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 第177节
他都躲了,他身后的军,怎么办? 军之后的民,又怎么办? 妹夫和纪明双可以为了上方的六弟三妹安危而奋不顾身转身离去,可唯独他,不行。 离纪明皓近的纪家军见状,划着船带着箭矢而来。 一支支箭射向半空之中的北山掌门。 北山掌门一笑,轻巧挥开。 这些普通士兵的箭矢,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北山掌门一剑而上,劈开纪明皓的剑。 纪明皓往后一躲,便又要提剑而上。 可北山掌门的第一目标,本就不是纪明皓。 此间最令北山掌门忌惮的,便是吴惟安。 只要吴惟安死了,取纪明皓这些人的小命,轻而易举。 北山掌门刚刚的体力不支只是假象,他不再隐藏实力,脚下飞奔而至,用尽毕生所学,一剑朝吴惟安的背后而去! 吴惟安心中分寸大乱,身形微微一僵,慢了半步,没彻底躲开,左肩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剑。 北山掌门冷冷一笑,欺身而上,第二剑直取吴惟安的脑袋。 噗呲一声,是剑入血rou。 如此轻微,又如此清晰。 北山掌门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回过头来的吴惟安。 吴惟安的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焦急之色。 淡如水的五官,皆是冰冷。 北山掌门想躲,却也来不及了。 他离吴惟安太近了。 吴惟安五指握着剑,手腕使劲,用力往上一推。 剑割破北山掌门的五脏六腑,硬生生从心口的位置一路劈开了北山掌门的脑袋。 北山掌门身体几近被切成两半,只剩下下半身还黏连在一起。 破烂不堪惨不忍睹的尸体,砸入滔滔洪水之中。 吴惟安看都没看一眼,他对赶过来的纪明双和纪明皓道:“我先回去,这里就麻烦二哥了。” 一切都在吴惟安的计划之中,北山掌门在下方只为牵制住他,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太子和纪云汐。 故而吴惟安先前就安排好了人,他的六人加上她自己的六人,还有雪竹晚香,足矣。 圣上的目标,是他,是太子,是纪云汐、纪明焱、纪明双、纪明皓。 吴惟安算全了这些人的安危,他在下方护着纪明双纪明皓,其他人护太子纪云汐纪明焱。 可唯独宝福,不在圣上的目标之内,不在北山剑派的目标之内,也不在吴惟安的目标之内。 按理宝福不会有事。 没人会害她,她这些年得到过晚香的提点,在人群中躲开危险,没有问题。 宝福确实也能躲开。 可躲开的宝福又回头了。 连棋局都上不了的普通人,也有自己的义与勇。 宝福的死,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 纪云汐让晚香将宝福放在马车上。 马车里的一切,都是宝福亲手布置的。 连柔软的毛毯,也是宝福亲手所铺。 纪云汐伸手,将被子盖在宝福身上,一寸寸往上拉,直到盖过宝福的脸。 晚香坐在地上,就那么看着宝福。 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晚香伸手抹了一把又抹了一把,可怎么都抹不完。 学武很难很累很苦,但晚香从未哭过。 纪云汐见状,揉了揉晚香的头。 晚香抬起头,看向纪云汐,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小姐宝福前几日还和我说,她说她想上京城了,想吃唐虎家的糖葫芦了。宝福说,糖葫芦还是唐虎家里做的最甜最好吃……” 纪云汐轻轻牵着宝福裸露在外的手,听着晚香抽泣着絮絮叨叨,什么也没说。 到了最后晚香哭干了眼泪,声音沙哑时。 纪云汐将宝福的手放进被子之中,轻声道:“今日矿洞里,会有很多人记住她。不是因为她是我的丫鬟,只因为那是她。” “走罢。”纪云汐站了起来,“里头很多人受伤,需要人帮忙。” 她掀开车的帷幔,下了车,回了矿洞。 在马车上停留的时间并没有很长。 可就这么一点时间,矿洞里似乎变了个样。 灾民被分成了两拨。 其中一拨在外围,一拨在里围。 外围和里围稍微错开了一些空隙。 里围里有人在吵吵嚷嚷:“我确实不是清河郡人士!我是探亲路过,在此地停留,不幸遇上了大水!凭什么要我在这里待着?!” 刚刚不久前,有人提议,为避免贼人混在他们里头害人,便将清河郡人和外地人区分开来。 清河郡人在外围,外地人在里围。 外围将里围包住,若是还有贼人出现,外围能拦下一个是一个! 同在清河郡,十里八乡之间,聊着聊着,都能攀上一些关系。 而且清河郡还有他们特有的乡音,说几句话便能分辨。 可外乡人不干了。 想到他们之间有贼人,离贼人那么近,谁不害怕? 秋玉大姐听着人群在吵,她二话不说,拖着腿站起来,一瘸一拐走进里围,坐了下来。 众人见此,纷纷缄口不言。 刚刚那一回袭击,死了二十多人,伤了八九十人。 死的二十多人的尸体,放在一旁的角落中,也被盖上了五花八门的衣裳。 雪竹、毒娘子、纪明焱和纪云汐其他几个红着眼睛的丫鬟一起,给刚刚人群中受伤的人包扎伤口。 纪明焱用上了十足十的耐心与小心翼翼,虽然慢,但弄疼伤口的情况,大幅度减少。 吴惟安走过去。 三人看到他左肩的伤,下意识站了起来。 吴惟安看向毒娘子和纪明焱:“如何?” 毒娘子忙道:“已经洒上了追魂粉。” 纪明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追魂虫。” 吴惟安接过,抛给雪竹:“你去看看,别惊动人,看清他们的巢xue在哪就回来。” 雪竹:“好。” 他拿上追魂虫,便匆匆离去。 纪明焱看着吴惟安的伤:“妹夫,可要我给你包扎一下?” 想了想,他又道:“这回我应该不会弄疼伤口了。” 吴惟安:“不用,你们忙罢。” 落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走向站在洞口的纪云汐。 里围外围,像是一半的同心圆。 纪云汐收回目光,落在吴惟安的左肩上。 纪云汐:“还好吗?” 吴惟安:“还好。” 吴惟安:“你呢?” 纪云汐:“我也还好。” 两人沉默片刻,纪云汐道:“我帮你包扎?” 吴惟安轻声道:“好。” 吴惟安找到一处坐了下来,纪云汐拿着剪刀,剪开他左肩伤口一圈的衣料。 止血,撒药粉,用布带缠好。 吴惟安静静看着。 她手法娴熟,仿佛做过无数回,而且她缠布带的手法,和他人都不太一样。 吴惟安问道:“你为何会这个?” 纪云汐:“学过。” 吴惟安:“为何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