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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一卦,认罪又伏法[香江九零] 第51节

    “行吧。”楚月柠将支票收好,又收拾起来。

    全部东西打包好后,乔星直接掏出大哥大电话,喊了一批搬家工人,一口气就将行李拖到公寓楼上,东西都摆好后,乔星才带着工人离开。

    窗户边的浅白色轻纱被风吹起,透过窗户看海湾角零星亮着灯的船只,楚月柠心情都轻松不少。

    公寓被布置的很温馨。

    楚月柠提着打扫后的垃圾乘电梯下楼,楼房密集,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高楼亮着几盏零星的灯火。

    她驱散翻垃圾的小猫,将东西丢进垃圾桶。

    一只小猫发出微弱的叫声,她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位老人戴着草帽抓着火钳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翻找,将可以卖钱的瓶瓶罐罐丢进垃圾车里。

    几只流浪猫浑身炸毛,四肢抓着草皮,冲着老人嘶叫,漫天的黑气里站着一位浑身血淋淋的女孩,鲜血流淌在地上。鲜红的肌rou组织裸露在外,除了头部,浑身上下竟然没有块完整的皮。

    老人好似感受到有人在喊,火钳停下捡垃圾的动作,抬起头,眼珠茫然四处看:“阿娟……是不是阿娟?”

    半晌,老人没看到人,又低下头继续捡垃圾。

    楚月柠想离开,女孩却转变目标,泛白的眼球缓缓转动,流下行行血泪。

    喉咙像是被一道刀片割破,沙哑细微。

    “帮帮我,帮帮我……”

    第36章

    清早, 天边刚微微亮。市政大厦街巷的商铺还未开门,边上地段的甬道就已经有人担着箩筐进进出出。

    小小的农贸市场聚集了天南地北来香江讨生活的人,随着一缕阳光穿透薄薄的雾气, 照进甬道里,天边的光也越来越亮。

    一时间洗菜声、杀鱼声、磨刀声,粤语、普通话、英文齐齐交织, 人声逐渐鼎沸。

    一大队军装警开始进入市场巡查,与往常不同, 今日巡逻的军装警数量由五名增添至了十名。有摊位的老板看着配枪的军装警不满。

    “咩情况啊?军装警这么多,吓走顾客,边个(谁)买单啊?”

    “就是, 我们都靠街坊养嘅嘛!来这么多人, 顾客都以为我们犯了咩事啊!”

    讲话的是劏鱼摊的阿伯,穿着青绿色的围裙戴着同色的手袖,将鱼按在案板上, 埋头杀鱼的功夫也不忘插上两句话,动作迅速的将鱼开膛破肚, 鱼尾激动摇摆,还未来的及呼救就没了声息。

    劏鱼阿伯将鱼打包递给买菜的街坊,摇头叹气, “日巡夜巡,真是不明政府要搞什么。”

    卖青菜的靓姐拿着份‘今日香江’的晨报, 不时同隔离卖濑尿虾的阿哥讨论,因着常年熬夜起早而蜡黄的面色看到军装警后又染上恐惧。

    “要我说,今天这么多军装警一定同昨晚的凶杀案有关。”

    濑尿虾阿哥还没看新闻, 停下往海鲜箱放海水的动作,问:“凶杀案?又出一档凶杀案?”

    “是啊, 昨晚宋皇台花园又发现女尸,尸体被人斩成块块。”接话的人是一位买菜的师奶,想起新闻台报道的情形就害怕,“据讲,全身上下除了头颅,一块完好的皮肤都见不到。”

    “嘶——”濑尿虾大哥吓到深深吸气,两眼睁的很大,“岂不是让人活生生扒了一层皮下来?”

