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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偷溜二人一眼,大气不敢出地跟在薛翦身后,默默替她挑拣首饰。 阳光坠满妆台,各式簪钗平经照耀,璀璨夺目。与其后的女子比,竟不及她万一。 李聿稍稍侧身,视线追随在她面上,尽管她不开言,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哄着。 “听说泽安的桃花开了。” “我带你去看看,可好?” “你若嫌远,去临州也行。” “你师父不是在临州吗?” “江南小镇,大漠平原,凡你意往之地,我都陪你。” 薛翦眉梢微动,偏过头来回望他。 暮春的日头极好,清朗洁净地贴在少年身上,绰约和记忆中一抹含混的影子重合。 “泽安。”她轻轻道,“你去过泽安?” 李聿点头,从袖中取出一轴尺寸尚小的画握在手里,是他今早专去书房取的,本该于昨日送给她。 可惜饮酒误事。 薛翦似在印证什么,和声低问:“是哪一年?” “元景二十年,四月。” “归尘湖畔,有一个尤其骄矜的姑娘” 说及此,李聿忽而一笑,缓步走到妆台前将她捞起,把昨日未做成的事补上。 薛翦尚处惊愕,不防掌心接来一卷轴子,堪堪抬首,就听他道:“打开看看。” 画轴轻展,画中的女子手执寒刃,于粼光旁漫剑挥舞,恣意像她,疏傲像她。 落款处题着两行新旧并列的字。 ——李聿,元景二十年,四月初七。 ——终此一生,唯汝一人,白首不负。 目光触及那劲挺潇洒的瘦金书,端持的心终于柔软下来,踮起脚在他唇边烙下一吻。 从未诉出口的情意,便融在了这枚深切的吻里。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