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第10章 季远溪从藏书阁搬来许多和修炼有关的仙籍,又从原主常待的书屋把他所学的心法秘籍找了出来。 季修仙小白远溪上一对一的速成修仙班,总是会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在和别人对峙的时候如果在刮风,头发甩到脸上太影响形象了怎么办,要怎样把灵力汇聚到头发上让它不随风乱飞? 顾厌:剃光头。 季好学远溪:符咒和上次画的有些微不一样怎么办,比如某个字笔画弯曲的弧度不一样,会影响符咒的效果吗? 顾厌:不会。最后融入的灵气才是关键。 季诚心发问远溪:胖瘦对修炼的影响大吗?我要是吃胖了,是会变得笨拙,还是成为一个灵活的胖子? 顾厌:你的话,会是一个笨拙的胖子。 两人相处竟然意外的和谐。 顾厌教的时候季远溪一刻不分心的学,顾厌不在他就求知若渴的熬夜啃书本,半个月过去,他竟以飞快的速度掌握了不少原主的修为,能发挥出这具身体十分之一的能力了。 用灵气砍断一颗大树,这种以前在电视上用特效才能看见的招式,居然可以随心听从自己的使唤,这感觉可谓十分奇妙。 季远溪乐此不疲用灵力去做一切,霁月峰每日都传来十分之大的动静,但根本没有人敢去问敢去管,路过的弟子为避免被波及,宁愿绕远路也一定要避开霁月峰。 宗主洞府。 宗主一脸严肃摸着胡子,望着匆匆赶来的踏雪仙尊云妄,近日可好? 云妄行礼道:宗主,弟子一切都好。不知您唤弟子前来有何吩咐? 本座听说你几日后要带弟子外出历练,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暂且定在三日后出发。 带几名弟子,去多久? 就带一名,可能会外出几月。 胡闹!宗主一挥衣袖,脸上浮现几分怒意,就带一名弟子出去,还要出去那么久,本座看你是打着历练的幌子实则出宗游玩吧! 弟子冤枉!宗主明鉴,弟子近几年只收了这一名徒弟,他和别的徒弟进度不同,实在是需要单独带去历练一番。 不可。 宗主 这样吧,正好你师弟远溪也有外出历练的意思,你就同他结伴而行吧。 云妄:? 此时,远在霁月峰不知道自己要出去历练打了个喷嚏的季远溪也:? 背上莫名发凉,季远溪决定晚上生个火暖和暖和,顺便烤些烤rou,太久没吃到烤rou,他可太馋了。 砍断的树劈成细条,在峰顶空旷处堆好,季远溪邀请顾厌一同赏月。 火烧的树枝噼里啪啦的响,上方架起一座烤架,火焰跳跃着一点点把烤架烧热。 夜空黑漆漆的,无半分月色,唯有烧的正旺的火堆灼灼点亮附近。 顾厌:月呢? 季远溪:我也不知道啊,昨晚都有的,难道月亮它逃课了? 顾厌:胡说什么。 季远溪:这个不重要。为了庆祝我又多掌握了一些原主的修为,我请霸魔尊大人你吃东西。 顾厌:本尊不爱吃食。 季远溪:你在减肥?你又不胖,有什么好减的。 顾厌:话真多,就你长嘴了? 季远溪立刻安静如鸡。他把串了半天的烤串放在烤架上面,一大把整整齐齐种类繁多的rou,粗略一看,有鸡rou牛rou,还有羊rou牛油和五花rou。 只见过烤整只鸡整只羊的顾厌问:为何不整只烤,这样弄成一串一串,是你家乡独有的做法? 季远溪没想到堂堂魔尊大人也有没见过的东西,不算是,人界挺多这样弄的,就是麻烦了些,不过味道更好,因为更加入味。 沾染衍月宗灵气的树自是烧的更快,烤rou的速度比寻常快了不少,原本红色的生rou很快就变了个颜色。 顾厌评价:嗯,很香。 rourou们受宠若惊,发出高兴的滋滋声响。 季远溪往rou上均匀地撒了一把秘制调料:还有更香的。 油浸入rou里偶尔冒出一个两个若干个小泡泡,季远溪把rou换了个面,让没熟的另一面也烤一烤。 片刻,季远溪挑出几根早熟的rou串递给顾厌,尝尝看。 顾厌蹙眉,本尊不吃。 我知道你辟谷了,可是不吃好吃的,人生岂不是失去了一大乐趣。像你这样把修炼和实力视为一切的人,一点也不懂把美食奉为人生最重要一件事的人的快乐。季远溪又往前递过去几分,就试一试,这rou串又不是亏,有什么不能吃的。 顾厌不知几百岁月未曾吃过东西,即便香味自下而上飘入鼻腔,也丝毫提不起兴趣,仿佛吃这个字早已从他的人生中干干净净地抹除掉了。 拿走,本尊说了不吃。语气加重几分,含上一丝不悦。 季远溪的眼神有几分遗憾,真的不吃啊?