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零章 德叔

    ps：我只想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章节都是预先发布，所以可能因为比较多所以又搞混，造成不便之处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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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之道，非刀道亦非剑道，道无高下大小之分，行走是道，呼吸是道，视物是道，果腹是道，草木是道，山水是道，天地万物之变化亦为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刀剑本主杀伐，想从刀剑之中体悟超脱之道，难中之难。而从抚琴修草之中体悟天地，还我性情，平易至简，以此为后盾，原本艰难的武学之道，也就变得相对容易了。”

    类似的道理，费杰亦懂，但此刻听德叔缓缓说来，他竟有种莫名明悟，半晌之后道：“所以德叔你才在此当园丁？”

    德叔温和一笑，道：“废功之初，我的本意是修炼另一种以天地为意的刀意，不过后来我发现，这种方法并不可取，如果按照这种方向前进，或许我永远也达不到武道巅峰的一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种方向是错的？费杰心中一惊，如今萧茹可也是朝着这样的方向前进，他连忙道：“愿闻其详。”

    “以天地为意的刀意，说到底，乃是以刀为媒介体悟天地，借天地之力为己用，便类似于禅定之后能够御使天地元气一样，都是同样的道理。”

    听到这里，费杰就想起了地球上萧茹的师父黄蒙，他的刀意便是以天地为意，借天之力发挥强大威力。

    “不过后来一个极偶然机会，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纵然能够借使的天地之力再多，那些力依旧会返归天地，依旧不是属于我的。天地之力无穷无际，难道谁御使的力量多，谁就是天下无敌？谁就是武道巅峰？而所谓的内息，也不过是我们将天地之力转入体内后再进行变化而已，好似已经变成了我们自己的，但是当我们脱出所在星球的时候，这些力量依旧是会被抽离出体……说到底，所谓武道高手，只是受天地施舍造就而已，那么武的真意何在？所谓武道巅峰也就只是一个笑话！这样的疑问，缠绕在我心中近十年之久。”

    费杰闻言也不禁沉思起来，却也心有疑问，这不是正常的吗？人的内息本就是通过吐纳从天地中摄取而来，难道这也不对？难道还有别的方式能够得到力量？

    似是看穿了费杰的心思，德叔淡然一笑，道：“小杰，你认为除了吐纳借用天地元气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让人获得强大力量？”

    费杰摇摇头，道：“应该没有吧？”

    “屁！”德叔的唾沫喷了费杰一脸，哼一声道：“就我所知，天地万物本身就具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只不过是没有开发出来而已。”说着他捡起地上一个婴儿拳头大的鹅卵石，“你相信不相信，当这颗石子内的能量完全释放出来，瞬间的毁灭力足以让道境高手也死无全尸？”

    费杰的眼睛立刻瞪大了，道：“不可能吧？一颗石头而已，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德叔高深莫测一笑，丢掉手中的石头，道：“你应该知道澜明星上有很多史前文明的遗迹，其中某个遗迹之中，就残留有某种终极武器的资料，我无意间看到过。这种终极武器的基本原理是改变物体内分子结构，产生某种链式反应，最终释放出毁灭性的可怕能量……这种能量非常霸道，就算毁灭整个澜明星都是轻而易举。”

    费杰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不禁呆愣住，德叔的说法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所以我才说，万物本身具有的能量已经非常可怕。不过我们习武之人当然不可能通过那种方式来获得力量，我只是借此打个比方。”德叔轻轻吐了口气，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芥子纳须弥？”

    费杰点点头，这话他听过，其实是和“才高八斗”是类似的道理，八斗之书藏于一脑之中，从哲学辩证的角度，乃是说明事物之间无绝对大小关系。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微小的芥子中能够容纳下巨大的须弥山，看似矛盾和不可思议，其实却道出了宇宙奥妙。”德叔鲜少向旁人提起自己的观点，显得有些兴奋：“你有没有想过，人体由无数细胞组成，细胞又由无数分子组成，分子之中再分原子，原子之内又能再进行细分，层层下来，这万物内部的微观世界，岂不正同于我们所能看到的宏观宇宙？一个细胞结构，或者说是一个分子结构，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宇宙体系！”

    费杰听得一愣一愣，这种论点他可是从来没听过，看德叔的目光不禁怪异起来，因为这想法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点，纵然有所相似，但分子那么小的结构，又怎能与宇宙等同？这样的想法，还真有点妄想症嫌疑。

    “德叔，你的意思不会是，我们身体内的一个细胞，就可以将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给收纳进去吧？”费杰满是狐疑地道。

    德叔微愕之后眼睛一亮：“咦？你这个想法倒是新奇，所谓镜花水月，究竟现在站在这里的我们是真实还是水月都很难说，或许我们其实真是生活在某个分子宇宙之内也说不定。”

