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九章 起步(2)
和沈家姐妹的冰释,意味着杨一和沈家之间隔阂的消失,对杨一而言,沈家代表的势力对他过去的支持很大,今后还需要他们的继续支持,毕竟沈家是新兴的资产阶级的代表,如果他们都不支持杨一,杨一今后的道路之艰难可想而知。 “啪”的一声,张键落下一枚白子,杨一一条大龙眼见活不成了,杨一笑道:“输了。”抓起一把黑子放在棋盘上。张键平时难得赢杨一,今天算是头一会,也高兴道:“大人,我看你今天不是很专心啊,心里有什么事?” “皇帝六岁了,太后让我给找个老师。这事不好弄。太后说,已经有很多人都向她推荐了,都是满人的遗老们推荐的。”杨一苦笑道。 张键也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恩,这事有些麻烦,不能由着他们胡来,别看现在皇帝还小,等大了就让这些人教出毛病来了。” 杨一冷冷一笑:“我看就由他们来闹,将来弄出事情来才好。”杨一的话语里竟有一股子杀气。张键听的眼睛一亮道:“也对,就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读张键来说,国家的富强才身体愿意看见的,对杨一的忠诚也没丝毫问题,甚至他还希望杨一能取皇帝而代之,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做皇帝的便宜老爸。 “这事就这样吧,过几天我要去上海一次,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盯着点。” “汤熬好了,张先生也来喝一点吧。”听到这个声音,杨一不由苦笑,张键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这个……,我家里还有点事,等着我回去处理。”说着张键逃也似的离开。 进来的是周秀英和二丫,周秀英还挺着个大肚子,二丫端着盘汤。 说来也奇怪,杨一这些女人中,周秀英来的最晚,居然就一炮中弹,率先怀上杨一的孩子,把个其他女人郁闷的不行。当初的此刺客,如今的未来孩子他妈,这角色的变换看来周秀英适应的还不错。 最近周秀英和二丫不知道从哪学会了熬汤,整日里在厨房里熬,熬好了就让杨一喝,也许是农村出来的缘故,熬出来的汤油腻的不行。上一次张键也碰上了,便被拉这一切喝了点,就这一次,也让张键刻骨铭心的感到可怕,平日在家,张键夫人就作对一手好菜,才不愿意留在这手虐待,所以这次便赶紧开溜,不受这罪。 张键是跑了,可杨一没地方跑 ,只能在两个女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喝汤。其实杨一可以拒绝,可是大夫说,周秀英是孕妇,不能受刺激。考虑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杨一可不敢拿这汤的事情来打击她。 上海,吴淞码头,又一批学员被送往欧洲。每年都有一些十二三岁的孩子被送往欧洲,接受新式的教育。今年出去的孩子特别多,光从上海出发的就有两千人,还有从广州出发的一千多孩子。他们的目的是英法两国。孩子们到欧洲后,先学习语言,然后进入当地的学校正常读初中高中大学。这些孩子出去后也还算争气,第一批到普鲁士的两百孩子,经过在欧洲的学习,今年都已经考进普鲁士的各个大学,消息传来,也让杨一倍感欣慰。每年送孩子们出国,杨一无论多忙,总是亲自来送。杨一在这些孩子身上倾注了对未来的无数希望,中国的未来将由这些孩子来书写。 吴淞海政学堂,作为一个完全新式的学堂,以教授和培养现代意义上的海军人才为目的。学堂的教官都是杨一花大价钱从英国请来的,这也是杨一在和谈中提出动条件,优秀学院还会送往英国海军实习,可以说这里是中国现代海军的摇篮,关乎着中国海军发展的未来。 身着便装的杨一带着两个随从站在学堂门口的牌子前,学堂开学的时候由于杨一没空,没有能来参加开学典礼,这一次打算过来看看。由于不想打扰学生们的上课,杨一轻装简从出现在这。 “对不起,学校已经开学了,你们错过了招生考试,等明年吧,孩子还小,有的是机会。”一对父子从学堂里出来,一位学堂的教员把他们送出大门,抱歉的说到。 顺着声音,杨一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瘦小的男孩低着头跟在父亲身边,偶尔的有抬头,杨一看见这孩子眼睛里涌动着一股泪意,要不是在这大门口,估计这孩子泪水就会落下来。看着这孩子眼睛的倔强和泪水,杨一不由心中一动,边走了过去,拦着这对父子,朝那孩子的父亲一拱手道:“这位兄台请了,敢问兄台高姓?仙乡何处?来此为何?” “不敢,不敢,小姓邓。广东人氏。来此是为带孩子来这学堂上学,只可惜,来的晚了学校已经开学。”那孩子的父亲说着用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对孩子道:“别难过,明年还有机会。明年我们早一点来。”这时候孩子再也控制不住失望的泪水,拼命压抑自己的哭泣声,只是任那泪水无声的在脸上流淌。 “孩子,你叫什么?为什么要来这上学。”杨一蹲到孩子跟前,和善的而亲切的问到。 听到杨一和他说话,这孩子赶紧擦了擦泪水,冲着杨一鞠了一躬,看的出来,这孩子家教很好,这种情况下,一般的孩子哪里还想的起来给大人行礼。对这孩子的表现,父亲站在一边也满意的点着头。 杨一这身装扮,看起来也就是个读书人,所以这孩子给杨一行礼后,用清脆的童音回答道:“这位先生,晚辈邓世昌。请恕小子冒昧。我中华有万里海疆,却无一像样的海军,今国家创办海政学堂,这是晚辈学习报效国家的机会,只有学好本领,他日国家需要时,才好为国上阵杀敌,扬我国威于万里海疆。”年纪虽小,可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用童音道赖,却也掷地有声,听者为之一震。 