那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吃。 季远溪咬住一块rou,刻意朝一旁眨了几下眼,把顾厌的目光吸引过来后,他做出一副享受美味的模样,表情十分的生动且做作。 顾厌哪里看的下去,他都想直接把人朝火上一按,让对方也干脆变成烤熟的rou罢了。 忍了又忍,那攥紧的手指才一根根分开,不受力地缓缓垂下。 顾厌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季远溪这样的人存在。 说他爱挑衅,那挑衅分明就是与生自来的,不是故意针对。一旦察觉到真惹到人,又道歉认错的比什么都快,但一旦雨过天晴,一有机会他又会情不自禁的主动挑衅,当真是挑战人的耐心。 只要一找到能够挑衅的点,就算面前是一尊再可怕的恶鬼,他也无丝毫害怕,仿佛把一切后果都忘却般,一定要把挑衅的行为做出去。 这叫什么,顾厌不明白。 总之,顾厌已经懒得去想季远溪究竟是怕自己还是不怕了,因为对那人来说,这根本就不冲突。 第11章 踏雪峰终年覆雪,峰顶萦结着缭绕的雾,树木花草匿于雾中若隐若现,好似一个不真实的朦胧仙境。 阿嚏!季远溪裹了裹衣服,没走几步连接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没这么冷? 一路过去愈发的冷,明明没多远的距离,硬生生走出了跋山涉水的感觉。 看到在殿门口等候的云妄时,季远溪差不多快成了冰雕,说话牙齿磕磕跘跘的,师、师兄,现、现在真、真的是初夏吗? 云妄笑意盎然,当然是初夏了,师弟何出此意?快来坐快来坐,茶已经温好了。 小碎步跑过去接过热茶捧在手心,季远溪在缓缓朝上飘的腾腾热气中俯下脸,小饮一口呸! 云妄:怎么了师弟?这茶不合你口味? 季远溪凝固在原地,他快被冰死了! 救命,怎么会有这种冒着热气但是水是冰凉的黑暗茶水啊! 这合理吗!!! 十几位古往今来的化学大佬掀起棺材板正在赶来的路上,季远溪痛定思痛,分析出这热气应该是修仙界里的某个障眼法,手中挥舞旋转棺材板啪地把大佬们按了回去。 师兄,不是不合口味,只是我觉得这茶似乎不应该被叫做热茶吧?季远溪带上痛苦面具侧过脸,不经意间把云妄的每一个表情变换都捕捉在眼内,云妄脸上的笑不是假笑,他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没带上半分得逞和嘲讽,所以所以究竟是哪里得罪到他了! 云妄手执茶盏低饮稍许,疑惑道:师弟何出此言?这是师兄亲手沏的茶,方才热好的。没有不合口味的话,师弟就赶紧喝了暖暖身子吧,踏雪峰比不了霁月峰,师弟莫要着凉了。 季远溪缓缓低头。 手中的茶依然冒着热气,茶盏传来的温度也是略微烫手,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这似乎都是一杯平平无奇暖身又暖心的热茶。 季远溪决定再给它一次机会。拿茶的手微微颤抖,动作十分之慢地晃到嘴边,轻轻贴上嘴唇,在云妄带有期待的目光中啜了一小口好,再没有下次机会了! 云妄仿佛没看见季远溪些许扭曲的表情,笑着道:师弟,上次是师兄不好,师兄给你赔罪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季远溪清晰的感觉到那丝滑的冰凉从食道一路冰冰冰冰冰下去冰到了胃里,宛若火星撞地球一般哗啦一下猛然掀起滔天巨浪。冷热交缠在一起,简直是瞬间就起了反应。 没放在心上,我早就不记得了。说完季远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迅速染上一抹苍白,师兄,问个路,你们这的茅房在哪里? 云妄指了个方向,季远溪一路狂奔而去,在快到时想反正没有人看见为了更省时间他一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花式滑跪动作一气呵成就到了茅房门口。 明明换了个身体,却还是以前那样沾不得一点冰,只要吃或喝下冷的东西,季远溪的肚子就会立刻闹腾起来,催促着他赶紧去一泻千里。 十几秒后,季远溪畅快了,同时他深刻意识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纸呢? 