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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老嬷嬷本想见缝插针的劝上两句,结果都被她给骂了回去。 解大夫人在屋子里听着,气的面无人色,两手发抖,哆嗦着要参茶。 节姑见母亲受气,三夫人又骂的难听,要为母亲出头,冲出去就推搡三夫人:“你胡说八道,我娘辛辛苦苦为你们管家,你们还不知足!” 解三夫人直接将她的手给甩开,对她更是积怨已久,叫骂的更凶:“烂心肝的东西,看看你这穿金戴银的,你meimei可怜的连条新裙子都没裁,你这小畜生还不是趴在我们身上吸的血!” “你胡说,我父亲比三叔有用的多,三叔没用,自然就没法子给meimei买首饰。” “呸!你爹一个户部侍郎,月俸米三十五石,连你脑袋上一粒珠子都买不起!不是吸我们的血,难不成是收了贿赂来的!” 这话一出,解大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冲出去将节姑和解三夫人一同拽了进去。 收受贿赂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看热闹的解二夫人一撩裙摆,也跟了进去,正院大门关上,里面的声音外面就听不到了。 解时雨扶着小鹤的手,面带笑意的回了西厢,这一回的笑脸,倒是真心实意的。 这还只是开端,河水一旦决堤,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就不可能将这缺口堵上。 解清啊解清,以后你就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闹剧一直闹到下午,天色也不复昨日那般阳光明媚,反而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解大夫人坐在天光暗淡的屋子里,看着乱糟糟的一堆账本头疼。 她鬓角贴着膏药,承认自己疏忽了。 做了太久的当家太太,她以为能把一切牢牢掌握住,二房和三房翻不起花样来,没想到这两家竟然还有鱼死网破逼迫她的时候。 她这一次真是割去了一大块rou,二房和三房不能随随便便的拿几个钱打发,可是不拿钱,难道真等她们出去闹? 越想她越觉得不对劲,那一页账本子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 屋子里的嬷嬷、丫鬟都是用老了的,值得怀疑的只有一个解时雨,可解时雨真能看得懂账本,还是她恰好就撕了这一页? 而且她忽然有种感觉,解时雨这尊菩萨,代表的其实是不详。 从她来开始,家里似乎就一直不太平。 偏偏她还有一串不知道哪里来的礼单,必须得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不能再将她送回西街去。 想到这里,解大夫人深深叹了口气,让人将解时雨叫了过来。 解时雨到的时候,天色越发阴暗,从外往里走的时候,更像是个鬼魅似的影子,并且脸上跟扣面具似的带着端庄的笑。 这种笑就是眉眼不动,只有嘴角往两边拉扯。 “大伯母,您找我?” 她和平常看着没两样,端端正正坐下,对解大夫人的审视毫不在意,慢吞吞喝茶,明知道解大夫人是有话要说,她就是不抬头,不出声。 解大夫人心里存了疑虑,越看越觉得解时雨不像个大姑娘,倒像是个身经百战的厉鬼,附在了解时雨身上。 这种感觉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她连忙叫人点灯,又挤出一点笑意来:“时雨,你在家里住的可还好?” 解时雨放下茶杯:“很好。” 解大夫人又问:“既然很好,那你怎么把我的账本撕了给二夫人和三夫人呢?” “您冤枉我了,”解时雨很自然的辩解,“我干这无聊的事干什么?” 解大夫人自然是知道她不会承认,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准备感化她。 拿什么感化,当然是拿婚事。 姑娘们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自己的终身,自己拿婚事点她一点,也免得她再做出什么事来。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就得教。 真给她挑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家,她以为自己能看出来? “你也这么大的姑娘了,等节姑和镇国公府的婚事定下来,我就要开始给你相看起来了,凭着你伯父的位置,再加上镇国公府,我再给你出面,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解时雨已经厌烦了别人拿她的婚事来做价码。 她嫁不嫁的出去,嫁给谁,她自己会谋划。 “您怎么就肯定节姑一定会嫁到镇国公府上去呢?又怎么肯定没有您的帮忙,我觅不到如意郎君?” 解大夫人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顿时觉得她天真的好笑:“你这是什么孩子话,节姑的婚事有我给她张罗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至于你自己去找如意郎君,没有父母长辈,你又去哪里找?” 解时雨微微一笑:“伯母,这世上哪有什么板上钉钉的事?” 不等解大夫人反应过来,她继续道:“您和大伯父,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能拿捏的住我呢?” 解大夫人诧异的看着她,仿佛她身后突然多出了许多魔鬼的爪牙,真在无孔不入的往屋子里钻。 到了这一刻,她才觉得解清对她的评价太过平和了。 这根本就不是个被人挑唆摆布了的姑娘,她自己就是个恶女! 就连这张菩萨面孔,都带上了满满邪气。 这才刚取得了一点胜利,她就迫不及待的要将手伸到节姑身上去了! 第五十二章 猎手 “你这孩子,谁要拿捏你了,”解大夫人好歹还能保持一点理智,“伯母也不会强压着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儿,节姑的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