    费杰无语看天，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无法和这老头继续沟通下去了。

    “先不说这个。”德叔又把话转了回来：“我的意思是，通常我们都是借助外界天地元气为己用，但既然我们体内自有宇宙天地，又何必求助外力？故而，我最终决定放弃修炼另一种刀意，转而通过平凡生活来体悟天地，却非为从外界天地中汲取助力，而是想借此来了解自己的内在天地，想一想，如果能够将自己体内的宇宙能量完全掌握，那该是个什么场景？”德叔的眼中现出几分痴狂之色。

    绕了这么一大圈，费杰总算是有点明白德叔是怎么想的了，虽然德叔的想法非常不可思议，非常具有颠覆性，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人体内部的宇宙天地……可能么？

    费杰第一个想法是不可能，但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起了仙境强者独有的“虚界”。

    虚界本身就十分不可思议，似乎也是武者体内自成的一个内世界。不过虚界又和德叔所说的内宇宙有所不同，虚界充其量只是一个中转空间，用来联通遥远的空间，从中汲取更多的能量为己用。从这方面来说，还是没有突破传统武学的规范。

    而德叔所说的内宇宙，则是完全摒弃了对外界的依赖，完全是激发运用自己内在潜藏的能量，这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德叔真的能够成功……

    想一想，人体由多少个细胞，按照德叔的理论，又该有多少个内宇宙，若是能将这些宇宙的能量全都用为己用，那该是何等可怕的修为？神境？不，恐怕只有传说中的玄境才能相比吧……

    想到这里，费杰不禁打了个寒战，对依旧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道：“德叔，你这种理论有没有跟别人讲过？”

    “有。”德叔点了下头，“我跟丁小子说过，除他之外你是第二个……这可是我的秘密，当然不能随便对人说，我也怕别人把我当成疯子。”

    你还知道自己是疯子啊？那还没算太疯。费杰感觉有些好笑。

    “阿杰，你不会也觉得我疯了吧？”德叔突然用莫测的眼神看着费杰，“我可是觉得跟你投缘才告诉你这些的，你要是怀疑我疯了，那我就真的瞎了我的狗眼。”

    费杰连忙摇头，道：“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德叔的想法太具有颠覆性，一时有些难以理解和接受。”

    “不要紧，以后我多跟你说说，你就会懂的。”德叔欣慰地拍拍费杰的肩膀。

    “好，好……”费杰点着头，心里则想，看来以后没事别往这边跑了。

    “不过说真的，小兄弟，想要恢复心神创伤，除了修养之外，感受天地之道，也是另一种加速恢复的方式，或许还能借此突破也说不定。”

    德叔的话让费杰若有所悟，点头道：“德叔你说得有理，费杰受教了。”

    德叔微笑点头。

    正是因为德叔最后一句话的作用，费杰没有真的去躲德叔，而是专心地向德叔学习期园艺之道来，渐渐的有了收获。

    以前的费杰，虽然借助曾与圣尊心神合一，从而让他凭空领悟常人无法想象的天地玄奥，但那毕竟不是他自己禅定后所得，而只是圣尊领悟之后加诸于他身上而已，看似境界高深，却宛若空中楼阁，难免有根基不稳的嫌疑。

    而这一次废功之后，费杰随德叔学习园艺的同时，体会出于武学之道截然不同的生活之道，对于天地玄奥有了属于自己的深层次的理解。

    半个月时间下来，费杰心灵越发恬静空灵的同时，感觉到自己受损的心神已是在快速恢复，可见这个方法的确有效。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费杰又难免听到德叔说他的一些奇思妙论，很多想法都让费杰瞠目结舌的同时有不得不同意其荒诞之中又隐约有点道理，虽然无法验证，却也获益良多。

    不过关于德叔说的内宇宙的理论，费杰还是不太苟同，自然不会去跟萧茹提及。而费杰将萧茹的情况与德叔说了之后，德叔对于萧茹也颇有几分兴趣，最后由费杰介绍，将萧茹引给德叔认识。

    萧茹在刀道上的成就与天分，皆让德叔惊讶不已，这段日子里，身为刀道大家的他给了萧茹不少提点，很多时候都让萧茹有醍醐灌顶之感，对于刀道领悟更进一层。

    因为有了萧茹的缘故，所以费杰有点空闲下来，便又带着薛亦菲到处游玩，或行于闹市，或歇于山峦，颇有几分闲云野鹤的味道。

    而薛亦菲也惊奇发现，这段日子一来费杰的气质在不知不觉间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虽然仍然是那副猪头猪脑的样子，却变得更加质朴。

