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吴秀棉没接，高高在上的凝视徐若云，这杯茶烫，她自然知道，眼前人却强忍着，一声不吭，让她表情缓和几分，满意的嗯了声。 她接过抿了口，然后放下，“既嫁进陆家，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日后要孝顺公婆，伺候夫君，端庄守礼，维护陆家的颜面，明白吗？” “明白。” 吴秀棉点头，送了份见面礼给她，怕她因陆越钦昨晚离开的事抱怨，又道：“昨晚老夫人晕倒，阿钦心急，便去瞧瞧，今早又进宫，怕要忙上两日，作为他的夫人，内宅要清净，别让他心烦。” 要她做个端庄贤惠的妻子，她可以做到。 “儿媳知道。” 她看着年纪小，长得纯白无害，乖巧的很，吴秀棉就是要她乖巧，可是想到徐家干的那些事，她看徐若云的眼神又变了。 心烦的手一抬，让她坐下，别站着碍眼。 徐若云规矩坐下，陆悠然冲着她就喊了一句：“嫂子。” 她下意识看吴秀棉，见她在喝茶，便笑着回应下。她见过陆悠然两次，比她小三岁，很可爱的姑娘。面对她，徐若云很轻松。 在前厅坐了半刻，吴秀棉喝一口茶就说两句，喝一口茶就说两句，话里话外警告她，进了陆府的门，要安分守己，不然，陆家是容不了不知廉耻的人。 徐若云紧张的吞咽下，咬唇安静听着，早知有这一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受。 吴秀棉说累了，终于放过了她，恰巧此时，老夫人屋里来人，说老夫人醒了，要徐若云过去见见。 几人又起身，去老夫人院子。 站在乌泱泱的屋内，徐若云娇小的身子绷在一起，接受好些人的打量，她偷偷瞄了眼老夫人，若吴秀棉对她的不喜表现的明显，那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则是琢磨不透。 老夫人情绪很平静，平静的看不出喜怒，可望过来的那一眼，使徐若云颤抖下。 “让她给我喂药。”老夫人一发话，所有人都看着她。 徐若云没资格说不，乖巧的点头，接过丫鬟手中的药就过去。 小姑娘猜到自己进陆府没那么轻松，可不想是这么累。早起给婆母请安，请安后去照顾祖母，一刻不得闲，每天累的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哪有空想陆越钦回不回来？去做什么了？ 如此过了两天，陆越钦终于回府了。 回了南园不见人，方才得知小姑娘这两日都在照顾祖母，孝顺极了。陆越钦不信，衣裳没换就去找人。 一见门就看见徐若云跟个丫鬟似的，端茶倒水，忙前忙后，把自己累的够呛。偏祖母嘴还挑，故意为难人。 “茶烫了。” “哦，我换一杯。” 小姑娘不在意的换一杯，卑微听话到了骨子里。 是愧疚，心虚，还是觉得亏欠？ 或许都是。 陆越钦拧眉咳嗽声，然后进去，睨了她一眼，对老夫人道：“祖母好些了吗？” 一看来人，老夫人高兴的裂开嘴，“好多了。” 瞧瞧被她使唤两日的徐若云，老夫人笑道：“你要忙就去，这里有若云照顾，我好得很。” 陆越钦望过去，“既然祖母好多了，我便带她回去，有事找她。” 老夫人听懂了，这是来要人了，她摆摆手，示意徐若云回去。 陆越钦没久留，领着人就走了。 路上沉默，谁都没开口，陆越钦侧目，见她没跟上便放缓步子，小姑娘低头，眼睫垂着，就算受了委屈也忍着，一声不吭。 手指摩挲手指，指腹微红，是前日敬茶烫着的，现在还能看出痕迹。 陆越钦瞥了两眼，“还适应吗？” “嗯，适应。” 骗人，才说别说谎，现在又说谎了，不长记性。 陆越钦没说话，径直回了南园，此时天刚黑，廊下大红灯笼还没取下，摇曳摆动。 小姑娘跟着回了房，相当疲惫，眼下陆越钦回来了，意味着，新的烦恼来了。 - 沐浴后的两人坐在床边，一个慵懒随意，一个拘谨紧张，对比明显，却又意外的和谐。 “睡里边还是外边？”他问。 床很大，睡两人足够，但他们都习惯一人睡，现在成亲了，总觉得不习惯，睡觉是个大问题。 徐若云看了眼床，说：“外边。” “我睡外边。” 小姑娘睁眼，不是让她选吗？怎的又不愿意了？徐若云侧头看，又立马移开。 “我晚上要起来喝水，饿了要吃点心。” 言下之意她睡外边，哪知陆越钦身子一转，已经躺在外侧，直勾勾的盯着小姑娘脖颈看。 “那就劳烦你多走几步。” 这人说话真不爱听。 徐若云深吸下，慢腾腾去了里侧。 他不在时，一人睡很空荡，现在他回来了，显得好狭窄，是他太高大了吧。 第029章 今晚的风有些大, 窗口半开着，将木板吹的发出轻响，呼呼的风声灌入, 帷幔跟着摇晃。 