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使，魔鬼与恶魔
魔鬼们向来是最擅长享受的，就连人间最奢华的国王也无法与它们比较。而眼下，李林等人所进入的这座酒馆也是同样，这里不象主物质位面，会有醉熏熏的恶汉找他们的麻烦，也不会喝到掺了水的酒，这里的食物永远是干净而美味——或许，考虑到它们当中有可能渗入的毒药，会更加甜美。 “妾身需要一个处女的鲜血，500毫升，记住，要在10到16岁之间，没有被任何男人碰过，而且必须是相当漂亮的那种………”安洁拉并没有翻开放在她面前那镶嵌着宝石，银线和镀金封皮的菜单，而是开口直接点餐。同时得意的注视着因为听见自己的要求和面色越来越阴沉的加百列。“………要用银制餐具放血，常温保鲜，妾身可不想品尝到汝等魔鬼的恶心味道。当然，如果有天使就更好不过了。” 最后一句是非常明显的挑衅。 “哼！” 面对安洁拉得意的眼神，加百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但是她看到的，却是栏杆下方那些欲魔们正在搔首弄姿，摇晃着雪白的臀部跳舞的景象，于是加百列只能够再次回过头来，转而望向窗外那血红的天空，不过在看到了那些不时从天上飞过的魔鬼之后，大天使长干脆彻底闭上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了。 最终，安洁拉如愿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毕竟魔鬼在诱惑凡人方面向来有一手，对于安洁拉的苛刻要求自然也可以满足。李林则要了一杯加冰的水来润润自己因为这九阶地狱干燥空气而有些不适的嗓子，安娜依旧沉默不语的靠在他的身边，同时小口小口的吃着眼前盘中所放的来自上层位面的水果。即便在这污秽的地狱中，它们依旧保持着一定程度的鲜美和干净。当然，加百列发誓自己不想知道这些只能够在善良的世界培养生长的果实究竟是怎么被卖到这个该死的鬼地方的。 带有魔法效果的长帘隔绝了外面的炎热，豪华而舒适的宝石皮椅上散发着令人放松的香味，李林闭上眼睛，仔细的思考目前的情况，同时考虑着正义之神很有可能做出的各种反扑。虽然在技巧和力量的使用上，他依旧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能够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胜利——消灭对方的军队只不过是获得胜利的一种手段，而不是结果，无论李林把正义之神毁灭多少次，驱逐多少次，只要无法彻底使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么这场战争就还有得打。而且，平心而论，如果盗窃之神失败，李林就不得不考虑使用一些更加危险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一声沉重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要塞，而伴随着这声号角，魔鬼们的生活立刻发生了改变，虽然李林看不见外面那些魔鬼整装待发，挥舞着皮鞭和武器驱使那些奴隶，佣兵及低等魔鬼前进的场景，但是在酒馆内发生的一切也足以让他察觉到问题所在。几个正抱着欲魔快活的魔鬼不得不站起身来，无奈的走出酒馆。而那些本来还打算继续在这里沉浸于温柔乡中的其他人也是大多离开，考虑到其中有不少是位阶相当高的魔鬼，那么这很有可能是另外一场血战的前兆。 李林轻轻摇晃了下手边的铃铛，很快就有一只魔鬼来到了他们的作席之外，它卑谦的弯着腰，同时小心的让自己和这几位客人——特别是那个长着白色翅膀的客人保持一定程度的安全距离。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尊贵的客人？” “发生了什么事？” 李林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魔鬼，这让魔鬼猛然一惊，他发现这个法师漆黑的眼眸中，一团可怕的火焰正在燃烧，它甚至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以便于寻找出一个足以让自己脱离危险的手段和借口。虽然自己身处在最安全的酒馆里，不过现在这个可怜的家伙发现自己面临的危险很有可能并不比面对一只喝醉了的魔鬼大公好到哪里去。 “哦，尊贵的客人，这是血战快要开始的信号，那些该死的恶魔总是动不动就对我们发起进攻，不过我们每一次都会将它们彻底打败………” “一次对恶魔的战斗？” 李林仔细思考了一下，随后继续询问道。 “战场在哪里？我已经很久没有去欣赏魔鬼们战斗的雄姿了………或许这会是个好机会。” “这个……………” 听到这句话，小魔鬼立刻为之语塞，如果换做平常的话，它大可以利用自己的灵活舌头煽动这些看起来非常强大的冒险者加入魔鬼大军之中，而他也会因此而获得相当的奖励甚至提升一个阶级，不过小魔鬼并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个刺眼的白色翅膀依旧在它的面前晃来晃去，显然，小魔鬼认为这并不是个开口的好时机。但是李林眼中燃烧的魔法火焰显然让这只可怜的魔鬼没有了更多的选择。 “它们正在前往荣耀堡，尊敬的客人，听说那群混乱的恶魔正集结成为大军前往那里进行攻击，所以我们魔鬼自然也是不能够放松的。” 听到这里，加百列立刻睁开了眼睛，她站起身来，因为惊讶和愤怒而导致神圣的火焰骤然向四周喷发，而小魔鬼则迅速退了好几步，带着恐惧而不安注视着眼前的天使，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口无遮拦的说话。不过李林做了个手势，让大天使长勉勉强强的冷静了下来，让她明白自己目前还是待在魔鬼的地盘上，那么就要遵守魔鬼的规则。 “谢谢你的好消息。” 李林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站起身来。 “食物很不错，我很喜欢。” 说着，他便转身向外走去，而加百列则急忙跟随其上，安洁拉则带着诡异的笑容盯视着那个瑟瑟发抖的魔鬼，然后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鲜血，接着起身离去。只有安娜依旧坐在自己的作为上，双手捧着手中的水果，小口小口的啃咬着，而当魔鬼犹豫着再次抬起头来，试图提醒这位小姐关于她的同伴已经离开的消息时，座位上已经没有了安娜的身影。 “我们必须立刻赶往荣耀堡，奥术法师先生。” 加百列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了李林的身边，与原本应该待在那里的安娜换了个位置。而现在小女孩则代替加百列跟随在了李林的身后，她伸出手去，紧紧的抓着李林的法师袍，就这样缓步前进。 “汝干嘛那么着急？” 而另外一侧的安洁拉显然对此不以为然。 “根据汝的说法，那个养鸡场不是都在这里坚持了很多年了么，那么她们遭遇这种攻击已经算是常态了吧。干嘛这么紧张？难道汝是个灾星，一来她们就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加百列皱起了眉头，她早就明白，试图在逻辑上说服安洁拉是行不通的。 “但是，我们可以帮助她们减少一定程度的伤亡，在这里………” “这又有什么用？” 安洁拉撇撇嘴唇。 “若是那些可以被魔鬼杀死的弱者，妾身才不稀罕，要妾身说的话，这些魔鬼才是最好的过滤剂，惟有那些可以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下依旧坚持和存活下来的母鸡，才有被master收服的资格。否则的话，妾身要一群废物来做什么？难道在天堂开妓院么？那么汝打算要购买多少的股份？” “你………………！” 加百列果断放弃了继续在这方面和安洁拉纠缠，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李林的身上。 “奥术法师大人，我………” “我知道，所以我们现在正在这里走路。” 李林冷静的指了指眼前的地面，以及在他们视线内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魔鬼大军的背影，它们看起来就象是蠕动的地平线般，形成了一个漆黑粗大的线条在远处徘徊，而事实上，只要靠近它们，就可以看见数以万计的魔鬼正在前进，它们喷吐着邪恶的气息，散发着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在其他更高级的魔鬼皮鞭下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而即便如此，它们的队伍也没有丝毫的混乱，这正是秩序的力量在起着作用，无与伦比的作用。 “可是，我们应该更快的赶到………” “即便我们抢在魔鬼之前赶到那里，又有什么用？” 李林的反问让加百列不由的呆在了原地。 “不要忘记了，加百列小姐，现在已经不再是信奉正义之神的天使了，虽然你的力量的确依旧来源于善良和正义，但是，现在的你和那些天使已经有了本质的不同，你不需要象她们那样从神明处获得力量，那么，你又如何保证她们肯定会听从你的说明呢？” 说着，李林抬起头，望着眼前鲜红的天空。 “我可以保证，如果你现在出现在那里的话，那么十有八九会和那些天使打起来，或许打不起来，但是这又有什么不同？如果我们得到的情报确实，那么你们还是会面对恶魔与魔鬼的袭击，即便这样，你也打算去么？” “当然，奥术法师大人。” 加百列停住了脚步，她正视着李林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 “的确，她们或许会被那个邪恶的神明所蒙骗，对我挥舞武器而不是友谊，但是，这并不能够成为我说服自己不去那里救援她们的理由。我是一个天使，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牺牲自己，为了守护善良与正义而存在于此，我相信她们，她们曾经是我的姐妹，我的同伴，我们曾经一起面对各种各样的邪恶与死亡，但是现在，虽然她们和我并不一定站在同一阵线，但是，我相信向往善良与正义的心情，是没有任何改变的。” “既然你这么说………………” 听到这里，李林耸耸肩膀。 “那么我可以送你一程，让你前往那里，不过，我希望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加百列小姐，守护善良和正义诚然重要，但是你不要忘记，一旦你死去的话，你所守护的善良和正义都会不复存在。” “多谢您的忠告。” 加百列微一点头，表示感谢。 