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九章 陈年隐秘

    费杰不好意思一笑，道：“我最近一直在附近练功，没想到惊扰到各位了。”

    “你在太空练功？”聂学山眼中露出惊讶之色，这很有些不可想象，因为宇宙中实在不是一个练功的好地方，能量的密度比起地球来低了不是一点半点。

    费杰没有解释，反问道：“不知道各位为什么在外太空呢？”

    “这个么……倒是有些不好说。”聂学山含糊着，突然注意到费杰身后的嗜血枪，不由轻咦一声，现出惊色，“你背上这杆枪……从哪里来的？”

    “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物。”费杰想到爷爷，不禁微有黯然。

    “你爷爷也姓费？”聂学眼中露出异样之色。

    “是。”

    聂学山看费杰的目光顿时不同了，变得十分古怪：“费杰……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你爷爷名叫费万山吧？”

    费杰一愣，随即惊讶道：“你认识我爷爷？”

    “呵呵，何止认识，我们以前还是极好的朋友。”聂学山颇为感慨，看费杰的目光十分温和，“当初见你的时候还只是个小胖子，大概才四岁吧，没想到一转眼，你就已经这么大了。”

    费杰既是惊讶又是激动，没想到在这茫茫太空之中竟然遇到了爷爷的故友。爷爷回到地球之后一直隐居乡间，名声不显，眼前这高手既然能够叫出爷爷的名字，应该就是武神殿中人没错了。

    聂学山感慨之后突然微微一愣：“不对啊，我记得你是天废之体，而且你现在才二十不到，那你现在的修为……”

    “这就一言难尽了……”费杰更加确信聂学山的身份了，并没有多做解释，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聂前辈，看样子你们已经滞留在太空一段时间了……莫非是因为跳跃窗？”

    不错，因为担心袭来族出现，所以武神殿很可能会驻派高手守候在跳跃窗出现的位置，聂学山三人很可能就是守护跳跃窗的人。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聂学山不肯说明其中原因了，毕竟袭来族之事乃是不能公开的秘密。

    “咦，你居然知道跳跃窗？”聂学山露出惊讶之色，随即恍然道：“是你爷爷告诉你的么？”

    “是殿首告诉我的。”

    听费杰这么说，聂学山更加惊讶了，武神殿中虽然有不少人知道袭来族，但却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跳跃窗的存在乃是更加隐秘之事，只有内殿中人知晓，从来不会外传，更何况是由殿首亲口告知了。不过聂学山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费杰现在实力不凡，殿首希望他能过加入到抗击袭来族的行列之中，所以才将此事告知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聂学山呵呵一笑，道：“走吧，过去跟我见见你爷爷的另外两个朋友，相信他们对你也会很有兴趣的。”说罢便身形倏然一动，向来路返回。

    费杰身形跟上，边飞边传音问道：“前辈你们在这守护很久了么？”

    聂学山叹道：“是啊……自从你爷爷带着你离开武神殿，我们三个老家伙就自行申请替换原本的守护者，呆在这太空中图个清净。”

    费杰内心疑惑，就算是图清净也不用在冷冷清清的太空一呆就是十来年吧？为何爷爷一走他们也离开，莫非其中有所关联？

    聂学山却没有多说的意思，一路沉默地带着费杰疾飞，带着他来到一片并无异样的虚空，另外两人就盘膝飘浮在虚空处一动不动。

    盘膝的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从其中一人身上传出一股内息至两人面前，突然爆开，低沉的声音响起：“学山，他是谁？难道你不知道，这片区域是不能够让任何人靠近的吗？”

    费杰觉得惊奇，原来传音开始可以这样用的，用内息代替声波，所有人都可以听到，这就跟平时说话没什么两样了。

    聂学山依样施为，语气中带着得色：“你们要是知道他是谁就绝对不会怪我，他就是费万山的孙子，费杰！”

    “费万山的孙子？”那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讶异，然后仔细打量费杰。

    费杰现在已经习惯被别人关注了，所以并没有觉得有多不自在。那两人在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那两人。

    这两人看上去要比聂学山要老上一些，但仍属于中年人的范畴，和聂学山一样都是一身素白之衫。长相虽然都是无奇，但只是盘膝飘浮在那，却有一番不怒自威的高手气质，让人不敢怠慢。

    “费杰见过两位前辈。”既然是爷爷的好友，费杰当然是不能失礼的，拱手作揖。

    “等等，你先把衣服脱下来，我们要看看你的后背。”其中一个面色比较冷的中年人说道。

    费杰一愣，随即就明白中年人为什么这么说了，没有多言，手微微一动，嗜血枪和上衣都已经脱了下来，随即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后背和菊花都对准两人。