    “唔就是咯!”师奶也叹气摇头,“全身没皮,下世怎投胎啊?死都死的不安生真是可怜。”

    老一辈的说法是人死时要完整入殓,如此下辈子才能再世为人时,不会缺哪里少哪里。

    听说军装警多的原因是因为凶杀案,市场内也再没人抱怨。

    没人注意到角落多了一辆摊车。

    楚月柠将摊车停好,才开始将玻璃柜上的食品材料清理出来,将做糖水用的芒果摆在最上边,又弯腰把摊车下的小木桌拖出来。

    地面潮湿,角落不远就依次是卖鱼档、海鲜档,地上放着养鱼的大缸,溅了一地水。

    楚月柠又将小木桌往甬道口的方向拉,想要离潮湿的地面远一点点。

    做好工作后,她才捂嘴打了个哈欠。五249令81九2

    昨夜才刚搬新公寓,按理来说应该要睡得比邨屋时要好。谁成想竟然认床,想着反正没事又将大厨房收拾出来,半夜将糖水准备好一早就出了摊。

    楚月柠听着市场摊档老板们的讨论,军装警路过检查时,她配合的将摊车里的东西都翻出来接受检查,市场管理员刚好从后边路过,见市场竟然多了辆摊车,等了一会,军装警走了以后,管理员才过来。

    他先是背着手扫了一眼摊车的东西,才将视线投向楚月柠,“新面孔?”

    楚月柠点点头。

    “摊位费是不是没交啊?”

    “没交。”楚月柠当然知道要交摊位费,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在农贸市场长期摆摊,正想掏出钱要交一天的摊位费,却被管理员冷笑拒绝。

    “市场内部都要交足一个月,如果不想交一个月就走罢。”管理员满面不耐烦,“本身市场内部空间就有限,我的地方不是被你这种人用来钻空子的。”

    他以为楚月柠没钱,是那种这个市场蹭一天,那个市场蹭一天投机取巧的人。

    “内部空间不足?”楚月柠质疑,“一个放垃圾都嫌小的位置,就算空下来也没有人肯租吧?”

    管理员没想到楚月柠能眼睛毒辣到一眼看出角落位置没人租。

    确实,角落这个位置并不好,时不时还有市场的垃圾堆积在此。如果有人要摆摊,开档第一件事不是摆东西而是清理垃圾。

    “没钱就快点走!”管理员被拆穿就更加不耐烦,“就算放垃圾,市场都愿意空……”

    管理员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楚月柠慢慢从外套的口袋掏出一沓钱,光是看厚度就应该有一万块钱,讽刺的话陡然而止。

    他以为对方没钱,结果楚月柠分分钟掏出了一万块钱。

    市场内都是穷苦的人在香江讨一口饭吃,每日都要凌晨三四点起床做准备,辛苦一个月都只能赚个七八千,平时催摊位费都是一催再催。

    谁能一口气掏出万多块?

    管理员面色红黑交错,像是被人打了个响亮的耳光。

    “如果我是你,要不然就是收一个月摊位费打折,要不然就按天数租给散摊。”

    楚月柠将钱又揣进口袋,“不好意思,我如今连散摊都不想租。”

    说完,楚月柠开始收拾东西。

    甬道外边的位置其实更好,毕竟谁会在市场内买一碗糖水?又有谁会在市场内放下买菜回家煮饭的大事,专门停下来算命?

    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

    她也不想在市场内。

    卖菜的靓姐见管理员被气走,过来帮楚月柠收桌子,“你真是厉害,花洒森一向就嘴毒,有管理员的头衔就抓着鸡毛掸当令箭,我们一向唯有忍耐。”

    说着,靓姐将桌子塞进摊车底,笑了笑,“今天看到他有口不能言,心情真是舒爽美丽!”

    “多谢。”楚月柠推着摊车准备出市场。

    靓姐看着楚月柠一摊车的东西,邀请:“不如你去我那,反正东西不多,两个人可以挤一下,懒得搵(找)地方啦!”

    “没关系,街巷边不用摊位费,我去摆一下。”楚月柠回头看向对向角落的摊,是个猪rou摊,斩猪rou的是位年龄七十岁的老伯,她收回视线看向靓姐,“老伯这么辛苦,这么大年龄还要跑出来卖猪rou?”

