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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结了冰,一楼的距离你不会摔死,但是这大冬天的,摔了会很疼。”有个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上空传来,把简小从吓得手一滑,身体从水管上脱落下来。 简小从抬头向上看,迷蒙的雪花飘向她扬起的脸,她还是看见了那个穿着薄薄睡衣的男人,正对着她笑,手里还晃着她的那件胸衣。 简小从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又伸手抓向那根水管。她在心里暗暗咬牙发誓:她就算摔死在这雪夜里,她也不会去求沈自横和这个轻浮的男人。 白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喂,我和沈自横不是一伙的,你偷偷上来,我偷偷把你从阳台放回去,你觉得怎么样?”他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不过,简小从是住在沈自横身边的女人,他在乎的,是这点。 简小从并不理他,继续拍拍手,对着手心吹了口气,虽然仍旧没有找回知觉,她还是努力的伸出五根手指去试图抓住水管。 白律也来了兴致,忽然觉得这个沈自横不理他的黑夜,他霎时有事可做了,他霎时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了,回屋里裹了件蓝色羽绒服,继续提着简小从的胸衣,他就这样走下了楼。 简小从还在奋力爬水管,可是水管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滑,加上简小从脚上穿的还是一双内穿的棉拖,所以即使只是一层楼的距离,她还是失败了。 “你爬不上去的。”白律一口白牙在雪夜里笑得闪闪发光,简小从却有一种想拔下他那些牙齿的冲动,他笑得实在是……太欠扁了。 “那也是我的事。” “不如我带你上去,不经过沈自横,你可以很安全很快速的回到你家,你看你脚上的那双鞋都湿透了。”白律那只空着的手指了指简小从的脚。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冻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白律笑了笑,又道,“何必为难自己?这雪景是挺美,冻坏了可不好。” 简小从身上有一种天生的“免疫力”,能区分什么人和自己是一个世界的,什么人不是;什么人适合交朋友,什么人不适合。 很明显的,眼前这个只穿着羽绒服睡衣袍子还露在外面的男人,显然是她“疫区”外的那类人。还有那沈自横,也同样是简小从天生就排斥的人。 白律觉得头疼,挥手把简小从的胸衣朝她扔了过去。 简小从条件反射的接住,随即又甩过一个凌厉的白眼。 接着,他在楼道口一块干燥的小地方坐了下来,手抄进羽绒服口袋里,笑嘻嘻的看着立在雪景里的简小从,道,“我并不是个好人,所以,我帮你是有企图的。” 简小从愣住,随即警惕的看了看自己。 白律的笑意更大了一些,“放心,我是一个GAY,对你没有生理上的兴趣,我对你的企图只是希望你能帮我看着沈自横。” “啊?”很显然,这样的坦白惊住了简小从,虽然她一直猜测着这个在沈自横家衣冠不整的男人和沈自横是什么关系,虽然她也想到可能是雷莎莎当时和她说的那种,可是,亲耳听到白律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她还是愣住了。坦白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GAY。 “我并不能时时来这里,所以,我希望你帮我看着他。当然,不是监视,也不需要你特地的去关注,只是在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能把他的动态告诉我。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男人女人只要是来找沈自横的陌生人,你都要告诉我。” 简小从完完全全的,在风中凌乱了。但她还是想起很关键的一个地方,“你,不希望沈自横身边有女人?” 白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而看向远方的天空,“你上不上去?” 简小从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其实算是答应了这个交易。她的打算是,如果白律介入到沈自横的生活里,那么,她班上那群女生……也应该暂时安全了吧。这么想着,简小从也算松了一口气,最近系主任找她的次数倒是少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雪似乎一下就没个完了,直到平安夜这天,C城仍是大雪漫天的。拨了一整天何忘川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忙音,简小从觉得无措了。倒是消失了整整四个月之久的鲍欢给她打了个长长的电话,开口就说平安夜快乐。 简小从其实不稀罕洋节,只是,这一年一年的各种节日,形形□的人群为这些节日而忙碌让她觉得:人们过的不是节日,是寂寞。 以前大凡是热闹的日子,何忘川都会抽出时间陪她,把她当孩子一样宠,把她当宝贝一样疼。现如今,没有他陪在一旁,简小从光看着校园小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就觉得那寂寞像生了根一样,从心底蔓延至全身,牢牢捆住了她。 给自己泡了一包泡面,关了灯,简小从窝在椅子里欣赏最近很热的大片《机器人总动员》。她不是一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大部分时候,她遇到不顺心的事情都会选择用食物来排解,心里苦,她就吃甜食;心里酸,她就吃辣的;心里空,她就卯了劲儿吃,吃到胃里心里都饱满为止。比如现在,她觉得寂寞孤独,觉得心里空得很,于是她把两块面饼搁到一起,倒满了开水又加了三根粗粗的火腿肠,把暖水袋垫在大腿上,她就这样聚精会神的过着她一个人的平安夜。 美国的3D动画片还是很好看的,做得很逼真也很生动,简小从不时被画面弄得笑意不止,很快她便进入了剧情忘记了今夕何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