很快，伴随着魔法力量的出现，她的身影开始变的模糊起来，强大的魔法力量穿透了空间与距离之间的束缚，带走了她的一切。当李林放下手时，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了那个天使的踪影。 “毫无疑问。” 安洁拉冷冷的盯着空无一物的地面。 “当我们前往那里时，必然可以看见她被吊死的尸体，这次妾身绝对会把她变成一具丧尸，然后再来嘲笑她的愚蠢！” “天使jiejie…………走了……………父亲大人…………？” 安娜从李林的身后伸出头来，望着自己的父亲，等待他的回答。 “我们继续散步。” 而对于这一点，李林似乎并没有再做出其他的什么决定。 “就算是我们，面对成千上万的魔鬼和恶魔的进攻也是不明智的，我们只要在它们的后面晃晃就好，等着那些神的使者去消灭它们吧…………在这方面她们可比我要熟悉的多。” 当加百列从传送术的晕眩中清醒过来时，她的眼前已经再次浮现出了荣耀堡那厚重的剪影，但是很快大天使长就发现了另外的问题，鲜红的天空在她的背后颤抖，虽然空旷的地平线上空无一物，但是凝结而出的邪恶气息却是越发逼近，在那看不到的尽头，一只可怕的魔鬼大军正在向这里集合，前进。于是，大天使长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她化做一道白光，冲向了荣耀堡。 洁白，神圣的光彩在这充满了邪恶与鲜血的昏暗天空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而事实上，早已经发现这道白光，负责守卫荣耀堡的天使们已经拉开了她们手中的长弓，时刻准备消灭眼前的任何敌人。但是，那道光亮中所带来的，充满神圣的气息却让她们犹豫不决，天使们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单独的在这邪恶的地狱里支持太久，而事实上，她们也从来不这么做。所以，当她们发现单身一人的天使向这里前进时，她们不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而当天使们发现这个身影的真面目时，带给她们的震撼却又更加强烈。 “加百列大天使长？” 出现在众天使面前的，正是加百列，她手握着闪耀光辉的长矛，两只洁白的翅膀散发着强烈的灵光，洁白无暇的长袍隔离了那些污秽的气息，此刻的大天使长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或者说，她变的更加圣洁了。 但是，天使们并没有立刻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因为她们已经从自己信仰的神明那里得知，她们曾经深爱的这位大天使长已经失去了神明的照耀，并且将受到永恒的惩罚。但是，现在看起来她似乎并没有变的堕落和邪恶，相反，即便面对着自己同胞的利箭所指，她依旧骄傲而坚定的挺起胸膛，展现出了她那独特的风采。 “加百列大天使长。” 很快，一个天使排开众人的围绕，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提着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长剑，安静的注视着眼前曾经身为自己长官的天使。 “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没错的话，因为您在主物质位面所犯下的错误，伟大的神明应该已经剥夺了您的神使之力才对。” “的确如此。” 加百列安静的望着眼前的天使，微一点头。 “我明白你们的困惑，也明白你们的疑问，但是现在不是在说这些的时候，我刚才得到了情报，那些混乱而邪恶的恶魔们正打算向你们发起进攻，而那些聪明狡猾的魔鬼已经做好了趁机插手的准备，我想……………”说着，加百列环视了一圈四周，原本应该笼罩在荣耀堡上空的神圣光环，此刻已经暗淡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李林打败正义之神的影响，还是恶魔们那前仆后继的死亡总算是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眼下这里的神圣之力已经变的非常微弱，被强行扭曲改变的环境，正在一步步的在下层位面的特性影响下变的更加正常——重新回到邪恶与死亡的怀抱。很明显，眼下的神圣之力是这么的脆弱，或许只要再来一轮攻击就会彻底失效，而魔鬼们很明显就是打着这个主意。虽然加百列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这里都经历了什么，不过看起来，很明显事实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乐观。 “或许这就是原因。” “加百列大人，您究竟是……………” 天使们并没有来得及说完接下来的话，因为此刻，一声声混乱不堪的咆哮已经响起，当天使们转过头去时，她们看见了从地平线出蔓延开来的凶恶而浑浊的潮水。 恶魔们开始发起进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target=_blank>，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