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百宠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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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见他面色如常才微微放心,咬了咬唇,慢吞吞地解释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笨的嘛,不说我的身份本就罪犯欺君,还有一条小命赊在陛下手里。若是往后做错了什么,惹陛下不喜,或者……惹恼了未来的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我又没什么可倚仗的母家,只能乖乖地被陛下赐死,或者住到冷宫里去……所以才想要一处宅子,陛下厌烦了我,皇后娘娘不喜欢我,我便永远不去碍你们的眼,我……我有座宅子,心里安稳些……” 傅臻眼底无波无澜,随着她一句句落入耳中,面上淡笑慢慢敛下。 她到现在还是毫无安全感,即便他能够允诺给她一切。 珠宝金银,万千荣宠,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傅臻都会给她摘下来。 她竟然还想着日后去冷宫…… 什么惹恼了皇后贵妃,狗屁的皇后贵妃! 从前他并未想过后宫如何安置,也就是今日许她心愿时才想到这一层。 并非他吝啬后位,而是遇见她之前,多病之身能活多久都是未知,他就从未想过封后纳妃。 而遇见她之后,就再也没想过这辈子会有别的女人。 有这一个好好疼着,就够了。 阮阮颤颤巍巍地看着他,果然当皇帝的就是精明,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第75章 .晋江正版独发做皇后,好不好?…… 阮阮在心里琢磨琢磨,适当放宽了要求:“没有宅子,银两也行……加上我当美人的俸禄,应该也有不少——” “阮阮。” 阮阮还未说完,被他一声打断。 她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傅臻真想将她头盖骨掀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他尽量压制着情绪,心平气和地道:“是朕不好。” 阮阮讶异地睁大了眼睛,樱唇轻轻嚅动一下:“陛下?” 傅臻叹了口气:“朕说得不够明白,还是朕以往所作所为让你误会。” 阮阮有些摸不着北,她是误会陛下对她太好了吗?他不过一句玩笑,她便当了真,还大大咧咧问陛下要宅子和银两,真是自大。 傅臻俯下-身,在她脸颊吻了吻,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朕的意思是说,往后住在玉照宫,跟在朕身边,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阮阮愣住了,一、一辈子? 傅臻继续道:“你的身份,朕从前不计较,往后更不会计较。你说你没有强大的母族作后盾,好,往后朕给你做后盾,大晋十大门阀世家,封侯拜相的也好,世代簪缨的也罢,有谁敢越过朕这个皇帝给你罪受,朕一句话可以让他灰飞烟灭,自此从大晋版图消失。你说怕什么皇后贵妃开罪于你,无妨,皇后的位置朕给你便是,没有什么后宫三千,从前没有,往后也不会有,朕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阮阮,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阮阮听他说了这么多,早就瞪大了眼睛,脑袋中嗡嗡直响,几乎是一片空白,身子被他欺在身下,双手不知如何安放。 给她当后盾,让她做皇后,还只要她一个人? 这是很喜欢她,拿她当心尖尖的意思么? 阮阮燥得满脸通红,正准备悄悄地掐了一把手心,唇上却覆上他温热的薄唇。 傅臻早就猜到她下意识的小动作,于是在她柔软下唇轻轻一啮:“疼吗?” 阮阮傻傻地点点头,讷讷道:“有点。” 傅臻认真地望着她道:“所以不是做梦,朕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明年开春,待朕了结一些事情,朕会昭告天下,为你举办封后大典。” 阮阮整个人都傻了眼,心跳如雷。 太快了,一切都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她不过是……只想要个宅子,怎么突然就要当皇后了? 她有些受不住陛下这guntang的目光,下意识地往锦被里钻,小手却被他一把揪住。 阮阮将头埋进大氅里,满脸红得快滴血了,低低呢喃道:“陛下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哄我的吧。” 傅臻嗤笑:“朕乃一国之君,有什么必要编假话来哄一个小姑娘开心?” 阮阮默默地垂下头,“可我……当不了皇后呀。” 进京城之前,太后、皇后这些身份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仿佛是天上神明一般的人,若不是阴差阳错进了宫,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这么多身份贵重的人。 大晋的皇后,哪个不是世家大族的贵女?即便是姜璇那样的,都远远不够资格,何况她一个无父无母的丫鬟出身?就算陛下想让她做皇后,她也做不来啊。 傅臻叹了口气,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暗色绣祥云的锦被盖住两人,他从后面拥著她。 她整个人轻轻发颤,就像春风里莹白柔软的花瓣摇曳,肤色莹白,烛火跳动在她面颊,仿若金蝶翩跹,耳垂纤薄至通透,耳后那一枚朱砂娇艳如血。 所有的一切是他深深喜欢的样子。 他吻了吻那枚朱砂痣,低哑的嗓音落在她耳中酥酥麻麻,“你当不不当得,不是天下人说了算,是朕说了算。