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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瑶就差手把手教阿乐了。 阿乐愣了一下,慢慢哦了一声,就带着衙役走了。 马瑶看到她走路的姿势,手里的笔握紧了,又把阿乐喊了回来:“你走路的仪态,仪态懂吗?你要走出气势,不要畏畏缩缩的,不会就跟着衙役学,再不会就随便走,放松走路知道吗?放轻松点,在外面不要丢了咱们知州大人的面子,你是知州大人的人,谁有你底气大,别怕她们。” 阿乐慢悠悠的哦了一声,又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马瑶干啥都风风火火的,阿乐则不同,阿乐一向都慢悠悠的,好像天塌下来了都不急。 但其实阿乐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沉稳。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之前那个见她的年轻女子,竟然真的就是知州大人。 那位传说中的文岭知州啊! 一个把文岭变县为州,让所有隐户都能有立身之本的知州大人。 文岭的百姓,哪怕是那些没有分到房子的百姓,也没有一个不拥护她的。 一开始只是原属文岭县的百姓拥护她,后来慢慢的,整个文岭州的百姓也渐渐如此了。 哪怕阿乐是奴籍,她享受不到任何知州政策的好处,官员离她也太远了。 但她也依然本能的喜欢这位大人。 她没想到竟然真的亲眼见到这位大人,并且大人竟然还在培养她。 是的,可能一般的平民可能遇到她这种情况,一时半会都不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很快就懂了,知州大人在培养她,培养她当心腹。 所以她也非常认真的跟着马瑶学,学得比一般人都认真的多。 她不想辜负知州大人的期望跟培养。 木析不知道阿乐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 她忙得要死,查阿乐的身份一事还是交给了身边的心腹去查的。 阿乐的身份不好查,毕竟收养她的那家隐户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唯一剩下的人当时都没满周岁。 古代失踪人口极其难找,实际上现代也难找,所以线索到这里是断了,只能找当时的邻居询问,邻居在搬迁后终于找到了,木析算了一下年龄,觉得大致吻合后,又把阿乐叫来,问她事儿。 木析道:“我想给你找到父母,你也知道我是官员,我要用的人必须清清白白的。你出身奴籍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你出身不明,我不敢轻易用你。” 阿乐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 木析观察着她的神色,然后问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儿吗?” 阿乐摇摇头:“记不清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 阿乐都三十多岁了,你问她小时候的事情,她当然记不清了。 木析跟在沈实手上也学了不少审讯的知识,问一个没多少文化跟见识,也没有反间谍意识,以及对她没有抗拒的人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她问七问八的,直到问到一个细节,终于结合所有线索确认了阿乐的身份。 “你说,你隐约记得你小时候,跟一个大人去过一个很大的地方,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树,树下面的湖,上面有桃子,你曾经为了摘桃子掉进了湖里是吧?” “你可以钻进树洞里?树洞是什么样的?圆的?里面还能爬到树上面,你们挖了台阶?” “后面好多人救你起来?好多人是多少人?三个?……五个?……你好像记错了,其实只有一个吗?” 人的记忆其实不一定是准确的。 因为记忆有可能会骗你,记忆受意识影响,甚至会完全偏离事实,而且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变化。 毕竟这是一种太主观的东西,就好像站在个人角度去看电影,看到的总会是不一样的东西。 木析看了一眼身旁后的帘子。 阿乐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一场小型的审讯,甚至后面还有锦衣卫,和她的心腹分别把这次交谈存档,到时候把记录整合起来,还要她来写总结记录。 可能换个人过来,还以为找错了人。 但木析知道不是。 她从阿乐的角度,和正常人的角度去解释事实。 比如年纪小的阿乐认为那是一棵大树,其实不是,毕竟比她高比她大而已。 比如她以为桃树下是一个湖泊,其实也不是,那只是一个小水坑而已,但是在孩子的视觉里,那就是湖泊。 第68章 云泪 多年前云家那件事,震惊朝野,而她旁观了案子的全部,不巧的是刚好得知了一些并不为外人所知的,云泪外祖家的消息。 知道云家的不少,知道云家本族的不少,但知道云泪外祖母家的却不多。 能精准到外祖家的角落一景,并且精准到树洞里有多少个台阶,那恐怕只有曾经在外祖家玩耍长大的云泪本人才知道了。 简而言之,她已经有九成能确定,这就是云泪本人。 木析的目光很复杂,她看着阿乐,半晌才道:“我给你一个名字,云泪。以后你就叫云泪。”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阿乐竟然有一种恍惚到想要落泪的冲动。 就仿佛是什么本来缺失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找回来了。 阿乐茫然了瞬间,又把那种能让她喜极而泣的,自己根本不理解的情绪压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