,想了一个词:“这叫义气。”

    慕朝:“……?”

    见他一脸无语的表情,江雪深认真道:“我是认真的,魔尊大人,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歃血为盟,结为兄妹。不过你年长许多,我怕占你便宜,你要是介意,我也能叫你爷爷。”

    慕朝:“……”倒也不必。

    怕她再编出什么鬼话,慕朝一把夺过琉璃瓶,瞥了她一眼,便一饮而尽。

    比闫平良熬的药还要难喝。

    琉璃瓶见了底,江雪深忙递过去松子糖。

    慕朝顿了顿,还是拿起一块。

    不是很甜,在苦涩的唇齿间很快化成一股淡淡地蜂蜜味。

    江雪深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

    慕朝顿了顿:“不讨厌。”

    看起来不是很高的评价。

    怎么会呢?江雪深捻起一块送入嘴中。

    酥脆的糖体很快碎开,满满的甜香。

    明明就很好吃呀!

    松子糖有满满一盒,两人就这么你一块我一块地瓜分完了。

    虽然没做到有苦同担,但好歹还是有甜同享了。

    吃完松子糖江雪深便打算离去,跳下窗台,走了几步,她总有些心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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