    “月牙形胎记……和当初一模一样，你果然是万山的孙子！”其中一个两鬓微白的中年人轻轻一叹，看费杰的目光也变得慈祥，“我们都死你爷爷的好友，我是祁连城，和我一起的这位是思南，万山现在怎么样了？”

    “爷爷……爷爷他已经去世多年了。”费杰穿上衣服，黯然道。

    聂学山点点头，神色亦是微黯：“刚刚他就说，背后的嗜血枪是万山留给他的遗物，我便知万山已经去了。”

    祁连城一愣，仔细看着费杰手中的嗜血枪，双目之中露出几分哀伤，点头，叹道：“以他当时的状况，确实是拖不了几年了。”

    面色很冷的思南淡淡道：“当初如果殿首肯施援手，万山的伤未必不能治好。”

    “什么？”费杰顿时一惊，他一直以为爷爷是因为伤重不治修为尽废才离开武神殿，却原来是可以治好的？但当时为什么不治？

    聂学山看费杰一眼，道：“思南，当初之事也是不得已，都这些年了，你又何必仍然挂怀。”

    “你们不是也挂怀？若非如此，又怎会守在这里？”思南声音冷淡。

    费杰在一旁听出些味道出来了，忍不住道：“三位前辈，当初究竟是怎样一回事？爷爷的伤真的是可以治好的吗？”

    “治是可以治，只是需要殿首亲自出手，施展唯有殿首才知道的秘术。用这种秘术的话，基本上只要灵识不散，无论多重的伤都能救得过来。”两鬓微白的祁连城解释道：“不过，一旦施展此术，殿首必然元气大伤，损坏根基，需要花费多年时间修养不说，本身的修为也会随之下降许多……”

    “我知道了。”没等祁连城解释完，费杰淡淡一笑，“相比袭来族的威胁，我爷爷的伤就算有痊愈的机会，也只能放到一边。”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就算没有袭来族，殿首也不一定会为了一个无甚关系的人大耗元气伤及自身。

    从刚刚的对话中费杰已经推测出了当年的事情。三人是爷爷的好友，因为殿首没给爷爷治伤，虽碍于大义不好说什么，却不愿再在武神殿呆下去，便来到了这茫茫宇宙中守着跳跃窗出现之地，除了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之外，恐怕还有用此宛若流放的行为来表达自己对爷爷的愧疚。

    想明白这点，费杰对聂学山三人更多了几分敬意。

    “原来你也知道袭来族。”思南虽然看上去有点不好相处，但目光转向费杰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万山的孙子，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以你现在的成就，万山九泉之下也会欣慰了。”

    聂学山呵呵笑道：“不错，刚刚见到小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地球上某个潜修的高手到了。”

    费杰不好意思一笑，问道：“三位前辈，不知道你们以前在武神殿是？”

    聂学山道：“没离开地球之前，我们都是武神殿的执首，离开之后嘛，就什么都不是了。”

    费杰点点头，并没有多少惊讶，事实上，在确定对方的确是武神殿中人之后，他就根据三人的修为猜测三人都是武神殿的前执首了。毕竟武神殿之中，殿首不算，也只有执首才会拥有这等修为。而他们既然已经离开地球长久守于此处，卸去执首之职也是预料中事。

    “那么三位前辈应该也都知道圣尊了？”费杰微笑道。

    “圣尊？”聂学山三人面面相觑，皆是惊讶不已。

    “你对圣尊之事知道多少？”祁连城惊疑道。

    “圣尊是武神，也不是武神。”费杰没有讲得太详细，如果这三人是执首，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毕竟在其他人包括卫长眼中，圣尊就是武神，只有执首以及殿首知道实情。

    祁连城三人露出惊骇之色，聂学山第一个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殿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因为我是圣尊选中之人。”

    “什么？”祁连城三人面色骇然，皆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费杰。

    “想不到……圣尊最后选中之人，竟是你？难怪你能有如此修为……”思南喃喃着，蓦地大笑：“哈哈哈哈……天意弄人，当初武神殿不肯救万山，如今却又要相求于万山之孙！可笑！可悲！”

    聂学山和祁连城都是面色古怪。

    祁连城道：“小杰，你已经知道了你爷爷的事，你现在如何选择？”

    费杰明白祁连城的意思，淡淡一笑：“需要选么？袭来族之事不是武神殿的事，而是整个地球人类的事，更何况我受圣尊眷顾也是事实，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没有推脱的理由。”

    “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了……”聂学山欣慰点头。

    费杰平静的道：“我要怪的不是因为自身立场而不出手救治的武神殿，而是造成爷爷伤势的势力，这一点我分得很清楚。”

    思南迟疑道：“可是伤万山的人远在银羽星，而银羽星的方位……”

