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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曼笙面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魏先生怕你不好,连夜将我叫过来的。” 闻言,戴晚清连忙吩咐结心服侍陆曼笙喝茶吃食,很是愧疚道:“魏先生怎如此蛮不讲理,这样麻烦陆老板。不过辛亏有陆老板的安神香,我好多了,昨晚没有做噩梦,倒是梦到了山林里的鸟,自由自在地飞呢。” 刚巧话落,几只鸟落在屋顶。陆曼笙抬头盯了许久,戴晚清问:“陆老板在瞧什么?” 陆曼笙回过神,回答:“人若像这鸟儿,无忧无虑,倒也是自在。可不知道困于笼中的鸟儿,可会羡慕外面的鸟儿。” 戴晚清气色好了许多,眨巴着眼睛笑着说:“陆姑娘又不是那些鸟儿,怎知有些鸟儿是不是自愿画地为牢呢?” 陆曼笙话锋一转,突然问戴晚清:“我有些奇怪,方秋意是魏先生的女人,昨日言谈之间你对方小姐似乎格外同情呢。” 戴晚清有些尴尬,想了一会儿低声对陆曼笙解释道:“陆姑娘,其实我和魏先生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种关系,魏先生需要一个能在名利场上帮助她的女人,而我正好合适,所以才搬进了魏公馆。我听说魏先生其实是很喜爱方小姐的,我便有些惋惜。” 陆曼笙恍然大悟,点点头。 戴晚清满脸诚挚:“陆姑娘不相信?” 陆曼笙摇摇头,失笑:“自然是相信的,在恒城谁都想和魏先生扯上点关系,像戴小姐这般急急撇清的倒是少有。” “哦!”戴晚清眉眼弯弯,自嘲道,“倒是我不够浅薄了。” 一餐茶水食点下肚,天大亮了。陆曼笙起身告辞,戴晚清撑着身子坚持把陆曼笙送到了门口。 却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叶申来找魏之深,这魏公馆只有一条路通往外面,叶申的车就停在路口。 叶申就在魏公馆门口撞上了刚出来的陆曼笙,陆曼笙装作瞧不见就有些失礼了,只好讪讪然地打招呼:“叶二爷早。” 叶申笑着说:“其实我在等你,来找魏爷只是个说辞。” 陆曼笙愣住,疑惑道:“叶二爷等我做什么?” 叶申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说:“你昨天在魏公馆看那鸟食的样子像极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笃定冷静。旁人听到那样吓人的故事都会惧怕三分,陆姑娘却好似已经知晓的样子,所以我很好奇。” 陆曼笙沉默。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云生戏院,那是一个雨夜。陆曼笙本以为自己不过是替去世的人传句话,往后便是雁过无痕的关系,但显然叶申不这么想。 见陆曼笙不说话,叶申只好继续说:“那个时候我大哥刚刚蒙冤而死,陆姑娘却是来替我大哥带话的,再多的陆姑娘也不肯说……我实在是好奇,陆姑娘真的见到了我大哥吗?或者说陆姑娘真的可以看到……鬼?” 对于魏之深,陆曼笙对他是冷眼旁观,而对于这个叶申,陆曼笙对他实在是不知如何说起。 如果自己真的能看到鬼,他就不害怕吗? 那笑容背后隐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秘密,叶申在打听她的事?为什么?陆曼笙不想猜测,只想退避三舍。 沉默之际,叶申突然又问:“听说陆姑娘治好了戴小姐的梦魇?不知道……是否也见到了方秋意?” 知道得这样快,陆曼笙心中对他更加深了忌惮,道:“叶二爷的消息来得可真及时。碰巧而已,倒不辜负魏先生对方小姐一片情深。” 陆曼笙不过是想转移话头,叶申却笑眯眯地说:“陆姑娘可不要被魏先生骗了呀,他要是让你看出了心思,那就是故意让你看出来的。不过他也在养着方小姐的弟妹,说不定有几分真心在里头。” 陆曼笙不禁感叹道:“没想到魏先生也有如此缱绻长情的一面。” 叶申拆台倒是拆得开心,继续道:“你能看到当权者仁良的一面,往往就是伪善,亦或许是赎罪。陆老板别太过当真了。” 陆曼笙若有所思道:“那叶二爷也是如此吗?” 叶申抚着折扇,闻言面露悲痛之色:“陆姑娘好像对叶某人有什么误解,叶某对陆姑娘一向心贯白日、知无不言的。” 陆曼笙恍然大悟,颔首:“那真是可惜,我似乎只瞧见过叶二爷的恬不知耻。” 叶申话锋一转,像是随口问道:“听说戴晚清的安神香是陆老板亲手制的。” 陆曼笙不动声色地探究着叶申的表情,笑着说:“雕虫小技罢了。” 叶申继续追问说:“我记得,你与方秋意也是旧识吧?传闻都说是魏爷害死了方秋意,难道陆姑娘是替她来报仇的?” 这叶申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看似无意的提问,却字字句句都是重点。陆曼笙不愿再答,语气颇为厌烦:“叶二爷你问题会不会太多了?”说完径直要走。 叶申脸皮似乎厚得很,跟了上去接着道:“哦?我只是好奇陆姑娘经常会遇到这种事吗,戴晚清好端端的就梦魇了,却被陆姑娘治好。好像在恒城,但凡光怪陆离的奇事都与陆姑娘有关。” 这样的口气,倒像是个对怪事感兴趣的孩子。陆曼笙心中哭笑不得,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叶二爷高看,碰巧罢了。我若是能cao纵人心,摆弄鬼怪,何苦守着南烟斋过活呢?人活一世,终有缺憾。方秋意想要偿愿也是人之常情,戴小姐不过是巧合之下住进了方秋意困死的地方,所以才被梦魇纠缠上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