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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强强) 第116节

    “我听说你最近在揽活儿干,你打算做自己的项目吗?”丁寅问,“我接下来一年也没有安排,合适的话我们可以合作:我制片你导演。”

    周达非在街边找了个不挡道儿的地方站定,皱着眉想了想,“你...不是一直跟着夏导干活儿吗?”

    丁寅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你如果跟着裴延不也可以平步青云吗?”

    “......”

    “你想摆脱裴延的控制,我也想撕掉夏导的标签。”丁寅说,“如果我们一起搞个小成本电影,应该会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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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换了一个新的头像!是我同学昨天帮我画的老裴和肥肥!尽管下周我们都有不止一个midterm(。但这也不能阻止摸鱼的快乐

    ps对不起大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章没有分在下卷里(…)已经改过来了。。。

    第97章 禁书之周

    第二天,周达非和丁寅约在星巴克,不用点单也能坐一天的地方。

    丁寅去前台拿了两杯白开水,开门见山道,“其实,拍《春栖》的时候我就有打算单干。”

    这倒是周达非没有想到的。

    《春栖》筹备时间很长,算上前期准备可能得有好几年。

    “然后呢?”周达非有些好奇。

    “当时我也把我的想法跟夏导提过。我能感觉到,夏导在理智上是很支持我的,只是在情感上——”丁寅微微思索着笑了下,“夏导对班底里的成员很有感情,特别是我们这些从小在夏导手上入行的人,都像他的孩子一样:我、刘珩,还有沈醉。”

    “可不管怎么说,夏导最终没有阻止我,还尽可能地给我提供了帮助。”丁寅说,“只是在《春栖》开拍前不久,他突然查出来心脏有点问题。”

    “这种慢性病要求患者静养、不能劳累、心平气和,等等等等。”丁寅抿了口白水,“但很显然,《春栖》开拍在即,夏导不可能听医嘱,我们甚至都没怎么劝他,因为这肯定是白费功夫。”

    周达非想起几次与夏儒森碰面,夏儒森都神态威严,嘴唇却始终没什么血色;他的年纪还没有特别大,想来是常年殚精竭虑才落下了病根。

    周达非:“那后来呢?”

    丁寅苦笑道,“当时查出心脏的问题,夏导一开始完全不当回事儿,还是一切如旧。”

    “直到他熬夜通宵后突发心脏病被救护车拉进医院,才稍稍注意了点儿。”

    “不过这种注意,本质上是因为夏导意识到他的身体状况会阻碍他拍戏。”丁寅的神色认真了些,“《春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夏导从医院回来那天,说这有可能是他最后一部戏了。”

    “他说如果以后精力真的跟不上,他宁愿不再拍戏也不肯砸招牌。”

    周达非若有所思,“所以你又回去了?”

    “嗯,”丁寅点点头,“我想了一宿。我觉得我还年轻,人生漫长,还有足够的时间实现自己的职业追求。”

    “可《春栖》我如果不参加,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春栖》的男二一开始定的是不是沈醉?”过了会儿, 周达非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丁寅显然很讶异,怔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犹豫,片刻后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觉得《春栖》的男二像是给沈醉准备的。”周达非说,“可能这就是一个影迷的直觉吧。”

    “...嗯。”丁寅叹了口气,“虽然男一一般都是刘珩,但夏导其实是更偏爱沈醉的。沈醉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天赋型演员,极其少见。”

    “可是开拍前半个月,沈醉忽然说不演了,还玩儿起了失踪。”丁寅顿了顿,犹疑了好一会儿才道,“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听说他去面了《失温》。”

    夏儒森是沈醉的伯乐、恩师,说有知遇之恩也不为过。

    然而沈醉在明知这极可能是夏儒森收山之作的情况下,开拍前毁约,转投到向来不睦的商业片导演裴延门下,走上了顺风顺水的坦途。

    尽管追求名利无可厚非,但这情景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忘恩负义。

    周达非沉默片刻,“我觉得沈醉不像是这样的人。”

    “我也觉得不像。”丁寅有些无奈,“可沈醉自己也解释不清楚,这件事就变成了夏导心里的一根刺。”

    “上回你来工作室那天,沈醉就是来探望夏导的。结果两人没讲几句夏导又发起了火,沈醉怕给他刺激得心脏病发,才匆忙告辞。”

    “夏导现在身体怎么样?”周达非问。

    “不好也不坏吧。”丁寅说,“以前那种高强度的工作应该是不行了,夏导现在只能拍拍短片,或者做监制,就当是栽培后辈了。”

    “其实你要是愿意去夏导那里,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知道。”周达非说,“可我这个人天生就——”

    “喜欢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丁寅戏谑道。

    “......”

