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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了扯缰绳,朝两方交战之处望去。 这是怎么回事? 姜国不是与楚晏联合,派兵合围霍渡吗? 如今怎地就先打起来了? 不只是乐枝,连宁兵都傻眼,呆怔在原地。 “愣着作甚?来帮忙啊!” 楚晏的呼喊声传来,乐枝皱了皱眉,有些犹豫。 ......万一、万一是楚晏和姜兵的计策呢?她不能贸然下令,害了一群无辜的宁国兵将。 这时,乌云密布,天空忽然狂风大作,激荡起漫天的黄沙。 “咳咳咳......”乐枝抬起一只手捂住口鼻,可她身子本就不稳,一只手松了缰绳后,她的眼睛倏地发晕,上身一偏,朝马下摔去...... 预想中的痛感还未传来,乐枝只觉得有股力道托着她,让她稳稳地坐回马背上。同时,身子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她几乎瞬间掉下泪来。 她垂着眼,在雾蒙蒙中,听见霍渡的指挥声—— “全军由西向东,合围姜兵,一个不留。” “是!”宁兵齐声高喊。 乐枝纳闷,怎地宁国兵将如此服从霍渡的指令?可她低垂着眼眸,没有看见霍渡手中高举的黑金令牌...... 厚厚的棉氅裹住单薄的身子,身后紧拥着她的人抚着她的侧脸,让她贴靠着他。 马儿调转前蹄,朝城内奔腾而去。寒风略过耳尖,周遭一片寂静,只余风声和两人清晰的心跳声。 无人打破这一份静谧。 乐枝已是疲累地说不出话。她的身上被棉氅裹着,可脸颊和耳朵露在外面,被风刮得生疼。 这几日赶路,她知晓脸颊、耳垂和脖颈处被细沙刮破了不少。可她悬着心,自是顾不得这些。如今安下心来,细细麻麻的痛感倒是显露出来。 她蹙眉轻轻嘶了声。 忽然,脖颈处传来一阵湿热的感觉。乐枝睁大双眼,意识到他在用舌尖舔舐她的擦伤,脑子有一瞬的懵怔。待她反应过来,他的唇舌已经离开她的脖颈,转而含住她的耳垂。 耳上的刺痛渐渐变为绵密的酥痒,乐枝像被定住似的僵直了身子,纤指紧紧攥着他箍在她腰间的胳膊,有些不知所措。 他、他在做什么呀! 虽然城中没什么人,可光天化日的在马背上,这人难道一点也不知羞的吗? 乐枝烧红了脸,颤着眼睫,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去推他,“你别、别......” “好。” 他低低地应了声,转而含住她另一只耳垂,温柔含吻。 “......” 乐枝觉得从城门到太守府的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了。到他们抵达府门口时,她的眼皮都快疲惫地合上了。 她睁了睁眼皮,正欲下马时,身后的人已翻身落地。然后他搭着她的腰,让她从马背上落下—— 稳稳地落在他的怀里。 乐枝的神情有些呆怔,可她的手却下意识地圈住霍渡的脖子,攥紧他的衣襟。两人的脸颊挨得很近,呼吸交缠。她闻着淡淡的薄荷气息,安心地将侧脸贴在他的心口,然后闭上眼。 当霍渡抱着乐枝踏入寝居,将她放到床榻上时,怀里的人儿已是安然沉睡,呼吸绵长。霍渡坐在塌边,长久地注视着她酣睡的容颜。 许久,他起身,拿来药箱。 不过十几日未见,他的小狐狸又瘦了一大圈,苍白的脸上满是病倦。他拿着药膏,卷起她的衣袖...... “啪嗒——” 糖罐落地的声音,让塌上的人在睡梦中蹙起秀眉。 霍渡将糖罐捡起来,打开盖子,里面只剩最后一颗薄荷糖。他将糖放入口中,静静望着乐枝。可沉睡的人无意识地伸手摸着衣袖,摸了半天找不到东西,眉心拧得更深。 直到霍渡将糖罐塞进她的手里,她才舒展眉心,继续安睡。 霍渡看着她紧握着糖罐,只觉得心脏被紧紧握住,再也无法抽离。 从此,他的心不再属于自己。 他缓缓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记轻吻...... 乐枝在酣梦中嗅到一丝香甜—— 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这几日,她几乎什么都没吃,只靠那清凉甜意支撑着。可是,糖越吃越少,盛阳城却还没到,她只能省着吃......到了只剩一颗时,她便不敢吃了。 她怕。 怕做糖的人没有了,那这个味道她该如何去寻? 所以她不敢吃。 没想到,睡梦中竟能尝到这样的滋味。乐枝高兴极了,她惊喜地发现,梦里的薄荷糖没那么凉,反而好似被温热包裹着。 她紧紧抱着甜味的来源,樱唇用力吮着,舌尖灵巧地将香甜勾入自己的唇齿中。 * 从寝居出来时,夜色沉沉。 霍渡沉着脸踏入正厅,看见楚晏悠悠坐在软椅上,问道:“全灭了?” “那是自然。”楚晏面露讥笑,“就姜国那群废物,还想着一统天下,做梦呢!” 霍渡嗯了声,说:“知道了,你走吧。” “诶,我说你这小子,什么狗脾气!”楚晏不满地望着他,顿了顿又问:“她怎么样,没事吧?” “无大碍。” 行吧。 他们注定是做不成正常的舅侄。 霍长云的所作所为虽与霍渡无关,可于楚晏而言,终归是一个心结。而霍渡,也是不待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