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不可以摸[娱乐圈]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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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言在哪?” 阿沅紧接着跑出来,“等等!你是不是那个谁,你叫大扑棱蛾子吗?” 应眠:“……”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群小孩聊天看来没少提到他。 奚言守在地下没有一起出来。事急从权,阿沅带着他到地下层。甚至不用多加解释,他看到冰棺就对情势一目了然。 “就知道他还留了后手。” 多半是一开始就抱着舍弃身体的念头,才会被捅了一刀不退反进。 这种自杀式的攻击都只砍了周怀仁一条胳膊,实在太可惜了。 应眠看着冰棺内流窜的黑雾,目光沉沉,半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果然还是受了这团鬼东西的拖累。 奚言全然不想理会周怀仁有什么下场,此时的脑海中只关心这一样,“那他会没事吗?” 阿沅和翩翩都拿不准,她太需要一个确切的答复来定住仓皇跳动的心。 在场的除了谢烬也就属他见多识广。应眠一哂,敲了敲巨型冰棺,“这不妖灵还活蹦乱跳的么,能有什么事。” “……” 奚言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挪了挪位置,挡住极冰不给他再敲。 看那架势,要是能缩小了,恨不得塞进她怀里装起来护着,谁都不准碰。 应眠叹了声气,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窝心,一时间甚至有些羡慕谢烬。 他环视这层昏暗的地下空间,双手结阵,由此为阵眼加了一层结界,覆盖整座院子,和原本的结界重叠,层层护住,“在他回来之前,先靠我撑段日子吧。虽然手艺不精,也能凑合用。” 谢烬留下了的妖力虽然能维持结界,效果却不如从前。应付寻常天师和大小妖怪是够的,但要是遇到像他这样一直在关注谢烬行踪的,细心探究还是能寻到线索。 这院子里不知道收留了多少流浪儿,聚集在一起妖气浓厚。但凡泄露出一丝,像他这样顺藤摸瓜地找进来,破阵只是时间问题。 他终于如愿进了谢烬的地盘。只是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形下,也算是命运的安排了。 看他真是来帮忙的,许翩翩对他的警惕才放松了些,靠在奚言身边默默地打量他。连同阿沅也是只闻其名不见正身,今天第一次见,少不得多看几眼。 “喏,这个也给你带回来了。”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被探究地看来看去,布好了结界,反手丢给奚言一部手机。 她的手机从温泉里捞起来后就没管过,晾干水分后奇迹般地幸存了下来。此时开机,上面有很多未接电话。有几个来自卢真,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周子寂打来的。 有了应眠的保证,她才能抽出心神来想些别的事。 周子寂总是说她不相信的话。可在那一处断崖旁,他什么也没说,条件反射般冲出去,拿自己当rou垫,怕摔坏了她。 她有点相信周子寂是真的想对她好了。 但这点好,只够她对天师的仇恨不迁怒到周子寂。 应眠善后,把他送进医院之前稍微动用了些治疗的法术。没留下大伤,只剩些皮rou刮擦,上了药过几天就能好。 以这个人类的头脑,应该懂得要如何说明这场“意外”。 他没有抹除周子寂的记忆。亲眼看见了谢烬倒下,周子寂的反应也很值得观察。 是向家族坦言“谢烬已死”,乘势向妖族发动进攻?还是为他们这群妖怪隐瞒,站在和平中立的一方?作为未来将会掌管家族的天师,在看到周怀仁的符咒拥有如此超常的力量之后会如何行动? 应眠在他身上留了眼线监视。一旦他决定煽动联合会撕破和平的脸皮,在他做出实际行动之前,藏在他影子里的暗蝶就会将剧毒的口器刺入他皮肤中。 ** 在谢烬化形回来之前,奚言打定了主意在地下层守着,因此拜托卢真向学校请假。 被问到要请多久时,她顿了顿,语焉不详,“大概要……先请两周吧。” “那也太久了吧!我们下个月都要期末考了。” 卢真担心道,“言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告诉我好不好。” 起初只是为了去录节目,旷一天课而已。忽然变成半个月都不回学校,怎么想都很不对劲。 “我没事。”她没法跟卢真说得太详细,“是有很重要的家人生病了,所以要请假一段时间,好好照顾他。” “啊……这样吗。”卢真自动理解成卧病在床不久人世的长辈,无奈又理解地叹了口气。 那是见一面少一面,没办法了,“你别耽误回来期末考就好。不然下学期还要申请补考,很麻烦的。” “嗯,我知道了。” 跟谢烬相比,补考无关紧要。 把自己关在地下的许多天里,奚言并没有停止学习。这甚至是她最用功的一段日子。她把书房搬到了冰棺旁,昼夜不休地沉浸在各种阵法原理中,连吃饭都要阿沅提醒一遍又一遍。 困乏时趴在桌边浅眠,被噩梦惊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身旁的妖灵。 浅金色的光芒一如既往微弱地闪烁着,没有什么变化。 