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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娶臣妻 第90节

    苏老爹高高兴兴地嗯了一声:“可不是,马上都当娘的人了,你何必就稀罕她一个,趁早找个别的小姑娘过自己的日子多好!”

    夏起完全感受不到苏老爹的情绪,心里也起伏得厉害。

    他纵然也不怎么通晓某些理论,可根据薛岑说的,苏沁约莫九月才入府,就是再怎么早,也不该是今年三月就生产才对……除非她跟孟之微早就有联络。

    作者有话要说:

    糟糕~

    第119章 蜜渍梅子

    意识到苏老爹话中的关键, 夏起的心中顿时清明起来。

    恰好苏沁得知夏起又上门纠缠不休,原本打算出来将人赶走。

    未想夏起直接将她拽到了一旁,见旁边还有人, 强作镇静压低声音质问:“苏沁,你老实告诉我, 孩子是谁的?”

    “你怎么还不明白, 这个孩子就算不姓孟也是姓苏的,总之跟你姓夏的没半点关系。”苏沁拧了下手腕,发现挣脱不开, 皱着眉头越发不耐。

    苏老爹见状,一惯的好脾气都绷不住了,上前就跟夏起理论:“我说小伙子,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根本不把我老头子放在眼里!”

    苏沁见她爹动气, 怕这会儿抖露出来让他无法接受, 当先还是将夏起支走为妙,便道:“爹你先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还说什么?这小子不识好歹嘛!”苏老爹指了指夏起, 脸上已经泛起怒色。

    “爹!”

    听着苏沁拉长声音,苏老爹转瞬就没了办法,唉了一声:“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惹回来多少事!我就在外边守着,这小子要是敢动你一根汗毛,就休想走出这个刀场的门!”

    被苏老爹防贼似的瞪了好几眼,夏起也挺难堪的。想他堂堂名门正派的掌门,何时受过这种对待,只是眼下也没工夫质问苏沁到底是怎么添油加醋编排他的,只是紧问:“你把事情跟我说清楚, 这孩子是不是我的?”

    “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我夫君是当朝大理寺左少卿孟大人,你红口白牙的说这些话, 小心我告你造谣。”

    知道她的嘴皮子利索,夏起也懒得与她扯皮,直切重点:“这孩子三月就要出生,你入状元府满打满算也就半年,这孩子如何来的?”

    苏沁咬了下唇,眼底也有丝懊恼,知道是夏起从她爹这里听到了关键,只管嘴硬道:“我与我家大人早有私情就不行?”

    “苏沁!”见她到这个时候还胡说八道,夏起一贯温和的脸上也泛起一抹愠色。

    他便是再如何迟钝,又如何不知晓当初跟苏沁在一起时是什么情况,若她跟别人早有私情,也不会有自己蹚这一趟的机会。

    而苏沁得知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就不打算告诉他,现在也是想着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知道事情兜不住也只是模棱两可,不给夏起丝毫机会。

    “总之我跟你的缘分早就尽了,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执掌一个大门派,名声在外,多少人仰慕,又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我何时为难过你?”夏起眉头紧蹙,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腔深情怎么啾恃洸就这么不招她待见。

    她自己倒是潇洒,春风一度走得不见人影,反留他一个人苦苦寻觅,还瞒着身孕嫁给了旁人,这放在全中原,怕也找不出来与她一般的女子了。

    夏起对着她,只有满腔的无奈,深吸了一口气方道:“你觉得心里没底,不答应我也就罢了,我也并非要逼着你跟我回山。可你不该瞒我瞒得如此辛苦,我都要当爹了还不知晓。”

    面对夏起温和的脸,苏沁的心里也很复杂。

    说实话当初也不过是她一时冲动,之后也后悔过,原想一走了之,不想身上已有了牵绊,又一时的犹豫,便将孩子留了下来。

    对于夏起,苏沁可以从一个旁观者的位置数出来许多好处,温和、大方、风趣,武功又好,人又长得不错,可一想到两人的身份,她就觉得不般配。

    这个不般配也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觉得夏起要回山打理一个门派,而她将来注定要继承刀场,两人在未来的规划上就不能达成统一,谁也没办法依附谁。