    “也不算吧。只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而已。”周达非说。

    丁寅和周达非今日碰面达成了合作共识。他们决定花一到两年的时间,拍一部小成本电影出来。周达非负责编剧、摄影、导演、剪辑等等艺术相关的部分,丁寅负责拉人拉投资联系场地等事务。

    于是,周达非人生第一次拥有了一个自己的班底。

    班底暂时两人:导演周达非,制片丁寅。

    丁寅少年时期就入行了。他人脉广泛、经验充足,再加上跟着夏儒森很多年,在圈内名声很好。这让周达非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打磨剧本和分镜上。

    算上写完没写完的,周达非手上林林总总有五六个长篇的策划,他和丁寅花了一周时间研究要用其中哪一个。只是周达非研究的重点在于故事本身的质量,而丁寅研究的是:这里面的角色方不方便挑选演员、能不能拉到投资、所需的场地好不好找。

    最终,他们敲定了一个叫《禁书之周》的。这是周达非很多年前写的长篇故事,一直没写完。他开始构思的时候都还没上大学。

    当时周达非上文化课的同时也在为申请电影学院要拍的短片做准备。那个时候的他年少轻狂心高气傲,尚未遭受过重大挫折,灵感充沛得全世界都塞不下。他写了好些个或长或短的故事,从其中挑了一个写完整后拍成短片,剩下的则都堆在了故纸堆里。

    后来周达非每次想写剧本的时候就会把以前的故事找出来看看,他边记现在的灵感,边研究以前的故事有没有什么修改或者继续深化的可能性。

    《禁书之周》的剧本没有写完,但人设和矛盾冲突已经设置得很成熟。

    它仍旧是一个关于自由的故事。

    -

    裴延的拍摄小镇自从下了回“极尽缠绵”的雨后,就一连晴了好些天。

    雨天大部分时候都停工,晴天就得抓紧点儿。女二还没选出来,裴延着重推进了栾微和沈醉的戏份,也包括部分剪辑出来栾微、沈醉和女二在同一场景,但拍摄时可以分镜头进行的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裴延这次的戏不同以往,他重选女二的消息一出,应征者仍是无数。

    很快,过了初轮面试的女演员就陆续来到了这个小镇,共计三十余人。裴延给的说法是,这个筛选流程最长可能持续一整月,期间离开视作自动退出。

    由于小镇天气晴朗,女演员们来的头一个星期裴延都没得空去面试。

    这期间,裴延还接到了一个来自他小舅的电话。

    这位小舅听说裴延的剧组又在招演员,想再次把小废物儿子闫尤扔进去锻炼一下。

    裴延怀疑他小舅是不是脑子不好。

    上次想把闫尤塞进柠檬凉也就算了,好歹那角色是个男的;这回换的是个女演员,怎么塞?

    裴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谁料这电话刚挂没一会儿,闫尤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闫尤在演戏上并无天赋,也没什么兴趣。上次能坚持下来实属罕见,这次导演从同龄人周达非换成凶神恶煞的表哥裴延,闫尤光想想就觉得吃不下饭。

    闫尤显然是听说了他爸要把他塞进裴延剧组的事儿,却还不知道裴延已经拒绝。他整个人张皇失措,让裴延千万不要答应。

    裴延觉得无语。他知道他小舅并不指望闫尤演成什么大明星,只是自己下不了狠手教育儿子,所以才想把闫尤丢进剧组让别人教育。

    归根结底,还是闫小少爷太废物了。

    “你年纪也不是很小了,稍微长点儿心。”裴延有些不耐烦,“但凡你给自己找点儿正事做,你爸也不至于被逼无奈要把你送来剧组。”

    “...哦。”闫尤在电话那头顿了片刻,才干瘪瘪道。

    “行了,”裴延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我已经拒绝你爸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好的。表哥再见。”

    这件事对裴延来说就是个小插曲,他转头就给忘了。

    结果没过多久,闫尤竟然又打了电话过来,说自己打算重新回学校上学,学...动物保护。

    裴延:“......”

    裴延不同于周达非,他的整个学习生涯都局限在艺术领域,与动物保护相关的工作他只能联想到动物园管理员。

    “你不会是因为我上次说的话,一时冲动就要去上这个什么专业吧?”裴延不是很关心闫尤,但这毕竟是他表弟,“你想清楚了。”

    “也不全是。”闫尤似乎抿了抿嘴,“其实你上次跟我说的话,一年多前周达非就跟我说过。”

    闫尤说完,电话里静了几秒。那天是个绝伦的阴天,裴延一大清早就和杨天带着几个工作人员上了山,架起摄像机在拍云。他坐在摄像机前,云仿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然后呢?”裴延主动问。

    “我当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又想不到什么适合我做的。”闫尤叹了口气,“唉,主要还是因为懒。”

    “.........”

    你也知道啊。

    “所以你下定决心要去学了吗?”裴延说。

    “嗯嗯,”闫尤好像还点了点头,“我都跟爸爸mama讲了。”

    “我爸以后不会再想把我塞进你的剧组里了。”

    “.........”

    “我打算过几天去上海看看我收养的小猫小狗,先从自己照顾宠物开始。”闫尤说。

    裴延:“你要去上海?”

    “对,”闫尤在电话那头迟疑片刻,“...你跟周达非现在还有联系吗?他现在在上海吗?”

    “我还挺想当面告诉他我要去上学的。”

    风起了几分,把云吹得倏忽飘渺,好像不知不觉飘到了更低的海拔上。厚厚的云层遮住山峦,偶有几座不甚明显的山从白云稀薄的地方短暂露出。

    “我不知道。”裴延沉默了很久后说。

    “哦。”闫尤说,“那我问问他吧。”

    “嗯。”裴延说,“如果他在上海,见面的时候你帮我看看他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