屋内陷入黑暗，唯有窗口倾泻的微弱月光, 在昏暗中，感官变得敏感，微弱的声响也显得格外大。 徐若云在黑暗中睁眼，明明身体疲倦, 但她却睡不着, 因为耳边是轻柔的呼吸声, 鼻端萦绕着松木香，满是男性气息。 她不至于心慌，可也紧张, 与男人同榻而眠, 这是头一次，所以她睡不着。小姑娘微微侧头, 视线中看不清他的脸，大概看到轮廓, 立体流畅，很有美感。 他闭着眼，比平日多了几分亲和感，没那么有距离感，看着好亲近多了。 他睡了吧，他怎么睡得着？ 睡不着的只有她自己。 徐若云叹气, 头侧回来，继续盯着头顶看, 今天从祖母那回来，多亏了他，要不她明日还得去照顾祖母。照顾祖母倒是不打紧，关键是明日要回门。 想起回门，不知道他去不去？徐若云不好跟他提，要是陆越钦不记得就算了吧，她自己回去。 小姑娘叹息声，手放在肚子上，感觉又渴又饿，她瞅了眼睡觉的人，抿着唇慢慢坐起来，摸黑下床。 手撑在床上，慢慢爬出去。动作有点像猫咪，可爱，却也笨拙。夜晚她的视力不好，只能靠手摸了。 她避免碰到他，怕把他吵醒，不小心碰到衣角，她立马收回手，脸跟着也发热。 徐若云凭着感觉爬到了床边，手轻轻抖着，抬起，落下。 下一刻，“嗯…”男人压抑的闷哼声响起，寂静的夜里特别明显。 小姑娘感觉摸到软硬的触感，不知是他的哪里，惊慌的把手收回来，可惜晚了，人已经醒了。 陆越钦憋着一口气，小腹崩在一起，从未有过的难忍，他压着嗓音开口：“不睡觉干嘛去？” “我渴了。”她还趴在床边上，身下是他结实有力的双腿，她却毫无感觉，解释说：“我说了晚上要起来。” 意思是跟她没关系，不怪她，是他的错。陆越钦听出来了，可是，她的手就不能小心点，竟然… 陆越钦无奈，底下一阵躁动，似乎还残留女子手的柔软，躁动的发热。 男人抿直唇，长臂一伸，摇响了边上的铃铛，接着，有人从外边进来，屋内顿时亮了起来。 徐若云眨巴眼睛，适应了一会，这才看清自己干了什么。她慌手慌脚跳下床，脸红的滴血，一句话没说，匆忙喝了一杯水，又跑回来。 躺在床上，睁着水眸看他，男人一侧头，她立马闭上眼睛，不看他。徐若云老实了，不敢在思来想去，于是打个哈欠，脑子混混沌沌的，没一会就睡了。 她倒是不怕陆越钦做什么。 男人在床边坐了会，捏着眉心焦躁，他扭头看了眼，小姑娘睡颜恬静，粉嫩的唇嘟着，在睡了。陆越钦敛眸，搞了半天，烦恼的是他一人。 从上床到现在，他看起来在睡觉，实则在受煎熬，他的鼻端，整张床，甚至整个屋子，全是她的气息，充满了梨花香，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此刻满是小姑娘的馨香，很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来。 陆越钦望了眼窗口，若有所思，才六月的天，怎的就这般热了？ 喉结滚动，陆越钦朝桌边走，一杯凉茶下肚，舒服多了，奇妙的热意霎时压了下去，然后又拧了帕子擦拭面庞，整个人清醒，方才的燥热仿佛不曾有过。 他立在床边，头一次无所适从，半晌，陆越钦叹息，在床边坐下，此时，徐若云翻身过来，面对他。 夏季里衣轻薄，紧贴在身上，曲线明显，领口因为翻身而微敞着，露出大片肌肤，胸口微微起伏，散发着诱人气息。 陆越钦怔怔的看了片刻，扫过稚嫩的脸庞，略过纤细的腰肢，目光停在迷人的雪团上。他从未像此刻般，灼热难忍，明知不该窥视，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 须臾，陆越钦吞咽几下，暗叹小姑娘年纪小，可有些地方一点不小，是他小看了。 他移开眼，刚想躺下，悠的，某些地方有了异样的感觉，有些明显。 陆越钦动作一顿，诧异的低头看，怎的… 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猛的的站起来，更显眼了。 男人咬牙，约莫是好些日子没麻烦右手，所以它急了。 这般想着，陆越钦朝屏风后走，不一会传来水声，以及，男人性感的闷哼声？ — 次日，徐若云起床就看见陆越钦穿戴整齐的在喝茶，她眨着眼盯了半刻，不大习惯，毕竟这是第一次，前两日他不在家，就她一人。 陆越钦看过来，神色不自然的咳嗽下，“该起了。” “哦哦。” 穿好衣服，徐若云忍不住问：“你不去上朝吗？” 陆越钦暗想她真笨，“今日回门。” 他解释句，末了又道：“礼物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