    所以苏沁觉得,与其在一起了才觉得难受,还不如干脆不动心的好。

    思及此处,苏沁的眼里只余下淡漠,并没有因夏起的话而动容。

    夏起知道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改变主意,如果今日就能有结果,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知道孩子的事情,这也算一个大收获,夏起一改往日的颓废劲儿,离开刀场之后就找上了孟之微。

    看到迎面而来明显比之前意气风发的夏起,孟之微心里微讶。

    赵文汐担忧道:“夏公子看样子是专程来找你的……”

    “不打紧,大抵还是为苏沁的事儿。”

    孟之微理了理袖子,神色未变,让赵文汐自去不必替自己担心。

    赵文汐又哪里肯放她一个面对,只是这些事上终究不是他可掺和的,便暂且回避到一侧,时刻关注着这边,以防两人要是说不对话也好上前帮一把。

    夏起直抒来意,倒是让孟之微也措手不及。

    她暗自懊恼果真开了一个头就收不住,现在这事情袒露得越来越快,可不是个好兆头。

    苏沁的态度她是知道的,见夏起这会儿过来,必然也刚刚才知晓所以特意来找自己理论,她便抚着手当做一切如常,“夏公子说完了?”

    孟之微的反应让夏起也愣了片刻,心想怎么还有明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还如此无所谓的人?

    “我与苏沁之间现在说不清楚,但我也不会任由她跟孩子永远呆在别人身边,相信孟大人也能知道我的意思。”

    “我无需知道夏公子的意思,只要知道苏沁是如何想的就是了。”孟之微挽着手,笑了笑,“早知这事定然瞒不过夏公子的慧眼,不过我当初收留苏沁,便承诺不计前嫌会给他们母子庇护,即便现在我也依然如此。”

    “我看孟大人也无意于苏沁,又何苦占着别□□/儿不放?”

    “敢问夏公子,我占了谁的妻儿?”孟之微只觉得这话可笑,而后又缓缓移开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夏公子虽然是一门只长,但是别人的心思未必就能说得准,若非如此,苏沁也不会滞留在刀场了,你说是么?”

    “孟大人不愧为本朝状元爷,论口才夏某真是不得不服。”夏起抬了下手,也没多少客气。

    “过奖。”孟之微亦懒得多话,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赵文汐等夏起一离开,匆匆忙忙就走过来,“夏公子可是又与你为难?”

    孟之微摇摇头,望着天又叹了口气:“我这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事情都还未出结果,也不必如此悲观。你一路走来,其中辛苦想必也不少,怎么这时候反倒如此泄气了。”

    孟之微也并非悲观,只是编谎的时候深知眼前的谎话永远需要下一个谎话来圆,一个套一个,总免不了败露的时候。这些年的每一步,她都走得战战兢兢,而这段时日以来,更是如此,冥冥之中似乎亦有一种力量在推动着一切走向最终的结局。

    “你说,如何才能让皇上不得不做某一种决定呢?”

    她忽然这么一问,赵文汐略表不明地看向她,只是见她望着某处出神,喃喃自语。

    “古语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或许仅靠我一人永远都没办法替我爹洗刷冤屈,如果事情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暴露,我想在此之前,豁出去拼一把。”

    赵文汐神色稍敛,“你想如何做?”

    “皇上不想重新翻查孟家的案子,一大部分原因都在于先皇,而并非注重事情本身。或许我该转变思想,推着皇上做出这一步决定,而不是我把结果呈在他面前。”

    “之微你……”

    孟之微恍然回神,拍拍脸又露出一个不在意的表情,“我也是急上头了,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赵文汐看了看她,认真道:“无论如何,在你做什么决定之前都跟我说一声,我既替你瞒着这些事,始终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知道了。”

    苏沁后知后觉意识到夏起可能会去找孟之微,匆匆忙忙从刀场出来,得知夏起已经来过,心里也惴惴的。

    “他该不会跟他那个皇帝师弟去告状硬把我们分开吧?”自从苏沁得知夏起还有个这么硬的靠山,越发认为自己要跟他保持距离了。

    孟之微虽然揣摩不太清夏起的个性,还是沉吟道:“夏公子……对自己的事应该不会过多跟皇上提及。”

    “怪我老爹那张嘴,随便被夏起套两句就什么都漏了!”苏沁懊恼不已,又害怕她被自己拖累,“要不我俩也和离算了?这样夏起也不会再来纠缠你。”

    可这样一来,难免会惹外人的猜疑,孟之微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安静一些为好。

    “夏公子顾及你,也不会与我真的动干戈,放心吧。”

    苏沁闻言,想了想决心道:“那我还是找他谈谈吧,先前我也是想得少了不管不顾,这阵子还后悔呢!”

