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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瑮到蕴香房中,看到她在和丫头理线,见他进来,蕴香连忙要起来请安,萧瑮摆手,示意她坐下不必起身,蕴香一边忙一边和萧瑮说话:“王爷今天回来得早。” “没什么事情,早点回来歇歇呗。” “往心檀院里去过了?” “去过了。” “沐儿最近长得可真快,几天不见就变个模样。王爷过去可看过沐儿功课?” “才几岁,有什么功课可看的,刚认字的岁数。” “也是。前几天夫人来过,跟妾身聊了一会儿,我看她还挺孩子气的,王爷长她几岁,可要让着一点儿。” 萧瑮不禁笑了:“我这才几日没归家,你们两个就好到一处了?能聊了多久一会儿,就把脾气个性都摸透了?” 蕴香一边把手上青色的绣线编成股一边笑说:“我们女儿家相处,也讲究缘分,不合眼缘呢,多聊无益,合眼缘呢,一见如故,我看她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是没聊多久,不过一个人值不值得深交,几句话也就明白了。” “是嘛…”萧瑮在屋子里转悠,看到桌上有几幅蕴香练的字,拿起来看看,不解道:“我看你写了好几张都写着‘梅’、‘卿’两个字,也不成句,什么意思?” “是以宁赠我的表字,好听不?” 萧瑮点头道:“好听,不单好听,还有神韵,很适合你。” “我也喜欢得很,本来能识得几个字就挺高兴的,她赠我一字,倒觉得自己风雅起来。你猜猜这两个字哪里来的?” 萧瑮想了一下没想到什么典故:“哪里来的?” “是她小时候见过的一幅画,画上有一句诗,诗里有‘梅卿’二字,知道我喜欢梅花,就赠给我了。” 提到画,萧瑮来了兴致:“还有这事,什么画?又是一句什么诗?” 蕴香道:“画我倒没细问,总归是有山有水有花儿的,她只说得空会画出来给我瞧,等她画好,王爷向她讨来看看就是了。诗我记得,是‘寒夜不得眠,为寻梅卿来’。” 萧瑮略回味了一下:“不知道这样一句配的是什么画,还真有些引人遐思呢。” “下次再绣帕子荷包,我就想把这两字绣在边角,寻常用的绣样多是花花草草,有字也就是福寿平安之类的,绣小字上去,不仅别致,还俊气。” 萧瑮脑中还在想画,口中回:“难怪你喜欢她,一个小字就这样合你心意。” “古有一字成师,今有一字定友,我们这样也算雅趣。” 蕴香整理完绣线,还是过来亲手给萧瑮沏茶,放在他面前:“晚饭哪里吃?在这儿吃,还是过去?” “和你一起吃,吃完了过去。” “好,要不要叫人去厨房看看今天吃什么?” “不必了,按定例上吧。” “好。” 王府晚饭定例,无客时是四菜一汤一羹,素菜看时令,至于汤羹鱼rou全听厨房主事安排,主子有特别的吩咐另说,有客的时候也另说。这天例菜中有一道蒸青鱼,知道王爷在这边用饭,厨房又加了一道炖牛腩和一道虾炙,萧瑮难得和蕴香吃顿饭,怕吃得不高兴扫了她的兴致,所以吃了很多,吃完了觉得口中腹中腥腻无比,略和蕴香聊了几句,就从她院中出来,一径往西苑去。 以宁听说萧瑮在方jiejie院里吃的晚饭,以为他今天不过来了,早早收拾停当上床,白天做了好久的针线,她早有些累,躺着没多时就有睡意,半醒半梦里听见丫头给萧瑮请安的声音,以为听错了,又听见萧瑮的声音说要浓茶,以宁一下子清醒过来,起身出来一看,果然是萧瑮来了,以宁打帘问道:“大晚上的,喝什么茶?” 萧瑮回身:“晚饭吃的太腻,难受得很,想灌杯浓茶解解。” “这么晚还喝浓茶,要不要睡了?青烟,回来。”以宁喊住要去泡茶的青烟,问她道:“从家里带回来的山楂还有吗?” “没有了,都捣了酿酒了。” “我们中午吃的木瓜还有没有?” “木瓜还剩了一个。” “你去把那个木瓜弄来给王爷吃,再用凉水化一勺蜂蜜,一起端过来。” “是。” 青烟转身出去,没多一会儿就端了托盘又回来,把一盘木瓜和一杯蜂蜜茶放下就又出去。 萧瑮将一杯水一饮而尽,又吃了几块木瓜,才觉得心中舒服许多,以宁同他坐下,端起水壶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晚上吃的什么,就这样难受?” 萧瑮一边喝水一边对她说:“别提了,王府厨房的厨子只怕都是傻子,菜乱上一气。” 以宁轻笑:“你家里的厨子用了也有年头的,以前没在家吃过饭嘛,怎么今天说人家不好了?” 萧瑮摇了摇头,深感无奈,抬头看见以宁只穿了里衣,问道:“夫人已经睡下了?” “刚要睡着,你就过来了。” “是我莽撞了,夫人莫怪。” 以宁觉得他心也太细了,笑说:“是我睡得早,不知者不怪。我以为你就在东边过夜了呢,都在方jiejie屋里吃晚饭了,还跑过来做什么?” 萧瑮道:“我明天就得空了,想着就带你出去逛逛呢,正巧老九昨儿回来,我跟他约好了明天一起出去,晚上过来跟你说好,你心里有个准备,明天一起出去也方便。还有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