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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芝不说还好,经她这么一提醒,婧琪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去梓柔宫把自己身上的坏运气都传给兰渊了,最好让兰渊嫁人以后的日子比她现在还要寂寞苦闷才好。 婧琪本以为向来疼她的宝芝并不会一再地拒绝自己才是,却没想到宝芝说什么都不肯答应和她一起去新房,只让婧琪早点回府休息。 以婧琪和兰渊的关系,她实在不好独自一人去梓柔宫看望兰渊。 无奈之下,婧琪只能决定去梓柔宫外头转上一圈、多多少少地让兰渊沾染上一些她的“不幸”,然后她就赶在宵禁之前出宫。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叫任何人知道。 可是叫婧琪没有想到的是,明明还不到就寝的时辰,汗王的銮驾竟然已经出现在了梓柔宫外,正好和悄悄过来的婧琪在夹道上撞上。 婧琪生怕完颜琮会认出自己、再叫那可怕的宗正寺发落了她,只能在最短时间内拔下自己头上的钗环胡乱塞在怀里,同时跪倒在地上、装成路过宫女的模样。 好在有夜色作为掩护,完颜琮又一心扑在新房里的兰渊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跪在路边的人是婧琪。 婧琪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头埋得极低,在完颜琮步入梓柔宫后好一会儿,她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夹道上的人是否都已经走光了。 她就这样在寒风中跪了许久、冻得瑟瑟发抖,直到周遭的声音彻底消失,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在身侧婢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此时的婧琪冻得满脸通红、嘴唇发白,发髻也被她自己刚才在慌乱之下扯散了,看起来狼狈至极。 更要命的是经过这么一耽搁,宫中宵禁的时间就要到了,婧琪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冲到宫门那边去,不然就要面临违反宫规的重罚。 婧琪急急忙忙地跑到宫门口时,许多正准备出宫的女眷看到气喘吁吁的婧琪后都被她这副模样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婧琪是被哪个吃多了酒的男子给非礼了。 在场的宗亲女眷之中属五爷的妻子德温夫人最为年长,见婧琪这般狼狈模样,她便好心地上前询问婧琪发生了什么。 婧琪哪里敢说出自己不顾北越的规矩跑到梓柔宫去的事情,一口咬定无事发生。 可她越是这样说,德温夫人她们便越是不相信,都认为婧琪定是受到了侮辱、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节才故意这样说的。 德温夫人的丈夫前几年战死在了沙场之上,先北越王怜惜他们孤儿寡母,就将她封为三品诰命夫人。完颜琮继位之后加封她为二品诰命,一直待她颇为礼遇。 所以说德温夫人虽是个寡妇,在完颜氏宗族当中却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见婧琪执意不肯说出“真相”,德温夫人还当她是因为人多不好意思,便决定亲自带着婧琪连夜去往宗正寺、想要让宗族为她讨一个公道。 可婧琪先前为了配合调查完颜珣酒后“轻薄”她的事情,被关在宗正寺里好长一段时间,实在是怕了那个牢房一样的地方。 加上今夜是她自己心虚,婧琪死活都不肯去。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儿之后,消息终于传到了慕容明安那里。 明安累了这么多天,现在只想赶紧熄灯歇息。在这个时辰听说婧琪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明安心中烦躁不已,赶到宫门口时再也无法维持住面上的好脸色。 明安下令赶走了围观的女眷、只留下一个执意要帮助婧琪的德温夫人之后,婧琪看着神情严肃到有些可怖的明安,知道自己再瞒下去只会让后果变得更加严重,终于哭着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只不过她没有说出自己是为了让兰渊和她一样凄惨才去的梓柔宫,只说自己是好奇新房里的情况,想像在草原上那样“闹一闹洞房”而已…… 德温夫人一听说是这么回事,立即感到好一阵无语,慕容明安在妯娌面前也是觉得面上无光。 她勉强地讪笑了一下,对德温夫人说:“婧琪年少无知,又一心记挂着她的jiejie,好心办了糊涂事儿,让五弟妹见笑了。” 德温夫人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轻叹了一声,对明安道:“王妃姐妹间的家事,妾身本不该过问,只是十弟妹她毕竟是我们完颜家的媳妇。她再年轻,嫁来我们北越也有好几年了。现在十弟不在王城之中,十弟妹独自一人进宫还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不大妥当。” 德温夫人知道她们孟溪部的人向来护短,可是她不想让明安就这么糊弄过去、一直袒护着这个总也长不大的婧琪,再败坏他们宗族里的风气了。 为了大局考虑,德温夫人点明道:“今夜之事那么多人都看到了,王妃若是不给出个说法的话,只怕于十弟妹、还有我们完颜家的名声都有损害啊。” 听德温夫人这么说,明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已是恨极了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婧琪。 想着让婧琪再长一长记性也好,她叹了口气,无奈道:“五弟妹所言极是,这样吧,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将此事通禀宗正寺。婧琪她这样不守规矩,宗正寺该怎么罚她就怎么罚,我这个做jiejie的绝不会说一个不字。如此五弟妹可还满意?” 德温夫人听了一把拉起身侧差点软倒在地上的婧琪,颔首道:“王妃处事公正,妾身自是心悦诚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