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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背后莫说人,这才刚过了个年,还是二月的天,自己就嫁了个“可惜”,心中滋味百转千回。 只是若非她那好姨母,今日坐在这轿中的,就是表姐林淼,而非自己。 元宵过后,林府来了个不速之客,那贵妇人,便是齐琛的二婶苏氏。 孔氏惶恐相迎,待她道明来意,心里就打起了鼓。 苏氏今年四十有三,虽然年纪上了,但自小养尊处优,又素来不喜笑,面上肌肤紧致,体态高雅,一眼看去比孔氏年轻得多。 苏氏看着那茶杯,心底嫌脏,连喝一口也不愿,声音极淡,“按老太太的意思,是寻个大方得体会伺候人的姑娘,寻思着林夫人的娘家出了几个翰林官,林大人也在翰林院,家里的姑娘必定温婉得体,会疼夫君。” 孔氏暗想若非齐琛变成傻子,哪里会瞧得起我们这种人家。其他名门望族的嫡女只怕是不愿嫁,齐老太又看不上庶女,就跑来祸害我的女儿。嘴上仍说着客套话,“我就生了一个女儿,只怕是配不……” 苏氏斜乜一眼,打断了她的话,神色微冷,“林姑娘生的俊俏,又知书达理,老太太在游园时见过两三回,林夫人倒不用说这些客套话。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如今正在凤来学堂从师,那儿虽然出过几个状元,但是也跟他们的先生有关,并非整个学堂的先生学识都那么好。如今老太太请了南宫老先生来教,瞧着人少,约摸还可以再添一个人。” 孔氏心里一个咯噔,急问道,“可是那亲手带出六个状元、四个榜眼、七个探花的南宫先生?” 苏氏笑意轻轻,“可不就是他。” 孔氏就算再疼女儿,可也比不过待儿子的好。那齐家能把闻名天下的南宫先生请来,自己的儿子要是去了,就算没个状元,也指不定能做个进士。要想靠他爹那没油水的翰林破官,能有什么出息。 苏氏瞥了她一眼,见她犹豫,暗暗冷笑,淡声,“虽然琛儿受了些惊吓如今不清醒,可总不会一直如此。况且难道……林夫人是觉得我们齐家配不上你们?” 这帽子扣的可太大了,孔氏赔笑,“我们自然是肯的……” 不等她说完,苏氏已没了耐心,“那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孔氏窝了一肚子的气,还得可客客气气恭送她出门。回到前堂抬手便将桌上的茶杯扫落,“欺人太甚!身是庶女,嫁了庶子,倒把自己的身份抬高了,说是齐家二太太,还不是被遣来做媒婆,神气个什么。” 夜里林宏远放衙回来,孔氏便和他说了今日的事。喜的他眼都亮了,“那岂非很好,这门亲事当场点头才好啊。” 孔氏冷笑,“嫁自然是要嫁的,只是那苏氏冷言冷语,好像我们高攀到天上去了。” 林宏远嘀咕“本来就是高攀了”,被孔氏听见,又挨了一顿瞪。正巧女儿林淼进来,忙唤住她。 林淼年十六,生的清秀绝丽。肤色红白,肌肤柔细如玉,眉如墨画,眸含秋水,红唇微薄嫩似含苞,最俏的是双颊有浅浅酒窝,微抿了嘴便瞧得喜气。齐家老太正是见她生的不俗又有福气,又是书香世家,才让人求娶。 即便她的孙儿傻了,门第高的姑娘也是挤破了脑袋挤来。可她偏是瞧不上那些俗气的人,万一他恢复不到原来模样,娶了个恶媳妇,她活着还可以看着,死后可怎么办?思来想去,便想起了林淼。 孔氏将林淼唤了过来,和她说了今日的事,约摸这几日就差媒婆来走六礼了。林淼听后,满是嫌恶,“凭什么要我去伺候个傻子?我又不是嫁不到好人家。” 夫妻俩不敢告诉她大半原因是因她兄长可以有个好前途,否则以她的脾气,估计是要气疯,转口道,“反正这事是定下来了,你好好准备就是。” 林淼轻笑,“我才不嫁那傻子……不瞒爹娘,近日那左丞的于二公子对我颇有好感,去那诗会上也丢了好几支诗签来。” 林宏远一顿,左丞官居二品,娶了侯爷女儿,就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若是能嫁,虽说比不得齐家,可也不差,当即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淼点头,“自然。” 见爹爹轻易就信了,不由暗笑,她哪里会去那什么诗会碰见什么左丞公子,想将她卖了换荣华,他们倒好,自己不就苦了一世。凭着自己这张脸和不差的家世,就算嫁的人家没齐家好,可夫君定是丰神俊朗的聪明人。 孔氏说道,“有意又怎样?你若能让他现在就过来提亲,我就许了。否则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淼气的要骂,忍了忍,甩帕出门。 孔氏本不以为然,反正家就在这,难不成还怕她想不开,她的女儿她知道,能让她要死要活的事儿还没有。 可傍晚林淼回来,却是满脸的红斑,吓的夫妻俩赶紧请大夫来瞧,又瞧不出什么。翌日媒婆果然来了,林淼便故意露脸,惊的媒婆赶紧回去禀报,说林府姑娘染了病。 齐老太耐着性子等了几日,那边大夫查不出病因,便又让苏氏去瞧个究竟。苏氏一瞧林淼,那张脸当真是不能看了。这起了红斑还没什么,但若是有什么道不明的病可就晦气了。 眼见着这门亲事要黄了,孔氏忍不住问道,“那我儿子的事……” 苏氏轻笑,“非我齐家亲戚,南宫老先生也是不愿意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