杨一听得大喜,邓世昌啊,中国近代海军的军魂,没想到居然在这遇见了,刚想说点什么,大门内又有人出来,大声喝彩道:“说的好,当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小小年纪有此雄心。”杨一抬头一看,正是这海政学堂的新人校长,刘十八的狗头,刘远。 这杨一手下,还真找不到一个懂海军的,刘远好歹也做过几天海盗,也就将就着先当起这校长。 刘远快步走到杨一面前,怎么说也是水师了属于军队人员,刘远朝杨一敬了个军礼道:“知道大人到了上海,猜您一定会来这看看,所以刘远在这等候多时了。” “你这家伙,鼻子倒是挺灵,我这还没进门呢,你就闻到了。”杨一笑着说道。 “大人,欢迎您来这海政学堂,我相信学生们都希望能得到你的教诲。”刘远这就要在前面带路,领杨一进去。杨一却不着急进去,而是笑着骂到:“你这家伙,现在也学的这付强调,当年大家兄弟相称,一起在海边喝酒的日子忘记了?今后还是老样子,大家私下还是兄弟相称。”刘远被说的站在那笑道:“行,你说了算,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等等,别着急,我的校长大人,还得求你件事情。”杨一说着指了指邓世昌道:“这孩子你也说不错了,那就破例收下吧,反正也才开学没多久。”杨一这话一说,身边的小邓世昌眼睛里就露出兴奋的光彩,眼睛也期盼的看着刘远,生怕刘远的嘴巴了说出“不“字来。 刘远狡猾的笑了笑道:“这个问题嘛,有点难度啊。开学都快一个月了,现在上学恐怕不妥啊。就算是大人您,也不能坏了规矩吧?”刘远这话书的小邓世昌刚刚看见的希望又破灭了,眼泪汪汪的又要往下掉。 杨一一拳轻打在刘远的肩膀上笑骂到:“你这狗头,当初没少给刘十八出幺儿子,现在又打上我的主意,只要你收下这孩子。说吧,想要什么?” 刘远这一下笑的更灿烂了,等的就是杨一这句话,顺着杨一的话就接过来道:“您也知道,这海军辛苦啊,没一付好身体可不行。洋鬼子教官说了,除了平日的锻炼外,这孩子们的营养要跟上,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我想给孩子们再吃的好点,您能不能让刘铭传刘大人每个月多给几个?还有这住的地方,训练器材等都要钱。” “这是好事嘛,你直接去南京找刘铭传,就说是我说的,一个月多拨给你们五千两。”杨一一口答应。 “行。五千两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勉强够了,要是能再多给几个就好了。”看刘远一付不满足的样子,说的也是,杨一好不容易来一趟,都弄几个是几个。 “看你这样子,是嫌少了?那就再多给点?”杨一笑的怪怪的看着刘远。 “能多给那当然…..”杨一笑的太诡异,刘远心里一惊,把到嘴的话收了回去,别多的没弄到,到手的五千两又没了,刘远赶紧陪笑道:“五千两就五千两,顶多勒紧裤腰带,过的紧巴点就是了。” “走吧,进去吧,”杨一说完看看邓世昌父子,率先走了进去。 邓世昌还小,只是觉得杨一是个大官,具体大到什么地步,就不知道了。可他爹听杨一提到刘铭传,这可是两江总督,杨一提的时候那口气里也没什么敬语,让他立刻觉得杨一实在是不简单,邓世昌求学的事情有杨一这样的人过问,他估计是没没跑了,这么一想他心下也高兴起来。 小邓世昌没见刘远明确答应他上学的事,还在那发愣呢,杨一和刘远已经进去了,邓世昌站在那也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只能拿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进去吧?还愣在这做什么?”警卫头赵子平拍炮邓世昌的小脑袋。邓世昌这才撒开脚丫子追了过去。 杨一进了校门,这才发现,cao场上已经站满了列队的孩子们。看来刘远是早有准备。 第一期海政学堂招收规模不是很大,由于成立的仓促,学生的吃住学费都是不用钱的,所以只招收了两百多名学生。学校采取军事化管理,学生在学堂里,行为举止都跟在军队中一样,别看他们年纪不大,可经过一个月的学校生活,排起队列来已经有摸有养了,煞是整齐。 杨一快步来大批学员闷排的队列前,看到杨一在刘远的陪同下来到,孩子们都安静的站在那,小胸部也挺了起来,就连那写外国教官,看见刘远对杨一的态度,也都打起精神站在孩子们身后,力图表现好一点,也能多挣几个银子。在这学堂里教孩子,拿的可比他们在国内多的太多了,他们可不想被中国方面退回去,钱挣少了不说,面子也搁不下。 杨一朝跟来邓世昌招了招手,邓世昌过来后,杨一微笑着对他说:“好孩子,我得感谢你父亲啊,把孩子教育的这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学堂里的一员了,站到队伍里去吧。”邓世昌听了高兴的又给杨一鞠躬,然后跑到队伍前面站着,也把个小胸部挺的高高的。 “我想点点名。”杨一回头看看刘远,刘远立刻把花名册递了过来。杨一拿过花名册,用主席台上的毛笔郑重的加上邓世昌的名字,幸好以前练过毛笔,不然这小楷杨一还真写不来。 “邓世昌” “到” “刘步蝉” “到” “萨镇冰” “到” “林启生” “到” “方伯歉” “到” “………..” 看着这一个个历史上曾经的名字,杨一心中感慨,历史在某些时刻,居然在惊人的重复。这些孩子都是历史上中国海军曾经的骄傲。如今历史已经被改写,可他们还是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他们命运将会发生怎么样的转变呢?虽然刚才念到方伯歉的名字时,杨一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但很快心中又释然,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就看自己怎么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