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四章恶来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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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去哪?”许强转过头盯着秦汉武轻笑道。 “去哪?先给我找一个洗澡的地方,我去蒸上一蒸,然后给我安排一家静室,让我自己在那。”秦汉武又从许强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轻轻敲着玻璃窗面,道。 “要不要特殊服务?”许强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点,看着秦汉武嘿嘿狂笑。 “要你个大头鬼,给我找个干净的地方,就是那种单纯洗澡按摩的地方。”秦汉武接着专心敲击着面前的窗户沿,然后看了看窗外,转过头看着许强笑道:“强子,你信不信,我这次要做一件,他们谁都想不到的事情,我要这整个北京城都为我颤抖,都看到,我秦汉武的手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许强抚掌大笑。 对于秦汉武所说的,他自然是百分之百的相信,而且百分之百的支持。对许强来说,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比从秦汉武嘴里说出来更加真实。 沐浴更衣,焚香熏绕,剩下的便是手中拿着画笔,静坐静室单单看那一幅二郎巡山图,等看到睁眼也是那图,闭眼也是那图,胸中装的也是那图,脑中想的也是那图,再等到图上每人每物即便是分开也知道他们该在那个位置,再顺着那个位置,把原画欠缺的部分在心中幻想出来,再等到心中胸中所想所念都变成了一个个线条顺着笔意一点点走动,再然后就是脑中只剩下笔意,宛若一支笔站了水在纸上勾勾画画,虽然没有痕迹,但是细细抚摸纸面却能感觉到笔在纸上的痕迹,再然后便是脑中空无一物,缩紧存的便是这张纸,这支笔,还有这空dangdang无一物的身体。 这个时候便是挥笔画画的时候。 秦汉武所等待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到来,等待的便是这厚积之后的勃。 材料果然如同秦汉武所猜想的一样,都是选用的原汁原味的宋时材料,这一点不能被秦汉武敬佩,而且按照秦汉武的猜测,这些材料应该都是来自从谭敬手里流出来的那一批旧时清宫材料,应该是在谭敬年轻的时候从清宫淘弄出来的,当时的价值应该是在黄金二十余两,但现在却是少有,秦汉武也是第一次吃用这样的材料作画,所以他在心里对于纳佩风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因为喜欢画画的人能够找到喜欢的笔墨纸砚,真的在这个时候,不多了。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讲一讲谭敬,谭敬也许不是中国历史上造假最好的人,但一定是中国近现代流水线集团化造假的第一人,现在收藏家知道他的大名的人不多了,但在新中国成立前的上海滩,他可是大名鼎鼎。他的集团所作的假画不知让多少收藏家和博物馆上当受骗。著名鉴定家张珩在主持国家文物局工作的时候,经常对周围的人说:在海外征集书画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从谭敬手中流出的东西。 谭敬号和厂,祖籍广东开平人,出生于经商世家。早年他曾向著名的词人潘飞声学习填词,有较高的文化修养。由于他的经济实力雄厚,购买字画只问好坏不问价格,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收藏了很多元代的书画,其中有张逊的双钩墨竹图、南宋赵子固的水仙图、赵子昂的双松平远图、倪云林的虞山林壑图等。这些画,有的是从庞莱臣手里买来的,有的是请他的好友张珩转让的。虽然他的经济实力雄厚,眼力并不是很好,经常需要别人为他掌眼。一次,有人从东北长买回原为清宫旧藏的李唐晋文公归国图和宋高宗手书左传,作品后有倪云林和明代吴宽的跋尾,这两件东西对方开价1oo根金条,谭敬还价到7o根,并要求先留在他这边鉴定几天再付款。几天之后,他对来人说“赝品奉还”最后这两幅作品被张大千买走,并在香港公开出版。1947年左右,谭敬和他的师兄汤安开始大量地制造假画,出售给收藏家或收藏机构。汤安找到、郑竹友、胡经、王群等书画界的高手来造假画。其中许征白仿画、郑竹友仿款字、胡经刻图章、汤安全色做旧之后再由王群装裱完成。他们造假的地点是今天上海的岳阳路175弄2号谭敬的私人住宅,一座旧式花园洋房。这个造假集团在当时是极其隐蔽的,外界无人知晓,平时只有谭敬和金城的女婿徐安来看看。徐家中存有很多旧印谱和旧纸、旧笔、旧墨,提供给谭敬造假集团使用。