    以前的费杰虽然身上没有能量波动，但那种自禅定后而出现飘逸气质却让人不会忽视于他。现在的费杰，却仿佛由光芒璀璨的宝珠逐渐变成了朴质无华的石头，光芒尽敛，返璞归真，看上去就跟以前的天废人毫无差别。

    但若是仔细去看他的眼睛，他的微笑，他的动作，却有种和谐的风轻云淡的感觉，让人十分舒服。

    薛亦菲虽然不明白费杰身上发生了什么，却也隐约觉得，废功对费杰来说似乎并非坏事，他仿佛正在发生某种奇妙的蜕变。

    这一日，澜明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因为就在某一刻，突然之间，原本充斥整个澜明星的虚实难辨的景物重叠现象，居然开始出现了转机，原本清晰如真的虚影，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一天之后，竟全部消失。

    侵扰澜明星多时的虚影之乱，终于结束。

    这一变化让所有澜明星人震惊非常的同时皆欣喜莫名，不用说，这自然是好的变化。

    而身为天盟和神域的高层，讨论之后认为，这或许是处于另一宇宙的众人用了什么手段，才最终缓解了局面，一个个原本紧提的心也放下了一些，不过关于跳跃窗的研究还是一点都没放松，谁知道邪族哪天又会杀来？

    神霄城西城区，一个不太大但口碑很好的特色餐馆内，费杰正与薛亦菲一起用餐，品尝异星独特美食。两人特意选了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点了几样特色菜，惬意品尝。

    不过，两人虽然坐的位置不佳，但薛亦菲出众的容貌，却依旧引得餐馆内不少年轻男子不时向这边看来，露出痴迷之色，而对美人身边如猪头一般的胖子，却不免带上几分敌意。

    对于这种目光，费杰早已习惯，也懒得过多理会，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杰，你认为是怎么回事？”薛亦菲自然地夹了一些菜送入费杰口中。

    费杰细细咀嚼，吞咽之后微微一笑，传音道：“我也只是猜测，或许是影老他们又找到了另一名时族，让那个宇宙的时间倒转，又或许是他们找到了空间族，将两个宇宙的空间位置进行了变化，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他用的传音方法和德叔同出一辙，不虞外人听到。

    对于时族和空间族之名，薛亦菲也已知晓，若非之前两个宇宙融合之事在前，她也很难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可怕的种族，此刻仍忍不住惊叹：“宇宙之中，真的存在这样的种族吗？”

    费杰下意识地看了自己两大腿之间一眼，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既然连龙都有，在出现一个时族或者空间族，也不足为奇。所以说，人类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总以为自己是万物之灵，其他的都是畜生，至少我所见到的顶级强者，很多都是形态奇异的外星生命。”

    薛亦菲点点头，突然神色一动，道：“杰，既然两个宇宙已经分开，那是不是代表阿禅他们快要回来了？”

    费杰微一沉吟，道：“应该快了吧，两个宇宙分开之后，空间密度变小，以影叔他们的能力，将大家送回来应该不是难事，只是不知道他们能否全数返回……”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名相貌颇为俊雅的青年来到这桌前停下，费杰和薛亦菲也就停止了交谈。

    费杰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在下周磊，不知可否和姑娘交个朋友？”那俊雅青年一脸微笑颇为阳光，满脸真诚，自有一番迷人魅力。

    如果薛亦菲是寻常少女，或许会对这人有所好感，不过在她心中，天下男子皆不如旁边坐的这头猪拉的猪粪，类似的情况也非第一次出现，闻言只是浅笑摇头，以示婉拒。

    周磊却将这当成是少女的矜持，看成是机会，问题乃是出在旁边这头其貌不扬的猪身上，便将目光转移到费杰脸上。

    没有从费杰看到感受到任何武者应有的气质，甚至看上去根本就是个不懂武功的废人，周磊眼中露出些许轻视的同时却又有些奇怪，毕竟这年头不会丝毫武功的人可不多，除非是天废人……莫非眼前这猪正是天废之猪？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风度翩翩中又带着些许自傲，道：“在下绯月财团周磊，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绯月财团……”费杰喃喃着，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没听说过。”

    的确是没听过，虽然费杰知道刀宗剑院之下都扶持有各种大大小小的财团，从而扩张出庞大的势力，但已他的身份，见到的都是天盟神域的大佬级人物，尤其会关心这些？

    周磊脸上的微笑不禁一窒，又有些不可思议，神霄城中居然有人不知道绯月财团？难道这两人是外地来的？

    这么想着，周磊眼中喜色一闪而过，这样一来就更没问题了。

    见周磊嘴一张开，还要说话，费杰摇摇头，道：“周先生还是请回吧，不要打扰我们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