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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苏攸棠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然而还不等她高兴,沈镜毫无起伏的声线平淡的提醒她:“我瞧着还是热气腾腾的,倒也不必了。” 可不是不必了,之前她一直神游没注意,这会才发现这药端着好生的烫手。 苏攸棠见一计不成,便有些慌了。 她好好一个人突然就成了书中人,还要面对这样举步维艰的局面,就算她心再大此时端着药碗的手也微微抖了起来,脸上也不免出现恐慌的神色。 沈镜瞧着她这副样子倒是诧异,原来她还知道害怕?上一世怎就能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喝下那毒药? 说起来沈镜上一世捡回一条命的时候是恨极了原主,只是没等到他算账,原主便死于非命。后来他又一心都扑在科举上,倒也没再想起自己的元妻。 只是生命最后那段日子里,闲暇时提笔记录自己生平时想起元妻,才恍然惊觉当初的事情或许并不简单。 尽管其中有诸多原因,但那碗药却实实在在是经由她手。 苏攸棠此时哪里还注意的到沈镜的神色,她现在纠结着是跑还是坦白? 当然不是坦白她是一个穿越者,且不说这话沈镜不会相信,就是信了,怕是以古人对鬼神的敬畏也会把她当作妖魔烧了。 许是她的神情太过慌张,又或许是沈镜已经做了决定,撑起身体伸手想要接过那碗药。 沈镜的手是漂亮的,指节分明而又修长,圆润的指尖刚触到碗边,苏攸棠便向后退了一大步,仿佛手中拿的是一件不能让人觊觎的宝贝似的。 沈镜收回了手,微微向前倾身面带疑惑的看着苏攸棠:“嗯?” 即便屋子里寒意阵阵,苏攸棠这会额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心中一横:“钱给你,药我喝,放我走行不行?” 不等沈镜表态,苏攸棠便咕咚咕咚的将那碗药喝了下去。 都说中药苦,苏攸棠一点没有感觉到,因为她此时被烫的想把食管子扯出来。 沈镜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般行事,现下也顾不得装病了,连忙将一旁的冷茶水给她灌了下去。 苏攸棠缓过来的时候嘴中的药味倒是被冷茶冲淡了不少,当然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主也没傻乎乎的问‘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这种话。 “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 苏攸棠怀疑自己会腹语,只是心中想想,不用开口也能出声,就是这声音不像个年轻姑娘。 “娘,在床上躺久了,便让阿棠扶我下来去外面晒晒太阳。”沈镜倚靠在苏攸棠身上。 原来不是我在说话,苏攸棠如是想。 苏攸棠的婆母林氏几步走到他们身边,扶过沈镜:“你也真是的,阿棠这小身板哪里能这样折腾,把人压坏了心疼的还不是你?”说完又转头对苏攸棠说道:“阿镜的药喝了吗?” “喝、喝了。”只是被她给喝了。 灌下一碗热药,此时她的嗓子有些沙哑,眼角还留着湿润的红痕。 林氏看了一眼空碗,又见她这副模样,以为是沈镜欺负了她,便一边扶着沈镜一边唠叨着:“你当自己还是小孩呢?喝个药还要折腾人,也就阿棠性子乖任你这般胡闹……” 见两人都去了屋子外,苏攸棠脱力地坐在地上,手脚都是软的,心脏更是怦怦跳,震得她耳膜发疼。 这会苏攸棠只能听到母子俩零星的对话,几息后她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现在不是适应环境的时候,而是该想想怎么保命? 男主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但人设却是疯子,杀人舔血的那种。 虽然没看到沈镜重生后原主的下场,但想来也不会好到哪去,甚至可能会被折磨死。 男主前世听到原主死于非命的时候,不就遗憾没能亲自动手吗? 思来想去,刚刚自己的举动显然已经在‘坦白’了,明摆着告诉沈镜,自己知道他知道她的计划了。现在只希望沈镜能有一丝人性放她离开。 “阿棠,把阿镜那件蓝色披风拿出来,外面起风了。”林氏对着屋子里的苏攸棠喊道。 “嗳,这就来。”苏攸棠应了声,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掉。 苏攸棠环视了这间屋子,装饰陈设简单,除了床和桌子,靠近窗户处还有一方小榻,衣橱便与这小榻相连着。 或许是见她迟迟没出来,林氏催促道:“还没找到吗?就在衣橱上面那层。” 苏攸棠被这么催促,便果断的开了衣橱,找到那件蓝色的披风,刚走到门处便和进来的林氏撞到了一起。 若不是苏攸棠拉着林氏扶住了门框,两人都得摔地上。只是人没事,披风倒是掉在了地上。 “哎呦,阿棠你这是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撞散了不是?”林氏埋怨道。 苏攸棠连连道歉,这会沈镜已经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林氏见儿子过来瞬间没了之前痛苦的神色,笑着道:“没什么,阿棠这不是担心你,所以想快点出来,这就撞到了一起。” 林氏说的没错,但苏攸棠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只是现在由不得她多想,沈镜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是这样吗?” 苏攸棠被沈镜看的发憷,乖乖地点头称是,当然事实也确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