据说谭对所造假画的要求非常严格,很多用来造假的纸、绢、颜料都是清宫的旧物,计价要2o多两黄金,可见其成本之大。他对这个集团所造出来的假画主要是通过洋行的买办销售到外国去。原为他所造的东西主要是宋元古书画,动不动就要多少根金条,国内人是不敢染指的。曾有一位洋人仰慕谭敬的大名,通过上海的古玩商洪欲林和谭结识后,一次就从他对手中以1ooo两黄金的价格买走了8件高仿的古画。谭敬到底买了多少高仿的古代书画,真是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谜了。这里举一些经他之手买到国外的赝品:宋徽宗赵佶的四禽图、赵子昂的三竹图、懋的山水轴、赵原的晴川送客图、朱德润的秀野轩卷等。上海解放前夕,谭敬感到大势不好,将所藏真迹和伪造的书画装箱带到香港,原以为下半生不用愁了。天有不测风云,他到香港后因开车撞到人吃官司,为了平息此事,他只得卖掉自己的藏画。此时,他已经不需要古玩商了,而是直接送到拍卖行拍卖,其中有文天祥、黄山谷的草书长卷,赵子昂的楷书极品妙严寺记、胆巴碑等。之后,他又出人意料地回到国内,因为历史问题,他被政fu关进了监狱,在安徽的劳改农场劳教了几十年才恢复自由。当他上个世纪8o年代又重新出现在香港的时候,际上的中国美术史专家和收藏家们都震惊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让他们大费脑筋、大跌眼镜的谭敬居然还好好地活着。谭敬作为一个收藏家,他到收藏也很丰富。他离开香港之后,一部分书画放在他母亲唐佩处,其中有宋米芾的向太后挽词、赵子昂的临十七帖、杨维桢的草书卷等明迹,通过香港的徐伯郊之手被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购,成为该院的镇院之宝。 而说到谭敬,就不能不说到庞莱臣,民国年间最著名的书画收藏家自然要数庞莱臣了,这两个人不可不谓是一个极端,谭敬收藏所图的大多是为了赚钱,而庞莱臣心中装着的还有这个国家。他的书画收藏是富可敌国,所著的三种虚斋名画图册在海内外影响甚远。许多国外的中国书画收藏家们找他购画,他也向国外卖了许多宋元真品,但是他也做过“下蛋”的事情,但是这种下蛋的事情所为的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将这个国家的这些瑰宝留在自己的身边。在其所著的虚斋名画续录中收录有宋徽宗赵佶的鹆图,这件画作是宋徽宗传世不多的笔墨花鸟作品之一,水墨韵味非常儒雅,用笔也潇洒自如,非一般宫廷画家作品可比。所以,这件作品应该是宋徽宗的亲笔而不是代笔。但是,因为此画在国外展览之后影响很大,特别是日本和美国的收藏家们对这张作品特别感兴趣,他们让庞莱臣开价钱。在多次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庞莱臣就让他的门客,即为他掌管书画的6恢复制了两张,一张被卖到日本,一张被卖到美国,成为所谓的“双胞胎”而真正的原作仍在庞莱臣手中。另外有种说法是因为原作的品相太差,被毁掉了,其实,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试想,有哪一位收藏家愿意将自己心爱的东西随便毁掉?很多宋代的古画已是千疮百孔,但依旧作为珍品被我们收藏着。解放之后,此画的真迹被南京博物院所收藏,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大幸。 闲话扯了太多,继续回来说这站在路边的纳佩风和万宝宝。 “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还有,不管到何种情况,我能不能向你要个人情。”万宝宝咬着嘴唇,看着纳佩风轻声道。 “是为了秦汉武那小子吧,我可以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留他一条命。不过,宝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里面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亲事了吧。”纳佩风抽了口烟,咳了一声之后把手里的烟头摁熄在了一边,看着万宝宝的脸接着道:“宝宝,劝你一句,像他们这样的毒药,能不碰最好还是不要碰,不怕把我们毒死,怕的是他们是罂粟,沾上了就上瘾,断不了,停不掉,每天每日的都是折磨。” 万宝宝抬起头叹了一口气,然后从纳佩风手里把那支烟拿了过来,放在嘴里抽了一口,苦笑道:“别说我,你自己身边不是也跟着一个毒药,每天跟着黏着贴着,不离不弃的,所以你才知道的这么清楚,所以你才这么劝我么?” 纳佩风看着万宝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从口袋里在摸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却没有拿出打火机点上。 