她很久没有出过地下,不知道日夜更替到什么时辰,也不知道离那一幕过去了多少天。 可无论过去多少天都没有用。 那一幕会永远留在她的记忆里,成为终生无法抹除的阴影。 研习阵法是为了替谢烬维持护院的结界。除此之外,她还翻阅了许多天师一族的历史资料,学习对方的符文原理。 从前都不感兴趣,此时才知道是多么深奥的学问。但即使是以她粗浅的入门级理解,也不难想清楚,那条作恶的蛇妖也是因为被周怀仁改造的驱妖符cao纵,才会失控吞吃了一整个旅行团,事情暴露后遭到联合会的追杀。 在节目别墅里时,从存钱罐中游出的小蛇分明没有恶意,对她吐出信子时,更像是对新朋友的好奇。 或许它也只是条不谙世事的野蛇,本性并不坏,只是恰好开了灵智,又恰好被恶人利用。 正如那日祁连山无辜殒命的万千生灵。 周怀仁才是该被追杀的那一个。 “你别这样……我害怕。” 阿沅围观她发愤图强好几天了,这会儿连跟她说话都怯生生的,生怕再刺激到她,“你吃不吃兔rou煲?爆米花呢?要不你休息会儿吧,我给你搬一张床过来?” 平时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渣,忽然不眠不休地用功起来。听说妖怪受了打击都会性情大变,说不定还会滋生心魔,阿沅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冲出去找周怀仁报仇,“先生还没醒……你可不能干傻事啊!” “不用了。我不累。” 奚言头也不抬,“我不会想不开的,放心吧。在谢烬回来之前,我哪都不去。” 阿沅刚要松口气,又听见她旁若无人地说,“我会杀了他。或许要在很久以后,但无所谓。” 她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却如同石沉大海般笃定。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 天师的符咒再厉害,命却只有一条。 人类的身体十分脆弱,一旦损坏严重就不可再生。只要她能找到近身的机会,豁出命去也要咬穿周怀仁的喉咙,连同他丑陋的灵魂一起撕咬成碎片。 就像谢烬曾经做过的那样。 她也能做到。 脑海中闪过尖锐的疼痛。奚言不愿再重复回想梦魇中的那一幕,短暂地放下书页,想要清空脑海中沉重的缓存。 可一闭上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地心慌。 她不受控制地想,自己原本是可以帮上忙的。她也想能跟谢烬并肩作战。 可谢烬从始至终都不许她动手。 是不愿她的双手沾染无辜的鲜血,还是觉得她太弱小,放下她只会拖后腿? 奚言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又落在密密麻麻的字符上,拾起笔重新推演阵法。 阿沅在不远处看得忧心忡忡。书案后她的身形被高高摞起的古籍挡住了大半,即使看不清她的脸,也能想到那张脸上的表情都是灰沉沉的。 “就让她用功吧,不然还能怎么办。”许翩翩说,“能有件事打发时间也好,干等着不是更心焦?” 他当然也承认这话是对的,“我就是不习惯看她那样。” 连应眠都说了不用太担心。可她从那天回来以后,就再也没露出过笑脸,连话都少得要命。 某些时刻里,他几乎从她身上看到了谢烬的影子。沉默地埋头在书籍中,不理会时间的流逝,对外面发生了什么都漠不关心。 明明他跟许翩翩都在,她却好像孤独得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 从前谢烬那么爱看书,也是为了打发漫长岁月里看不到尽头的孤独。 “她喜欢谢烬啊。”许翩翩说,“关心则乱,像你这样迟钝的小妖怪是不会懂的。” 阿沅撇了撇嘴,“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 他并不怎么了解许翩翩。这只蝴蝶在他来时就已经陪在谢烬的身边,偶尔会代为跑个腿什么的。除此之外,始终不知道她跟谢烬是什么关系,有怎样的渊源。 但这都不妨碍许翩翩是谢烬身边除他以外出现率最高的妖怪。事实上,在奚言来之前,他一度以为这院子的女主人是许翩翩。 蓝色蝴蝶在他头顶飞了几圈,百无聊赖地落在鲛珠上,墙上映出四片蝶翼美丽的影子。 不多时,她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忽地又飞下来,化成人形拉了拉头绳往外走。 “你去干嘛?” 她说,“应眠今天要来结阵,我去院子里等。” 这半个月以来为了安全,应眠会定时过来检查护院的结界是否完整。 他的结界也很牢固,但跟谢烬不是一个路数。奚言学习的结界承自谢烬,只是迫于年纪尚小,能cao控的妖力有限。 如果要做出和谢烬同样的结界,只能维持半天就会被耗空。想延长结界存留的时间就得降低强度,可这样即使能长时间地维持也不够安全,暂时还要依靠应眠。 她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能力的弱小,却是第一次如此介意,甚至憎恨自己不够强大,不够护住这些谢烬在意的生灵。 “最近阵法学得突飞猛进,没少下功夫吧?”这天应眠走之前,特意叫住了她,“原本我是想着从明天开始,就把院子的结界渐渐交给你来控制的。” 奚言一怔,却接着又听见他说,“但今天见到你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为什么?”她急急地反驳,“我已经学得很快了。我可以做到,先做一天,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