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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方才他沉默地站在那里,阴鹜地盯着自己看了很久,她觉得浑身都发冷,连被蚊子咬得要死要活都顾不上了。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他才开口:“林娇,你要知道我不是让你做选择题,我没有大度到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我就会放开你。” “我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你不要试图拿你所谓的理由来糊弄我。” “林娇,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将我对你的好当成是一桩交易也好,你,我要定了!” 这是她自那年失去所有方向后,第一次觉得害怕,害怕这个对她步步紧逼的人。她觉得她心中那块承受的挡板就要裂开了,他的好、他对她的渴求,让越来越大的她觉得很难喘息。 罗铭说完重话才看到垂着头的她一脸苍白,心头又涌上深深的无力,这个丫头就是有本事让他难受。他确实是霸道,他迫切地希望她的两只眼睛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他将他能给予她的全部好都无所保留地贡献出来,这样还不够吗? 彼时他们都太过自我,他一厢情愿地付出然后逼迫另一个人接受,完全没有去顾虑对方的心情,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脆弱,亲手将好不容易靠过来的她推远。而她也不冷静,她晚来的叛逆心让她将他的一切好都看做别有用心,明明知道自己偏激过分得很,却还是这般固执地曲解他。他们自己为彼此以后的相处埋下了一颗深雷,但是沉浸在恋爱中的人哪能想到这些,就像罗铭压根不会相信是他自己亲手将林娇推得离张健越来越近。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想吃辣的东西,可顾着她身体不舒服,还是带她到以往常来的一家粥铺,他微微松了脸:“你先进去,想吃什么自己点,但不许碰凉的和辣的。” 她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等她说话的人,突然就不想开口了,点了点头就进去了。多年以后,她才发现少了他的管东管西,她的生活变得空寂无聊起来,此时有多么不满往后就有多么想念。 她进去时刚好靠窗位置有人离开,她站在一边等服务员收拾好了才坐下来。热情的服务员问她几位,她麻木地回答两位,现在点餐吗?不了,等他过来再点,然后服务员就离开了。 他很快就从外面进来,也不告诉她做什么去了,见她干坐着,他叹口气招呼服务员,点了分皮蛋瘦rou粥、两笼小笼包,两个素炒热菜。 这一次吃饭两人都很沉默,以往他们还会随便聊点什么,此刻却像个初初见面的陌生人,彼此都无心应付彼此。只是有些小习惯一旦养成却是很难改变,他习惯给她夹东西,而她也总是心安理得的吃下去。 这真是一次糟糕透顶地‘约会’。他们一前一后的进门,她越发困倦,却还不忘催促他回去:“我很累,想早些休息,你也忙了一天赶紧回去歇着吧。”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自我安慰她不过是个孩子,越对她发脾气她更皮的厉害,罢了,他哄着、当奶奶似的伺候着她,她的心早晚会安定下来,想至此他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些,他何故跟她置气不是?只是这柔和表情还未坚持多久,再听到她赶人时便挂不住了。他突然又很想和她置气,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拖着她去洗手间,他先洗了手,再嘱咐她洗干净了出来。 林娇不大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是听着他的话洗完,浴室里备好的衣服,她换了出来时,他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那呆滞地眼神让她知道他压根没看进心里去。 他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慢悠悠地站起来,招手让她过去。这两年的相处,他唯一让她放心的就是他不会对她做什么龌龊的事情。她走到他旁边坐下,湿漉漉地发梢还在滴水,他叹口气从柜子里取了吹风机出来,呼啦呼啦地开始给她吹头发,虽然声音很大,可她还是听到他说的话:“虽说是夏天,这么不顾着自己,小心感冒。” 她就这么矛盾着,多少次两人在冷战中,明明彼此都很生气,可他这么温柔地照顾她,让她心中的怒火一下就降下来,连眼眶都红了。 罗铭感觉她肩膀微微耸动,就知道她在掉豆子,忍不住笑骂:“你又没吃亏,还有理了,哭什么哭?”她的头发干的差不多,他拔了电源,将吹风机晾了晾放回去。 她披散着头发回头瞪他:“你专门吓唬我,你还逼我。” 他拉着她的一缕头发放在鼻下嗅了嗅,淡淡馨香传来:“我怎么吓唬你了?又怎么逼你了?你这丫头有没有良心?我就想你能喜欢我一点,跟我好好生活这过分吗?算了,今天不说这个了,说伤了。” 林娇将垂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抬头就见他拆了盒子拿出一瓶花露水,蹲在她身前,往那些被蚊子叮过的地方擦,那股问道有些不好闻,他皱着眉头一下一下的来:“是我糊涂了,明知道你最招蚊子了还把你往那地方带。” 她看着他深邃俊逸的五官,那么有耐心,阿蹲他们总说罗铭这辈子的大半心思都花在她身上了,她耷拉着嘴角,良久才轻声说道:“对不起。” 他的手顿了顿,失笑道:“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答应我。”见她撇开头不答话,他叹口气:“我不逼你,但只许你看着我,一年爱不上,那就花十年的时间,我会一直站在你看得到的地方等你来爱我。” 林娇嘟着嘴:“装什么文化人,你刚才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