朕这一辈子,所有暴劣的、癫狂的、丑陋的、嗜血的模样都被你瞧见,旁人都离朕远远的,只有你逆向而行。” 阮阮听不得这话,小声地反驳:“陛下病魔缠身才会如此。” 否则,这样的天之骄子,何尝不会像昭王殿下那般清风朗月? 傅臻将她往怀里抱紧些,伸出手去试着与她十指相握。 忽然就想到那日处置老郑侯,他一人立于肃冷晨风中四下茫茫时,那一双坚定地攥住他掌心的小手。 他不由得轻叹一声:“朕算不得什么好人,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朕赚到了。” 阮阮掌心被他捂出一层热汗,摇摇头轻声道:“佛经中说,‘种善因,得善果’,陛下护佑黎民百姓功在社稷,我不过是被陛下救过的一个普通人,从前阮阮感念将军,却不知将军就是陛下,芸芸众生亦是如此,倘若来日他们知道陛下的好,定然也会感念陛下。” 傅臻嘴唇贴在她颈边,“旁人朕都不在乎,朕只在乎你如何想。” 阮阮欢喜之余,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傅臻皱眉:“怎么又哭了?” 阮阮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又吃吃笑起来,“我没想哭,只是觉得……” 傅臻道:“觉得什么?” 阮阮抹了抹眼泪:“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我即便欢喜什么也从不敢宣之于口,怕人笑话,且就算说出来也无人在意,我……我怕配不上。” 她有些语无伦次,傅臻却听懂了,他将她小脸掰正过来,定定地望着:“阮阮你记着,没有什么配不上,从今往后,你不必对任何人唯唯诺诺,就算在朕面前,也不必卑躬屈膝,在外你唤朕陛下,只有你我二人时,你可以唤朕的名字。” 阮阮脸更红了,头埋得更低。 傅臻忽然又恢复了严肃的面容:“阮阮你看着朕,往后若在外人面前也这般畏首畏尾,朕就要罚你了。” 阮阮听到一个“罚”字,吓得赶忙抬起头来,一双眼如同月下清泉般的澄澈,“这也要罚?” 傅臻认真道了个是,随后俯身就要吻下来,阮阮脑袋一热伸手推他:“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傅臻再次被她打断,脸色有些控不住,“什么问题?” 阮阮瞧见他冷冷的神情,想说的话登时吓得憋回去,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那个,皇后的俸禄是多少呀?” 傅臻一时没反应过来,阮阮已经躲进锦被里去了,他揉了揉她耳垂,无奈地笑笑:“朕即便宠你,可后宫的用度有老祖宗留下的章程,绫罗绸缎、首饰头面这些另说,朕没封过皇后,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皇后的俸银是一年一千二百两,多的也没有。” 一千二百两! 阮阮已经在心里狠狠叫唤了! 傅臻垂眼望着她身上狐裘的银丝滚边,想了想道:“前朝那些妃嫔,挥霍无度的不少,宫中的年俸不够他们买一根簪子的,像你说的有母家扶持,吃穿用度的大头都是出自母族。当然,朕既然说了给你当后盾,自然不会让你过得束手束脚连她们都不如,所以朕的那份年俸也都给你。” 阮阮诧异地望着他:“皇帝也有俸禄?” 傅臻颔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的俸禄不过是名义上的说辞罢了,一年有一万两银子可供任意支配,不必挪用国库。朕自登基起四年未领薪银,余在一起也有四万两,但愿不会委屈了你。” 阮阮讷讷道:“就是说,我现在有四……万两?” 傅臻弯唇一笑:“嗯。” 阮阮简直惊得说不出话来,攥着被角狠狠冷静了一下。 想到前些日子因一月五十五两的月银喜不自胜,还因开茶馆一事各项算计,生怕不够花,没想到今日一下子掉下四万两银在头上,阮阮激动得险些昏过去。 愈发觉得这是在做梦,于是狠狠咬了一口手腕,疼得她龇牙咧嘴。 傅臻将她小手捉过来,看到那浅浅的牙印,不禁蹙了蹙眉,薄唇凑近,离她不足半寸的距离:“往后别咬自己,咬朕,朕告诉你疼不疼。” 阮阮弯起的唇就没放下来过,“那我咬一下陛下,可以吗?” 傅臻笑了笑,“行啊。” 阮阮压制着心中狂跳,紧张得眼睫都在颤,他唇就在嘴边,只缓缓往前一凑,就与他温热相贴。 傅臻没想到她今日这般大胆,原以为只是轻咬他唇面,却不曾想那一截娇嫩小舌也憨态可掬地伸了进来,贝齿在他舌尖轻轻一咬,仿佛试探,又很快缩了回去。 傅臻当然不会任人宰割,于是理所当然地回敬她,从缠-绵勾连,到掌控一切。 滚热的唇舌,泛软的牙根,甜丝丝的涎缕,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眼逐渐迷离,腰身在他大掌之下几乎被揉碎。 她望着无数光晕点缀的帐顶,从一个美梦到另一个美梦。 身侧的人渐渐睡熟,傅臻却睡不着。 年底对于百姓来说,是万家灯火除旧迎新的好日子,可对他来说,是整整二十三年的噩梦。 腊月二十七,他的生辰,亦是母后的忌日。 到那一日,事情总算要有一个了结,却不仅仅是扳倒太后这一桩。 昭王暗地里动作不断,结党营私,鼓动群臣上奏,让程平在宫门前死谏无疑是逼宫的前奏,甚至在江州散播谣言、阻挠沈烺退敌。 傅臻身上这一箭,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从前他卧病在床,尚需昭王暂理国事,如今若是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他是死的。 怀中的宝贝挪了下身子,又往他身上靠了靠,傅臻眸中冷意散去,在她额头吻了吻。 却见她眼尾微红,红唇嚅动了下,小口微张,喃喃地道:“哥哥……爹娘不在了,你别丢下我……我害怕……” 她话说得含糊,傅臻勉力才听清后面两句。 难不成是梦到她的家人了? 第76章 .晋江正版独发护身符 岁末天寒,冷雨敲窗。 太后屡屡被梦魇惊醒,醒来之后精神恍惚,无故惊悸,背脊大汗频出,头疼病竟也跟着犯了。 余嫆一面替太后抚背顺气,一面派人冒雨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