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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禾熙眼神渐深, 意味不明, 阿瑟继而道: “王妃娘娘给奴婢改名阿璎,教导奴婢言行举止, 告诉奴婢王爷喜欢芙蓉花香, 叫奴婢以芙蓉花香熏染衣物,叫奴婢梳百合髻,簪碧玉钗, 月白色的衣裳,烟紫的鞋。” 简禾熙笑容透着残冷: “教的倒是全……” 阿瑟抬头,眼瞳竟隐隐泪光,她缓缓道: “说话的时候,无名指尖,会蜷在掌心。” 简禾熙陡然如雷霆击打,他惊诧的看着少女,看少女眼中的泪光盈满,化作泪珠子滚落。他恍然回到十五岁时,与心爱的少女相约赏花,说话时见她微微攥着的手,玩笑说她可藏了什么好东西。少女笑着展开手,掌心淡淡一道痕迹,笑道: 小时养的坏习性,说话总爱无名指尖蜷在掌心,都没人发现过,竟被你看见了…… 微风拂过,樱花如雨,少女浅笑嫣然的伸着手。 这是少有人知的,她的小癖好。 “你到底是谁。” 简禾熙已冷了下去,吕莺艳待许璎虚情假意,许璎这些私密的事她一概不知。他探寻的望着少女,少女浅浅一笑,别过眼,手拂过鬓发,将一缕散乱的头发带到耳后,那手指弯曲的弧度,一路的轨迹,同当初那人,一模一样。 “奴婢阿瑟,只是王妃还来不及把奴婢送到王爷身边,便有人寻王妃,王妃改了主意,叫奴婢刺杀王爷,也承诺会保护奴婢,事后会送奴婢一家离开,还许了银钱无数。” “你到底是谁!” 简禾熙一把擒住阿瑟手臂将她拖起来,阿瑟被迫站起来,伤痛难忍,脸色苍白: “奴婢阿瑟!王妃还说,若奴婢一击不成,王爷势必会把奴婢留在身边,便叫奴婢迷惑王爷,趁机再度下手,定要夺取王爷的性命!” 简禾熙鹰隼一样的目光审视阿瑟,想从她脸上看出破绽,但除看到她努力忍痛,旁的什么也没看出来,他忽然有些暴躁: “为什么跳崖?” 阿瑟苦笑,盯着他胸口的伤处: “到那时候,连王妃都死了,奴婢便是再蠢也知道被骗了,行刺王爷,奴婢绝无生还可能。与其落入贼手不知如何下场,不如自尽来的干净痛快。” “贼?” 简禾熙品着这词儿,冷笑,松手,看阿瑟跌回地上,居高临下的冷声道: “可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手上。” 阿瑟疼的发抖,简禾熙擦拭攥过阿瑟的手: “装的再像,可你终究不是她。” 他冷声吩咐: “本王从不是个善心的人,既然有错,就为奴为婢的偿还吧。” 他转身而去,回廊转角,卫戍夫妻冒出头。 本是来辞行,谁知见了这一幕。 “明知这姑娘有古怪,却偏还留在身边,怕是和婆母真就十分像吧。” 姜瓷拉拉若有所思的卫戍: “你不劝劝?月月” 卫戍嗤笑: “他比我精明多了,自个儿知道自个儿在干嘛,不必管他了。这会子,怕也没心跟咱们说话,走吧。” 夫妻出府的时候恰遇上来拜访的六皇子简呈慕,老九正在打发他。看老九不管简呈慕说什么,都一派和煦的笑容带着忧愁的眉眼,连卫戍都想竖个拇指。 “哦,忠毅侯。” 见卫戍出来,简呈慕转了过来,满眼担忧: “听闻是侯爷同皇叔一起遇了刺,皇叔如今可好?” 卫戍淡淡笼着眉,没有言语,却微微摇了摇头,拉着姜瓷道: “抱歉。” 简呈慕见他二人这样,认真思量外头那些传言的真假,可不管真的假的,恐怕简呈翌都要动手了。这么想着,简呈慕的心安宁了下来。 “阿箬,既然这样,安心照顾皇叔,我便不打搅了。这里有几支百年山参,还有些上好的药材,虽说皇叔都有,但也是我一片心。” 老九道谢,命人收了进去,与简呈慕做辞,不等简呈慕走,他先急匆匆进去了。 天知道,老父亲身边有个别有用心的贼女,他心有多慌! 简呈慕见简呈箬额头冒汗眼神慌乱,不觉着又信了几分。 看来摄政王伤的不轻啊。 卫戍一路回府,岑卿等人都等着他,姜瓷还看见个脸生的青年,眼角眉梢带着冷冷的讥诮。 “沈墨,那头收拾干净了么?” 卫戍将姜瓷安置回屋,便直往书房去了。 “有什么可收拾的,老头子指望把你那支人挖出来,拿银子收买过去。” 卫戍哂笑,银子收买?当初克扣他这支黄雀的时候,怕是没想到还有今日。 “简呈翌的信儿已经送进宫了,只是不知道贵妃有没有那个胆子。” “没有就得帮帮她。” 卫戍看着邸报笑,卫戎有些不明白: “你说这三庶人,好不容易混进城,这会儿又出城去了。” 他盯着卫戍,摄政王搞完了,这卫戍不是还没动,怎么就走了? “他这是一石二鸟,那个像许夫人的姑娘,不是正能拿的住摄政王和公子两个么。” 岑卿解释,但简呈翌没想到的是,卫戍虽在心里对于母亲埋了深厚的情意,可终究记忆里没有母亲的容貌,没有母亲的习性举止,是以阿瑟就算再像,带给卫戍的冲击也都是有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