    “你说甘伯?”靓姐跟着看过去,“甘伯还好,他是全市场唯一人工宰杀猪rou嘅,不过价钱要贵过流水线宰的猪rou。有钱人嘴刁,就算贵也要买啊。”

    楚月柠还没说话,旁边的空气瞬间就冷了下来,

    一条鱼从水箱跃起,水花渐起落在地上混合着鲜血变得泥泞,角落披散头发的女孩,泛白的死鱼眼直勾勾盯着猪rou摊的老伯,鲜血顺着肌rou纹理滴落在地上,顺着流入水坑。

    “不是他……不是他……”

    沙哑的声音在市场内回荡。

    黑色的煞气如雷云般在市场上空,滚滚翻动着。

    相比昨天,女鬼怨念更甚,煞气多大压都压不住。如果卫砚临看到这一幕,第一时间肯定是选择召集同门除害,如此大的煞气一旦成形,女鬼成为厉鬼后一定生灵涂炭。

    靓姐奇怪抬头四处望,又搓了搓双臂,“咦?是不是变天?怎么突然这么冷?”

    楚月柠看着天花板,不满意的皱了眉。

    “不是他……不是……”

    黑色的煞气像是感受到巨大的威胁,迅速往后缩渐渐跑回女鬼的身体内,女鬼也陡然闭嘴,面色冰冷站在角落等待。

    温度渐渐回复正常,靓姐也放下摩擦双臂的手,“今年秋季真是奇怪,天一会热一会冷。”

    “市场内还有猪rou摊吗?”楚月柠收回目光,看向卖菜靓姐的眼眸带着笑容。

    “没了喔。”卖菜靓姐想了想,“从前不是没有猪rou摊想进来与甘伯平分天下,可惜猪rou品质没有甘伯的好,来这里都是有钱佬,自然做不下去。”

    楚月柠明白没有找错地方,再度谢过靓姐,将摊车推出甬道,在街巷边上找了个地方停下,位置刚好扭头就可以看见甬道入口。

    只要留意,一进一出的人都能够看到。

    她小心避开后面的干货铺,就在要下东西时,恰好干货铺的老板走出来,见她要移开位置练练招手。

    “姑娘就摆我这里,再往边上就被块大牌挡住没人看的到啦。”

    楚月柠有些不好意思,“停在这里刚好挡住店铺招牌。”

    “没所谓嘅。”老板非常大度,甚至下了台阶帮楚月柠摆摊车,“我这家店铺做了整整二十年,就算没招牌,老街坊闭着眼都知道来,不是我吹喔。”

    “这一条街,我店铺人流量最大,你站我门口东西都卖的快点啦。来来来,摊车先停好。”

    干货店老板确实没有吹牛。

    清早时间,就陆续有不少客人进了干货店。

    老板非常热情,楚月柠也不再讲究客气,将写着算命的纸板摆出来,就陆续有人围上来看。

    “咦?又算命又卖糖水?老板一个人打两份工啊?”

    “多做多得,勤劳致富,我是香江好市民,当然也要彻底贯彻‘狮子山精神’。”楚月柠说完,围观的人就发出一阵笑声。

    有个阿嫲说:“如今这个社会都是投机取巧的人,好久没听说有年轻人讲狮子山精神。姑娘,我撑你,刚好我要替女儿批命,你批命怎么收费啊?”

    “两百块一卦。”楚月柠看了看阿嫲身旁,发现她只有一个人,于是提醒:“我只帮本人算,如果阿嫲的女儿想要批命,可以让她来找我。”

    “两百啊?”阿嫲有点犹豫,想片刻还是摆了手:“算了吧,我女儿在新加坡。”

    其实阿嫲就是觉得算命太贵,楚月柠也没拆穿,好脾气的点头:“那就算了。”

    阿嫲尴尬的笑笑,路过驻足的人群中,有两个人听到卦钱却好像被刺激般,围着糖水摊一句接一句数落起来。

    “你个妹丁,原本觉得你人还不错,竟然算命要两百一卦。”

    “本来算命就是心理安慰,讲几句好听的话就要两百块?”

    “唉……算命这么容易搵钱,早知我都去学啦!”