    “总会有办法。”费杰的声音很坚定，如果不得已，也只有走那条最危险的通路了。

    聂学山三人对视一眼，都对费杰没有多少信心。就算修为通天，可是要在茫茫宇宙中知找到一颗未知星球，这实在是比话筒娶到刘亦菲的可能还小。

    费杰看看四周，道：“三位前辈，这里就是跳跃窗所在的空间区域么？可是我听说跳跃窗是在不断运动的，只守在这里没问题吗？”

    祁连城惊讶道：“你还真的知道不少……跳跃窗的确是在不断运动没错，可是袭来族却是每次都在跳跃窗经过这片区域的时候出现，所以我们只要盯着这里就行了。”

    “原来如此……”费杰恍然点头。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费杰在与三人聊天中度过，从三老口中，他知道了许多关于爷爷的往事。在三老口中，爷爷简直就是一个人精，就算没有了修为，却依旧通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方法整蛊内殿众人，每每让人咬牙切齿却又偏偏恨不起来，反而有许多人和他成了朋友。聂学山三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逐渐和爷爷成了至交。

    太空中并没有什么日落日升，时间概念也更加淡薄，等费杰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看手腕，才发现已经过去一天了，心系高校联武大赛的他向三老提出了告辞。三老虽然不舍，却也没强求，只是让费杰有时间就到这里来看看他们。

    告别三老之后一路飞驰，费杰来到了地球大气层之外，这一次他看到了武神殿所在的佳南半岛，一个弧形的小岛上是一片冰天雪地。现在和武神殿的关系貌似不是很好，费杰也不打算去窜门，身形一拐，就向地球另一面飞去。

    此刻的天演大陆正是黑夜，穿过天地极壁后费杰御气而行，边往紫禁市飞边用通讯器联系丁铁。

    丁铁的小型投影出现在手腕上方，对费杰来说，仿佛还是昨天才看见丁铁一样，没有丝毫陌生，微微一笑道：“大哥。”

    丁铁则显得颇为欣喜：“你小子总算回来了？功夫练得怎么样了？”

    “还好。”费杰没有详说，问道：“我闭关的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丁铁嘻嘻笑道：“没事，你的几个老婆都好得很，你回来得刚好，后天后就是决赛的日子啦，最近几天石小子的老婆还有易老头老是问我你去了哪里，弄得我都烦死了。”

    什么叫几个老婆？费杰不禁失笑，道：“大哥，你们现在在哪里？紫禁市么？我现在正赶过去。”

    丁铁连忙摇头：“我们早就不在紫禁市啦，因为唐宋两国还在打仗，所以高校联武被放在明国举行，我和你的老婆们都在明国容年市。”

    “嗯，好。”

    切断了通讯，费杰到附近的城市查询了方位之后，内息一爆，眨眼之间去到百公里外。而因为丹流转化，重力全无，所以之后费杰不用再耗费内息，也能维持同样的高速行进，他所要做的只是耗费少量内息护体而已。这对于其他维持同样速度的强者来说，实在是大大的不公平。别人只能不断大耗内息短时间内维持的高速，对费杰来说，却是可以毫不费力地永久维持的。

    在这样的高速下，费杰在差不多一分钟时间里，竟是从天演大陆这头飞到那头，横跨五千多公里，来到了明国容年市上空。从高空看下去，作为明国第二大城市的容年市灯火通明，尽显繁华。

    按照丁铁所授之法，收敛了自身气息的费杰悄悄在城市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落下，然后再次与丁铁取得联系。

    丁铁的影像出现后，疑惑地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到容年市了，你们在哪？”费杰微笑问道。他虽然可以用心神外放之法找寻丁铁，但是如此一来也许会惊动潜伏在城中的高手，其中或许就有赵莽，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耶？这么快？”丁铁愣了一下，以为之前费杰本来就没多远，随后便报了个位置。

    这一次费杰没再用飞，而是招了一辆飞车前往。坐在飞车中的费杰观赏着沿途的风景，容年市的人们似乎没有因为唐宋两国的战争而受到任何影响，都市街头充满着祥和安乐的气息，打扮时髦的少男少女相携走在街头，洒下一路浪笑。再联想起清国覆灭后紫禁市萧条的情形，费杰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无论万天意是因为想要报答武神殿的恩情，还是想借宋国强者历练自己，他都做了许多。相比之下，费杰发现自己虽然答应促进大陆统一，却始终没有实际的行动，实在是有负所托。

    当费杰下车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宏高耸挺拔的大楼，楼外巨大的投影招牌上，滚动显示“帝王大酒店”五个大字。

    费杰不禁哑然，没想到丁铁是住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倒是过得惬意。

    “老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target=_blank>，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