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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一开始就从了张闯该多好,现在我父亲就该是户部尚书,节姑就嫁去了镇国公府,我也还在六部观政,可惜......” 话到这里,他已经举起了刀子,就在这时,解时雨忽然一昂头,张开嘴,一口咬住了解臣的手腕。 这一口咬的可真狠,是要将解臣这一只手都给撕扯下来的咬。 解臣痛呼出声,匕首“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一巴掌将解时雨扇开,忽然清醒过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二皇子还要用她做筹码,自己的目的也还未曾达成,他这一次来,只是为了见见阶下囚。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逃 解臣如梦初醒似的收了手。 他已经将她打成了一滩烂泥,就无需再划花她的脸,不然就失去了她的价值。 等事情结束,她再没有活着的必要的时候,将她千刀万剐也没关系。 死了,喂狗也行。 这一次,他要把事情做的漂亮点,让上面的人看到自己的价值。 至于解时雨说的那一番话,他决定一字不落的忘掉,这些话全都是无稽之谈,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他不承认。 站起来,他揉着手腕,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全然没注意到解时雨用膝盖压住了匕首,在解臣彻底离开后,她费力将匕首捡起,藏入袖子里。 刀子不大,用来杀人还不够,她也没力气去杀解臣,但是想要逃跑,这把刀子的用处就很大。 看守她的两位嬷嬷进来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她十分震惊,但并没有任何的怜悯和同情。 她们甚至不打算给她擦洗一下,因为她们只要保证解时雨不死就行。 解时雨还有气。 她知道解臣不会打死自己,因为自己还有用,她尽力护住了身上要害,只是血一直流个不停,看着万分骇人,仿佛她要失血而死。 两个嬷嬷不理会她,将门窗齐齐关好,坐在一起闲聊。 等到四周再无危险,解时雨这才放心的睁开了眼睛,眼睛被血糊住,眼睫毛上都挑着血珠子,她使劲眨了眨,然后悄悄动了动身体。 只有皮rou伤带来的痛楚,骨头全都好好的没断。 解臣的手,还没有坚硬成铁。 她再试着动了动腿脚,两条腿还能够慢慢的动,虽然痛,但还能控制,不至于连逃跑的机会都失去了。 但是当她活动手的时候,就痛的声音憋在了喉咙里,硬生生抖出两滴眼泪。 手捆在背后,她看不到,原本的指甲都翻了起来,从指甲盖都指缝,全都是污血。 真是疼,太疼了。 咬牙忍住呼之欲出的痛呼之声,她想:“知道疼就好,不知道疼才糟糕。” 要是重伤,就不必体会到疼痛的滋味,会彻底陷入昏迷中去。 而且疼让人清醒。 她还舍不得死。 她爱钱,也爱权利,她野心勃勃,想要站的更高,看的更远,又怎么会甘心止步于此。 那时候她刺瞎张闯一只眼睛,从玉兰巷往外逃,弱小的简直能随意被人捏死,她不也一鼓作气跑到陆卿云那里去了? 现在她更不会像条死狗一样,死在这无人知道的地方! 十分缓慢的吐出胸口郁积的浊气,再深深的吸进去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息,她开始闭目养神,尽量放松下来,蓄积力量。 第二天,再次启程,解时雨依旧被关在狭小的马车之中,从嬷嬷打开的一线窗户中,解时雨看到了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木。 这一段官道有些崎岖,马车一直非常颠簸,而且沿途没有驿站,晌午一到,只能就地休息。 二皇子望着这官道,长长叹了口气,已经预见到他将来的日子。 繁华逐渐离他远去了。 两位嬷嬷也下车透气吃东西,解时雨使劲攥了攥反剪的双手,随后用刀子慢慢割断了绳索。 时机稍纵即逝。 解臣昨天被她刺激之后,又大打出手发xiele一通,今天不会再来找她麻烦,而她要死不活的,两位嬷嬷也放松了警惕,居然一起去吃饭了。 活动一下手腕,她忍着浑身的痛意,慢慢的再打开了一点窗户。 窗外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另外一边则是宽敞的道路。 她再次控制着动静,悄无声息地将窗户打开到最大,然后佝偻着身体,伸出一条僵直的腿,先踩在了车轱辘上。 手指的指甲往上掀开,已经痛的失去了知觉,然而一撑住窗口,她就感到了钻心的痛意。 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用到了手和腿上,先是右腿无声无息地落了地,两只手随着身体的拉长而拉长,手指死死抓住窗檐,支撑着她另外一条腿也落了地。 带有湿气的山风拂在她脸上,她抬头看到一角天空,这一回,是真的见了天日。 所有人都在忙碌的吃饭、伺候主子,没人想到一个已经被打的半死的姑娘会逃跑。 解时雨却不敢乱动,站在原地,她抬头看了一眼山林,地上有厚厚一层枯枝败叶,脚踩上去,必定会发出咔嚓的响声。 深吸一口气,她心急如焚的等待,终于等来了一股风。 山间树木响成一片涛声,震耳欲聋。 趁着这风声,解时雨迅速钻入了山林之中,忍着剧痛,一刻不停的往深处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