他没有纸!! 他是学会法术了,可以用点石成金这种障眼法骗骗别人,但石头就是石头,他不能骗自己的屁X啊!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隔壁间传来一道打喷嚏的声音,季远溪连忙敲门,好心人,能借我一点纸吗? 对方认出了他的声音,用软糯的声音回答,师叔?是师叔吗? 身为备选攻,似乎是拥有专程想见一定见不到但随便一逛就能遇上主角受的人设定律,苏云洛当下在季远溪心中简直是个小天使,云洛,是师叔!你带了纸吗!? 带了,喏,师叔,给你。苏云洛十分爽快的从下方递了纸过来,师叔,你怎么来踏雪峰了? 季远溪接过救命纸说:你师尊说是为上次的事赔礼道歉,请我过来喝茶。 上次的事?苏云洛不解,上次师叔带我去吃馄饨,师尊为什么要道歉呀? 季远溪,不是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一冰泯恩仇了,不重要。 喔对了师叔,师尊要我不要同你扯上关系,说师叔你很花心不是好人,可是我觉得师叔人很好啊,根本不像师尊说的那样。 季远溪深沉道:你师尊对我了解不深。 我也是这样觉得,所以这次的历练,我是很期待和师叔一起去的呢! 历练? 就是两日后的历练呀,是宗主大人准许了的,宗主大人说苏云洛把事情来由说了一遍,宗主大人这两日肯定会派人通知师叔你的。 我要外出历练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季远溪一头雾水,他猜来猜去,猜测这所谓的历练,八成是宗主得知他上回来踏雪峰想见苏云洛却没有见到,于是特意找了个机会把他和苏云洛绑在一起。 想都不用想,就宗主那副希望他可以安定下来立地成婚的模样,定是以为他对苏云洛有所意图。 想到云妄腹黑且记仇的性格,季远溪恍然明白,为何会邀请他来踏雪峰了。 许久后,季远溪拖着蹲到麻木酸软的腿,支撑拉到虚脱的身体回到霁月峰。回到里屋,他下一秒就倒下了。 腹泻加寒冷,让一向接受不了冰的季远溪发烧了。这也让他意识到,原主身体居然有和他如此相似的地方。 今日霁月峰没有以往破坏的声音,顾厌找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季远溪病怏怏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的模样,心下疑惑不已。 床上安静平躺的人汗珠浸入发丝,双颊染着不正常的绯红,呼吸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仔细一看,衣襟被汗沾染已是湿透,盖在上方的薄被也跟着湿了一大片。 伸手在季远溪额头一探,发烧了? 指尖的凉意让额际的烫热稍微缓解一瞬,季远溪从昏睡中醒来,浑身无力,迷迷糊糊地觉着天地皆在旋转,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唇上的干涸让他无意识地轻声开口:好热,我想要想要你 灼热的鼻息,灼热的温度,灼热的话语。 似曾相识的语句,顾厌一字不差地听过。 停留在额头的手指不禁僵在原处,投去的视线也止不住的浮上一丝怀疑。 顾厌怀疑过季远溪是以假死置死地而后生,也怀疑过如今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性格是刻意伪装,直到手把手的教他修炼后,那无法掩饰的生疏和对修炼的陌生感才让他略微打消怀疑,当下这句一模一样的话,让那好不容易消退的怀疑再次浮上心头。 顾厌用罕见的轻柔声音诱哄道:你想要我的什么? 想要想要你 想要我的什么?耐心的重复。 顾厌语气温柔,眼中却是截然相反的骇人寒冷。 想要你要你 乖,说下去。 要你给我倒倒杯水 顾厌:? 快快些否则我我就直接渴死在你面前。 最后一句话倒是说的十分顺畅。 软绵绵无力的声音里上扬了些威胁的语调,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去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