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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少女予他的恩情,让他刻骨铭心。 即便是少女吃饱后,剩下来的零碎注定会施舍给乞丐,恰好却又施舍了和乞丐一般的他时,他也从未将这恩情视作理所当然。 他从未有一日忘记过,在那暖阳下,白裙小姑娘身边的丫鬟伸手递来的半个馒头,告诉他,这是她家小姐吃剩下的赏赐。 范湍:“你确定么……殿下可不会随随便便答应别人什么承诺,你就把殿下如此宝贵的要求用在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上?” 说句难听话,就算福岱说他想要娶宁兰楚为妻,恐怕对于二皇子殿下来说,这也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福岱腼腆的笑了笑,低声道:“奴才只想守护着宁姑娘,想亲眼看看她无碍,其余地也不敢妄想。” 范湍与福瑞的对话慢慢地传进了郁厘凉的耳中。 少年过了片刻,才缓缓回眸扫过福岱的脸上。 年纪轻轻就入宫做了太监的人,当初也没有来求过郁厘凉。 三个条件,家财万贯,豪屋良田,恩赐官爵,任意一样都可以使他一生无忧潇洒。 可他也从来没有提及过。 在他的身上,有种十分纯粹的质朴,如非比命重要的事情,他从来不会逾越去寻找二皇子。 这也是郁厘凉后来愿意许诺他三个条件的原因。 就像眼下,以福岱这残躯也完全可以得到那世家千金的机会,他却丝毫没有沾染上邪念,狂妄提出。 而是轻易地将二皇子许诺给他的条件之一,用在了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 福岱想看一眼昔日那个少女,仅此而已。 郁厘凉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而被接受了的福岱则是松缓了眉宇的紧绷,执着地上前行了一礼,“奴才谢过二皇子殿下。” 福岱穿着低阶侍卫的衣袍随着郁厘凉进入了卫国公府。 接见他们的人是卫国公府的大公子,宁崖。 “您是要见楚儿……” 宁崖的语气流露出一丝意外。 他似乎也没想过郁厘凉竟然会与后院的女眷产生联系。 郁厘凉虽然杀人,但他没有去过女眷居住的地方,因着他与卫国公府微妙的关系,甚至除了老太太以外的女子,几乎都没有见过他。 宁崖让人去通知宁兰楚时,宁兰楚也正在梳妆,听到这消息时也略是茫然。 柳枝打趣,“该不会是姑娘的美貌之名传进了宫里吧……” 宁兰楚手指顿时微微拧起裙摆,“你浑说什么,他虽然贵为二皇子,可……可也是姑姑的孩子。” 柳枝却满不在意,“那又怎样,古往今来,好多些世家不都是自家人凑成的对,即便是皇族,不也有金屋藏娇的典故……” 虽然这只是口头上的打趣,但到底在宁兰楚心底落下了个怪异的种子。 毕竟她又没有见过二皇子,他好端端地又怎么会想到要见自己? 宁兰楚梳妆好之后,便由着外面的下人带路,朝那会客之处过去。 她先是向自家兄长行礼,而后才抬头朝对面的位置看去。 “怎会是你……” 宁兰楚下意识掩唇发出轻呼。 “楚儿。” 大公子宁崖放下了手中的茶,语气颇具威严,“二皇子知晓你上回在西风寨的事情,特意来看望你,还不向二皇子请安。” 宁兰楚微微睁大了眸,没想到昔日马场上见到的马奴竟然就是姑姑的孩子,当今的二皇子…… 他们原来竟然存在着这样亲昵的身份。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喜从宁兰楚的心底渐渐浮出水面。 宁兰楚束着双手,上前去行礼。 靠近少年那一步,她却忍不住在心中想,是他想见她……这也许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吧? 即便,沅沅冒充了自己去接近少年,可少年还是对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二皇子宅心仁厚,那日在暮北王府一别,楚儿竟还叫二皇子心中记挂,属实不该……” 少女温柔的声音伴着唇瓣甜美的微笑缓缓浮现,宛若一抹炫目的阳光,让二皇子身后的小太监福岱微微失神。 在亲眼看见宁兰楚平安之后,福岱的那颗心才落回了平地。 身上的伤口仍然在痛,可福岱却为了守护少女温暖的笑容,痛得甘之如饴。 福岱抿着唇,低下了头去不再失礼地窥探于少女。 座椅上的二皇子殿下似乎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宁兰楚是在和自己说话。 他慢吞吞地掀起眼皮扫了对方一眼,然后“嗯”了一声。 一旁宁崖又蓦地开口:“殿下既是见过了楚儿,也请再多用些茶点。” “家中长辈不在,可二公子与三公子都在府上并未外出,合该叫他们也来拜见您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规矩使然,郁厘凉每一次的到来,府里的公子们都须前来恭敬拜见。 少年幽沉的眸子与宁大公子缓缓对视,对他提出的提议不置可否。 …… 这厢沅沅把这个让她怀疑人生的鬼故事告诉了芭蕉。 芭蕉一脸呆滞,仿佛比她还要怀疑人生。 芭蕉打了个寒颤,语气轻轻道:“沅沅,你遇到的不会是鬼吧?还是个男鬼……” 沅沅摇头。 “你不相信世上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