    孟之微张了张口,又觉得他们的事确实也需要好好谈谈,遂道:“你们能达成统一自然好,若你不想与夏公子在一起,也别因我太委曲求全了,我的事已成定数,迟早而已。”

    苏沁摆摆手,这会儿倒也觉得夏起还算好稳住的人,只求能少一事就好。

    “对了,这是喳喳叫人捎出来的蜜渍梅子,是用宫里的白梅rou腌制的,说对孕妇好。”

    苏沁接过孟之微递来的一个小罐,脸上扬起笑,“夫人当真有心了。”

    “她倒是比我这个当‘丈夫’的还记挂你。”

    琴濯入宫的事情,到头来在苏沁这里也没了隐瞒,苏沁抚着手里的罐子,心里也没多想,叹息着脱口道:“可惜了夫人这么好的人……他们那个什么青枫山,是不是专门培养抢人媳妇儿的高手?”

    孟之微抬了下眉毛,深以为然。

    第120章 红烧桃花鳜

    夏起倒是真的没有去跟薛岑说这些事, 他毕竟也是一个有自己决断的成年人了,没道理天天跑去跟自己师弟告状。

    可琴濯知道这事儿迟早也会让薛岑知道,与其到时候夏起说出来让他生了疑, 倒不如她自己将事情讲清楚。

    趁着茶余饭后,薛岑正是满足惬意, 琴濯瞧了瞧他的神色提道:“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薛岑面露难得之色, 当即转过脸看向她,“什么事?”

    “你先保证我说了你不会帮着夏师兄。”

    一听这话,薛岑便知道是跟夏起有关的, 无非也还是那件事,便道:“我不是早应承你了,谁也不偏。”

    琴濯觉得他真知晓了可未必,斟酌了一番方才道:“其实我……们一开始真的不知道苏沁跟师兄有关。之前我去怀北的时候, 无意碰上走投无路的苏沁, 我当时心软才收留的她,她那会儿说话也模棱两可, 我便以为她是遭夫君虐待方才四处躲避,所以才商量了个法子,让她以如夫人的名义呆在府上……”

    薛岑看着她说完,一下就明白过来,当即呵了一声:“师兄要是知道,可得疯了。”

    “你不会生气吧?”琴濯小心翼翼瞅着他,心底直打鼓,毕竟自己当时还装得真情实感的伤心。

    “我生什么气?”薛岑更乐了,这件事里怎么也跟他勾不上关联才是, “不过你也真胡闹,随便遇上个人就敢收留, 也不怕对方起了歹心。”

    “我也是看她可怜么……”琴濯尽量把话题都引在苏沁身上,全程没有提及孟之微。

    是以薛岑觉得她一时好心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也暗自欣喜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这些。

    “事情我跟你坦白了,你若要告诉师兄我也拦不住……但你不能仗着身份偏帮他,总要知道苏沁的意思。”

    见琴濯偷偷瞅着自己,好似认定他就是那种帮亲不帮理的人,薛岑不禁失笑,不过还是道:“他是一时迟钝,也不会一世迟钝,怕是一揪到不合理之处,这事就暴露了。”

    “他自己知道归知道,你可不能把我卖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苏沁交代。”琴濯攀住他的脖子,向后收紧了些,颇有些威胁的意味。

    薛岑乖乖应承:“岂敢。”

    实则薛岑深知夏起的性格,他若不开口,显然也不需要他出手。且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外人也梳理不清楚,交给他们自己纠结也罢。

    且这以后,夏起也不知在暗自筹谋什么事情,薛岑有心跟他谈谈都找不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