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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人挣脱不开,跟护卫相比,他实在是太过瘦削,听到荣犀的话便抬起头说,“那你想干什么?” 荣犀的神色阴沉下来,“你知道你们断了我的多少财路吗?老子刚刚收过来的店铺就被你撺掇着那几个灾民砸了个遍。” 元桦愣了下,而后有些无言,又不敢说话。 这不是还是斤斤计较那点财物吗? 那人显然也有些发愣,不知道荣犀竟然是这么个人。 “看来你主子不行啊,来之前都没有和你说清楚我是什么人。”荣犀说道。 荣犀沉沉地笑了声,“说正事,我让你来,是为了向你借个东西,不然沐真都以为我这个哥哥是个摆设了。” “我还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荣犀殿下这么惦记。” 那人看着荣犀阴沉的脸,心里一阵不安。 荣犀收回手,笑着说,“别怕,我只要你的项、上、人、头。” …… 煌沂县内□□一起,一时间竟然无法控制,只穿着一件中衣的县令张延,他年纪一把了,自这事出了以后在家中急得团团转,奈何他现在连这大院的门都出不去,几个义愤填膺的灾民在外想要闯进来,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人拦在门外,但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他叫人去给荣犀传了信儿,可已经整整两一个时辰了,那边却一点东动静也没有,他心里实在忧惧,只好叫人翻-墙出去再去问问该怎么办。 可是这一次人才刚翻-墙出去,不久便传来了惨叫声。 张延在墙内听见了,吓得浑身哆嗦。 外面都被围起来了,这信儿怕是送不到了荣犀那边了,就算是送到了,荣犀也可能依旧是这样不管不顾。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开始懊悔不已,要不是他财迷了心窍,又怎么会答应他的提议,如今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荣犀却直接闭门不见了。 张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老爷,我们怎么办啊?”后院的女人哭着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大门已经快挡不住了,那些人都是带着刀棍来的,要是闯进来……”要是闯进来,他们凶多吉少。 这些人本就恨着他们,此刻根本已经失了理智,只恐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 门外那小厮的惨叫声不断,过了会儿又渐渐消失,像是没了生气。 张延听着心里也凉了下来,砰地坐到了地上,“没办法了,没办法了,我们只能等死,没人能来救我们了。” “那,那西夷的王子呢?分明是他……” “别提他了!”张延连连摇头,“他肯定早就跑了。我们完了。” “老爷……” 张延从地上晃晃当当地站了起来,门外的争吵和砸门的声音不休,他已经想到了这群人进门之后会如何地对待他,即便是捡回来一条命,发生如此大的事情,传到朝廷那边去,他也是难逃一死。 死,是了,他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张延推开扶着自己的女眷,颤着手说,“走吧,走吧,能跑就跑,不能跑……就自己了断吧。” 可如今还能往哪跑? 无处可逃。 “我干的就是着要命的勾当,现在只不过是来索命了,”张延絮絮叨叨地说,人竟然眼睛有些不大清醒了,“没办法了,等死吧,等死吧。” 小半个时辰后,张府的大门砰地被人砸开,几个健壮的百姓冲了进来,却又猛地站在原地。 大堂之上,那个穿着官服的老人了无生气地挂在横梁之上,官帽摆在脚下的地面上,那细细的绳索穿过他的下颌,将他提了起来,一阵风过,瘦弱的身躯随着风轻轻晃动。 …… 谢洵在地上坐久了些,腿都有些麻了,站起来的时候撑了下门板。 紧接着,门外被人敲响,“你,你完事了吗?” 谢洵静了一秒,拉开门,看见成轩在门外站着。 成轩虽然没听到什么,但一想到这事,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公主说,你要是没事了,那就收拾下准备赶紧离开这,”说完他顿了顿,“镇西大将军来迎接公主了。” 谢洵蹙了下眉头,“镇西大将军周毕” “嗯。”成轩点点头,像他们这种兵士,没人没听说过周毕的名号。 “周老将军来了,煌沂县很快就没事了。” 第42章 镇西大将军周毕,字延之。 在□□之时便一直跟随沈氏,历经两朝,只是他子嗣单薄,等到年近三十才有了周江延,如今已经有五十三。 周毕如今丝毫不见老,一身多年军营积攒下来的威压,即便在沈弗辞面前收敛了许多,但还是足够叫人心神震动,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说来也是奇怪,沈弗辞自小便不怎么怕他,现在因为知道以后会发生,对待周毕更是心绪复杂。 周毕来了以后将各条街道全部派兵把守,堵住了所有闹事者可能逃窜的小路,并下令不准伤人,将所有灾民一律带到城西的临时驻地,统一看管,城中商行一律关闭,召集各位商户于府衙,再行之后的对策。 周毕的周军见多了这种混乱的场面,应付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这么一来,反倒是没沈弗辞的什么事情了。 沈弗辞干脆也不问了,在稣香楼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要了几盘糕点,边吃边等着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