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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锦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外放。 “好了好了,小侄女也该睡了,别着急,再有俩月你就能看到她了。”江既白走上前把他提起来塞进母亲怀里,“娘,您带他去躺一会儿吧,我担心他会头晕。” 崔氏也从旁劝着,虽然没亲眼目睹,但是看到孩子一脸血的模样足以让她胆战心惊,就担心会不会撞出内伤。 镇北王妃其实也担心这个,怕明锦跟着多虑伤神才没敢显露出来,现下看她情况大致稳定了,便顺势抱着小儿子来到临窗的软塌让他躺着休息。 “娘,是小侄儿。”江司勤看着大哥坐在床边的背影,小小声跟母亲强调。 镇北王妃笑着拂开他额前的碎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嗯,是小侄儿。阿勤乖乖睡,等到过年的时候就能看到小侄儿了。” 江司勤弯着嘴角点了点头,安心地闭上了眼睛。鼻子和嘴巴其实还是很疼的,但是嫂嫂和小侄儿没事,真的太好了。 明锦见阿勤睡了,才低声询问江既白被叫出去后的情形。 “太后要亲自过问这件事?”听说太后要亲自盘查,明锦微微吃惊,她老人家已经很久不过问永寿宫之外的事了。 崔氏闻言却并不意外,“敢在宫里对你下手,恐怕真要太后出面才能动得了她。” 江既白听出她话里的一丝异样,低声问道:“您可是有怀疑的对象?” 崔氏下意识看了眼门口方向,江既白会意,悄声道:“没事,这里可放心说话。” 整个太医院被禁军围得严实,皇上和太后就在前厅坐着,闲杂人等都被清除得干净,厢房这边的确方便说话。 “我怀疑跟大长公主有关。”崔氏把大长公主在席上的那番针对性十足的话复述给他们听,脸色愈发阴沉,“她对我素来没有好脸色跟好话,但像今日这样肆无忌惮,还是第一次。” 现在再回想,就像是早知道明锦会出事似的。 江既白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厉,随即缓和下脸色,宽慰道:“您放心,有太后做主,有我盯着,这次咱们定要有个说法。” 明锦握上他的手,沉默着表示认同。 约定明锦没有大碍了,皇上和太后才进来厢房探望,皇上不便久留,叮嘱了江既白一番后就先行离开了,太后让他们暂且回避,与明锦单独说话。 “这次的事,哀家定会差个水落石出,严惩不贷!”周太后握着明锦的手,目光落在他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仍一阵阵后怕。这个月份了,若是真的被撞倒,十有八/九要一尸两命,真真是歹毒! 明锦紧紧反握住周太后的手,不再掩饰心底的恐惧与恨意,“我想求您一件事。” 周太后察觉出她的手竟在轻颤,另一只手安抚地轻拍她的手背,“你说,我定答应你。” “求您帮我查清楚容妃背后那人到底是谁。”明锦微微眯了眯眼,瞳孔中闪烁着肆虐的杀意,“无论是谁,请您不要动她,只告诉我是谁就行。今日的事,就以容妃疯病发作处置,可以吗?” 周太后闻言深深蹙眉,四目相对良久,才沉声开口,道:“你不必为我顾虑这么多。” 明锦迎着太后的目光,忽的扬了扬唇角,明丽的脸庞蓦地染上一层阴鸷的危险气息,“我只是想亲自还以颜色。” “好。”周太后见她如此反应,反而忧虑全无,神色间甚至带上了一丝欣慰,“我会尽快给你消息,在此之前,你待在家里好好养胎。” 闻言眼中阴鸷尽敛,明锦捏了捏她的手,乖顺地应承下来。 这份心性与定力,只辅佐一地之王,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周太后走出太医院,抬头看了眼幽长宫道上方被宫墙、阙顶割裂得有限可见的天空,随之释然。 不必终生困囿于此,也是幸事。 谭医官坚持让明锦和江司勤留在太医院观察,直到将近傍晚,确定两人真的没有其他症状显现,这才动身回府。 相较于明锦和江司勤,时雨和卿云的伤势其实更严重,尤其是时雨,她是第一个冲上去阻拦容妃的,手上还拎着酒坛子,摔倒后不仅受了轻微的内伤,还被酒坛子碎片割伤了好几处。 “你们这是做什么?”前脚刚迈进寝房,就看到跟进来的两个丫头二话不说就跪,明锦眉头皱得能打结。 时雨低着头一脸懊悔自责,“都怪奴婢习武不精,没保护好您!” 卿云低着头无声掉眼泪,她到现在都后怕得手脚冰凉。 “起来吧,这件事怪不得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俩拦着,我跟阿勤会怎样还不一定呢。”明锦让时樱和桃华将两人扶起来,自己在田mama的虚扶下落座,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有没有觉得,容妃当时的状态有些不大对劲?” 第97章 可疑的裙角 随后一步跟进来的江既白闻言愣了愣,快步走到明锦身边坐下。 时雨闻言连连点头,“是奇怪得很,奴婢虽学武不精,但总还有两把子力气,按理说拦下容妃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可事实却是她被狠狠撞翻了。 “奴婢也觉得容妃今日力气大得惊人,像是中了邪似的。”卿云顿了顿,似有所感道:“听说人在被逼入绝境或是得了疯病的情形下就会变得力气大增……” 明锦瞬间就明白了她说的是明岚,当初为了拦阻逃出家祠的明岚她才落了水,卿云也在现场,亲身体验过明岚奋起反抗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