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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兵部还未曾病入膏肓,朕便要像户部那样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屋子里的冰桶正丝丝冒着凉气,可傅子平背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点军械一事,那三位不依不饶的叫嚷出来,他罚了不少人。 皇上从头到尾都没发话,他以为早就过去了...... 原来这削减兵部开支、让侍卫亲军的人插手,不仅仅是为了给陆卿云铺路,也是在警示他。 他太平日子过的久了,又觉得自己是纯臣,从不和皇子们来往,就越过越放松起来。 “臣知罪。” 皇上搁下笔:“知罪不改,罪加一等,朕先给你记在这里,皇孙呆在宫中也无聊,就让他和镇国公世子一起去职方司玩吧。” “是。” 傅子平垂头丧气的出了宫,皇上转头就让姜太监将皇后请了过来。 皇后得了皇上一席话,没多久,宫中就出去了四个嬷嬷。 这四个嬷嬷直接到了白丹府上。 “学规矩?嫁人?” 白丹木木呆呆了半晌,不知道自己要嫁给谁,也不知道自己要学什么规矩。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她被无限期的禁了足。 第二百一十二章 闲扯 没有人要打白丹几棍子,也没人要将她这个尊贵的县主头衔摘去。 但白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她宁愿被打上几十棍,不做这个县主,而是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四个嬷嬷并没有很为难她,只是看管着她,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三风听了消息,让人抬着来看了她。 但是嬷嬷们说男女有别,连门也没让三风进,就让他站在二门处说话。 “姑娘,”三风没有太多话要说,“我受过老爷恩惠,绝不会害您,您听我的,好好静一阵,现在的日子来之不易啊。” 白丹没觉得这日子来之不易。 她看着三风离开,自己坐在树下望天。 天是个大晴天,碧空如洗,时不时就有鸟雀飞过,自在的很。 想到嫁人,她心里立刻就有一团猛火,迅速的烧了起来,烧的她四肢几乎痉挛。 她该怎么办?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从这里杀出去,拿着刀,骑上一匹快马,再带上三风,就这么浪迹天涯去。 可她不能去。 她的脚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既想要自由,又离不开现在的生活。 等陆大人回来吧,她想。 赏罚过后,成王带领北梁使团进京,整个京城的气氛和天气一样热烈,街头上的行人都格外多了起来。 皇上发话,不仅要让成王在京城中好好挑个喜欢的姑娘,还让各家都替天家好好招待成王。 京城中的贵人们十分听话,从成王进京的那一天开始,就没让他闲着过。 酒宴一场接着一场,热闹又繁华。 解时雨不在这场繁华热闹之中,她在巨门巷深居简出,已经到了被女眷们遗忘的地步,自然也没人给她送请帖。 她也没再去想失败的事。 在对待过去的事情上,她从不多想。 她甚至都很少追忆过去,每走出去的一步,她都走的明明白白。 走完了,就将事情像石头一样踩到了自己脚下,垒的严严实实,支撑着她往前走。 再多回首,都是毫无意义。 南彪倒是对着胡邦说的津津有味:“徐家这回是真傻了眼,怎么都没想到邵安竟然会是成王,徐三爷已经送了信去云州,不知道云州会作何反应。” 胡邦想了想:“要是不能再送一个幕僚来,以徐三爷的本事......要是在云州,他倒是位将才。” 南彪嘿嘿一笑:“在战场上这确实是位将才,可在京城,也就是个酱才,只能瞎搅合。” “你说徐家是怎么想的?”胡邦端着茶杯想了又想,忽然将杯子一放,“要是有人逼宫造反,这位徐三爷不也是个大好的人才!” 南彪听的哎呀一声:“可不是嘛!” 两人这么一说,莫名其妙的就将声音小了下去,仿佛只要高声一点,造反这两个字就能自己生出翅膀来,飞到皇宫中去一般。 哪怕这里是巨门巷,堪称铜墙铁壁,没有解时雨的允许,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胡邦压低声音:“成王的心机,真是深沉,扮成幕僚,不仅可以洞悉京城中的一切,还能让徐家去冲锋陷阵,要是四皇子真的......届时朝中动荡,得益的还是北梁。” 南彪低声回应:“徐家要杀陆大人,也是他挑唆的吧。” 胡邦想了想:“徐家自己估计也有这个意思。” 两人说到这里,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喂鱼的解时雨。 南彪又嘀嘀咕咕:“皇后下的旨意,要给白县主挑婿,四个教养嬷嬷盯着她,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不过我觉着这罚的未免也太轻了。” “这才叫痛苦,”胡邦笑道:“人各有性情,这位县主心怀大志,自比男儿,让她这样的人失去自由,拘在家里绣花......” 他又看一眼喂鱼的解时雨:“要是咱们姑娘,就是关她个十年八载,估计也能熬得住。” 南彪道:“要是世子,只怕也要急得跳墙。” 两人一同想起陆鸣蝉来,都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