万宝宝把手里只抽了一口的烟扔到地上,用那双7高的鞋跟踩熄,伸出手擦了一下眼角,然后看着纳佩风道:“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就当是我还你答应我这事的人情。” “我不跟你客气。”纳佩风点上烟,然后看着万宝宝道:“你知道就算是假画造好了,还是有一个渠道和步骤的,而现在造假画的大多第一步都是圈定一个画家,绝大多数选择的都是已故名家,然后就去找一些仿其画作的高手,如该画家的学生或其他专业画家等,然后确定所要仿造的作品或者创造作品。可将这些作品交由一人完成,也可由多人按特长进行分工合作。完成后,造假的付与具体仿画者以较低费用。由于之前已有价格等方面的具体协定,且属违法行为,因此参与者并不敢相互告。第二步就是去找那些个学术专家为赝品写文章。这时造假的通常会扮演成有钱的收藏家,通过各种途径找大学或艺术研究院的知名学者,以极高的酬金you惑他们。有些专家会被造假的的花言巧语所蒙蔽,有些则明知是赝品而装作不知。总之,钱是强大的驱动力。第三步就是出版随着造假的与专家交往的一步步深入,造假的会提出请专家帮忙联系出版事宜。因为当事画家已不在世,要想将赝品的链条延伸下去实现真正交易,作品的来源及出版情况是证明其“真实性”的重要依据。因此,造假的这时会编造一些故事,如自己如何喜欢艺术品、如何和艺术家的后人或其作品的重要藏家邂逅、如何说服藏家拿到了该作品等。由于专家一般和出版社较熟,且出版社经常处于“等米下锅”的状态,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然后花钱买一个刊号,自费出版,再交一些管理费即大功告成。第四步就是办展览,这一步很容易实现,只要出钱,且不提是对方主办,多数美术馆的场地均是使用多久都行。由此,专家文章、出版物、展览全部工序都具备了,上拍便顺理成章。第五步就是调低估价。调低估价会吸引更多人关注,刺激买家们的举牌冲动。尤其在市场低迷的时候,本来买家们都存在或多或少的“惜买”心理,但同时又心存侥幸地盼望着卖家“割rou”自己能抄底“捡漏”的好事儿。所以,此时的估价就会格外敏感,如果市场上此时一旦抛出一个远远低于之前市场价格的重量级拍品,立刻就会成为焦点。” “其他的我不担心,现在就是在想怎么造势,还有出版的话,我想把那个刊号和书的时间往前提一提,这事情不好弄,只好去求求你们家老爷子,他管着这方面的事情,你知道他和我们家老爷子的脾气不怎么对,所以只能要你出马。”纳佩风抽了一口烟苦笑道“这事比较麻烦,但是我相信你们家老爷子手里应该还是有这么点资源的。” 万宝宝点点头,转过身看着纳佩风轻声道:“只要你能答应你答应我的事情,这件事情不算难。” 纳佩风笑道:“我最怕的就是你不信我,你知道我这人哪点不好,可是对你们都是掏心置腹的,就算是这话虚了点,可是有利益的事,我做的总是很认真,特别是像你这样,我和你接触担负着两家交好的帮助的事情,我更是没有理由,不听你的话。” “而关于这小子的事情,我不会告诉黄冉,就当作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纳佩风把手里的烟头摁熄,然后看着万宝宝伸出了手。 “你在威胁我?”万宝宝有点好笑的看着纳佩风道“你知道,我最不屑的就是这种事情。” “不会,我了解你的性子,我只是说,有时候能看到一个和我一样喜欢毒药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可以一起说说话,真的挺好的。”纳佩风难得的正色看着万宝宝道。 万宝宝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纳佩风的手。 再来说那许强,自把秦汉武送去洗澡,然后送到了纳佩风准备好的房间之后,便去吃算不得中饭的中饭,草草吃完饭之后,便赶紧绕着北京城乱逛,个人有个人的长处,秦汉武在仿造上的长处自然是许强不能比的,但是在找路跑路这方面秦汉武就是拍马也赶不上许强,这小子打小就是跑路的英雄,小时候上乱葬岗也是为了避难,不管是什么别人不敢去的,别人不敢进的,只要是能保命的,能蒙混过去的地方,都是许强无惧去的,许强对于自己有一个深刻的认识,知道自己再搞艺术这方面搞死也赶不上秦汉武,但是也知道秦汉武在处理一些突事件上,尤其是语言技巧上肯定也是比不上自己的,秦汉武造假的功力和那些老家伙们比肯定是不遑多让,但是在勾心斗角上面肯定是没有半分胜算,而且说不准什么时候,秦汉武头疼的老毛病就又犯了,那时候更是难受,再加上这小子,天生耳根子软,做事手段偏向温和,不是那种杀伐决断的料。所以,许强知道,现在他必须把自己喜欢的赌博好色全给放到一边去,该勾心斗角的时候,不能少抓别人一个弱点,该心狠手辣的时候,不能有半点心慈手软,该翻脸的时候,就得翻脸如翻书。 哪怕自己命没了,哪怕自己在别人眼里十恶不赦,也得让小武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