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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门前,有人打开了大门,将五皇子请进去,五皇子领着人走了不过几步,忽然一条人影飞了出来,撞在前面的内侍身上,撒了满地的瓶瓶罐罐。 五皇子惊得往后一退:“怎么回事!” 三风直接从趴变成了跪,略一迟疑:“大人正教我们习武,我去拿伤药了。” 五皇子饶有兴致道:“带路,我去看看。” 这一路走的堪称是漫长,五皇子看向两侧,就见越走越是平凡,白墙看的晃了眼睛,越来越模糊,最后走到了一处冰冷荒凉之地。 围墙外,是一片光亮,这里却是暗沉沉的冷,地上清扫的干干净净,墙角处整整齐齐立着一排仪刀,替他们的主人在此处继续威风八面。 五皇子看着朴素到极致的院门,忽然有些紧张:“这里头?” 三风点头。 内侍上前,推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里面就有个人半空中落下,“砰”的一声落到了五皇子面前。 五皇子又是吓得一个哆嗦,想也未想,捂住了心口。 院子里的人穿着单薄,身上却腾腾的冒着热气,或蹲或站,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门口。 五皇子看着院中情形,这回是真的紧张了。 院子里没有铺青石板砖,地面夯的很实,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都不会泥泞,摔倒在地,也不会筋断骨折。 正中间站着陆卿云。 陆卿云只穿了一件灰色单衣,吊着左手胳膊,在门打开的那一刻,金理和承光便如同两道影子站到了他身后。 地上躺着个高大魁梧之人,满脸都是鲜血,动弹不得,气息似乎都很微弱了。 教导习武? 他没见过这般血淋淋的场面。 陆卿云见来者是五皇子,伸出手去,让承光给他擦干净右手沾染上的血迹,随后领着便领着众人行礼。 五皇子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和恐惧,问道:“陆大人身体不是没好吗,怎么这冰天雪地的还在这里折腾?” 陆卿云个子高,看向五皇子的时候也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闲极无聊,教导下属。” 他示意三风将地上的人拖下去。 五皇子深吸一口气:“既然是习武,何必搞得这么血rou模糊。” 陆卿云点头:“殿下教导的是。” 五皇子在心中怒骂:口是心非! 他冷笑一声:“你倒是潇洒快活,却不知道外面乱成一锅粥了。” 陆卿云伸开双手,承光立刻将披风给他披上:“殿下请到正堂说话。” 走到正堂,承光倒上两杯凉透的茶。 五皇子看一眼一丝热气都没有的茶杯,再看了看陆卿云吊着的左胳膊,真怀疑他是一身的铜皮铁骨。 咳嗽一声,他知道陆卿云不会随意开口,因此先发了话:“徐将军的事,你可都知道了?” 陆卿云很坦然的点头:“知道。” 若是他答一句不知道,五皇子还不会如此生气,可听到陆卿云答知道,宁愿在自家院子里将属下当靶子打,也不肯出去露面,当即气的脸色铁青。 当真是忍字头上一把刀。 他将心中怒火压了下去:“你看此事该如何解决?” 陆卿云低头抚摸茶杯:“听殿下吩咐。” 五皇子脑袋一片空白,没有吩咐可言。 此事已经大大超出了他意料之外,救和不救,无法抉择。 不救,朝廷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救,谁去救?谁能救? 哪怕徐定风现在就死,他们也最好将尸体带回来。 他暗想:说的好像徐定风的生死,是由我掌握一般,其实真正拿捏着徐定风性命的是北梁,还有你陆卿云。 “陆大人,此事就交给你,”五皇子起身,“最好是快刀斩乱麻,将徐将军给救回来,平定城中民意,免得父皇劳心。” 陆卿云站起来恭送他:“是。” 送走五皇子,他又坐回原位,在纷飞的雪片下看他的刀。 刀很利,削铁如泥,擦拭的时候也要十分小心。 他用一只手专心致志的将刀擦拭干净,向后一仰,刀面上的寒光就落到了他脸上。 看着头顶上的藻井,他陷入沉思。 金理和承光,不管是哪个,都锐不可当,可是要悄悄潜入龙潭虎xue,杀了徐定风,带回来尸首,却是不够。 若是尤铜在,倒是可以和吴影配合,吴影稳重,尤铜灵活,只是两个人都不够狠。 金理够狠,却执拗,不通情感,只要收到命令,哪怕是以命换命,也要完成。 放他出去,若是无人压的住,恐怕得给他准备好棺材。 他手下的人,没有压得住金理的。 只能他去,避开耳目,悄无声息地将救改为杀。 第三百二十一章 来的正是时候 陆卿云的沉思,不过是片刻。 片刻之后,陆鸣蝉就从正门跑了进来,扑到陆卿云身上,迎风摇曳,扭成了一条活龙。 “大哥,徐家的人鬼鬼祟祟在外头盯着!” 陆卿云拍了拍他的屁股,将他从膝盖上拎下去:“不是鬼鬼祟祟,是光明正大。” 防着他摸出去,杀了徐定风。 他说完端正而笔直的站了起来,对赵显玉道:“皇孙殿下。” 赵显玉不能像陆鸣蝉那样缠着他,只好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两只眼睛不住地往陆卿云身上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