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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宁听着这话觉得火候到了,问成夫人要不要转到前面去看戏,成夫人难得露出俏皮的一面,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以宁怕连累到她,轻声提醒说:“我从左边过去,您从右边绕一下,省的她们以为我们是一起的。” 成夫人怕误了以宁的时机,赶紧从右边往前去,以宁挂上冷笑,眼带寒光的走入茶轩。 这里有几位妇人上次在丞相府匆匆见过以宁,见她面色不悦的走进来,一副看好戏的心态低头噤声,邱少夫人看到她吓了一跳,起身欲走,以宁先一步按住她,笑说:“少夫人且慢,这里的jiejiemeimei我都瞧着眼生,也就认得您了,还请您给我介绍介绍,在座的都是哪家贵妇千金。” 邱少夫人挣开她的手,略带不服又不敢十分造次:“也不必装模作样,听见就听见了,我说得又不是假话。” 齐氏没事人一样笑盈盈走过来:“林二meimei,你怎么没去老夫人院里,咱们这儿说书沉闷,你恐怕不大喜欢。” 以宁像第一次见她一般细细打量了一番,侧身问芳鸽:“不知这位是?” 芳鸽假意为难:“这,这位是齐将军府上的庶小姐,前些日子二爷送进侯爷书房伺候,似乎收了房,这算不算妾室,无媒无礼的,侯爷没有发话,我们下人也不敢讲。” “你……” 齐氏指着芳鸽要骂,以宁抢白道:“是这样啊,那唤一声二夫人恐怕有些早,就是做姨娘也要夫人受了茶才算姨娘,齐姑娘如今还在书房伺候?” 齐氏脸色一阵青白:“林二姑娘,侯府后院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吧。” 以宁轻笑,站在火笼子边上伸手烤火:“那林家轮到你过问,王府后院,轮到你嚼舌?” 齐氏见她要理论,心中很想在此教训她一番,不过太夫人和夫人都与林家不错,不好在人前过分,于是上前用力握住以宁的右手腕,将她往外拉扯,有些不悦的说:“这里实在没趣,我领你去老夫人院里看杂耍去。” 她力气很大,以宁即便心中有防备也被她扯得踉跄,步子未及迈出,撞在火笼边缘,从碳笼出风的口子跳出几块碳来,还带着火星,齐氏吓了一跳,手上一松,以宁更加不稳,向后摔倒,左手压到一块碎碳,烫得疼入心肺。 “嘶……” 雪海和芳鸽吓坏了,赶紧上前扶起来,雪海拍掉以宁手上的碳渣急急吹气,邱少夫人身边一位妇人递来一杯茶:“这茶凉了,赶紧给王妃殿下冲洗一下。” 此言一出,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朝递茶的妇人看过来,雪海接过给以宁冲手,芳鸽又找来一杯凉透的茶放在一边,以宁皱着眉看着自己手心,雪海虽然心疼倒还冷静,芳鸽有些生气,急得红了眼眶,转身指着齐氏说:“你,你怎么敢动手!” 雪海从袖中抽出干净帕子覆在以宁手上:“芳jiejie,你先别急,夫人手上的伤还好,你去找贴三黄膏来吧。” “哎,我就去。” 以宁寻处坐下,眼神淡淡扫过轩里一众人,不急不徐的说,“各位可能不知道,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姑娘,运气好成了王妃,今儿是替我母亲来给太夫人贺寿,我想还是用娘家的身份周全,省得侯府还要为我劳师动众的。” 齐氏心中一沉,还以为这个面生的林二是林家未出阁的姑娘,没想到就是周王妃本尊,开口要说些什么,被以宁冷眼看着一个字说不出来,方才一起嘲笑的几个,除了邱少夫人,个个都吓得脸色难看,以宁一一看过去,口中说:“我不爱出来走动,一则嘛,怪我自己身体不好,二则呢,京里妇人圈子像各位这样明理友爱的少,”她抬手半实半虚地指了指齐氏,“那种自以为是,口无遮拦的人太多。” 聪明的心下了然,周王妃这是对人不对事,奔着这位齐氏来的,便有见风使舵的说道:“齐姑娘真是造次,倒是把自己的身份摆清楚再说别人的长短吧。” 以宁笑着点了点头:“方才在外头听到大家聊做买卖,我就想一定要来听听,说起这卖女儿啊,我们家就我一个,其实没什么经验可谈,倒是齐将军府上好像有这样的传统,早年间嘛,奇货可居,往宫里送,现在庶出的这些姑娘模样次些,学问更加没有,就卖到王府啊侯府啊,做妾室,做通房的也有,在正则侯府还是做丫鬟呢,必然很会做事,齐姑娘可是顾二爷府上送来的,顾二爷说是很不错……顾二爷大家都认得的,那是活佛呀,他老人家都夸好,齐家的闺女一定是真不错的。” 顾二爷何许人也,那是世家中的败类啊,被他夸不如被他骂,齐氏有些绷不住,走到以宁面前躬身下拜,可怜巴巴地说:“心桂自小仰慕侯爷,如今能随侍侯爷左右已然心满意足,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今日王妃下降,多有得罪,但凭王妃处罚,只求夫人不要折辱心桂对侯爷的一片真心。” 以宁故作沉思:“齐姑娘觉得,一个身份地位都高出你许多的草包,在被你折辱了之后,会不会狠狠折辱回去呢?” 茶轩里一时静可闻针,那些说过话的自知理亏,不敢出声,没说过话的继续装聋作哑,齐氏只好咬牙说:“夫人息怒,今日口不择言,心桂定向侯爷自讨家法。” 以宁冷笑:“家法,你也配。” 这时,芳鸽领着两个管家婆子进来,二话没说就把齐氏绑了,齐氏不服:“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绑我!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侯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